这迷雾王宫是除了沙漠陆地以外,通往东兰古域的唯一通道,从底下密室的捷径穿过沙漠,途径东兰古域短暂的停留,走走停停,几天的路程下来便到达了凤淮西城。
曾经风光无限的凤淮西城极具繁盛,户盈罗琦,歌舞泛夜,一度将朝中之首幽京北城给比下去,这里山水人文气息极佳,连朝中都爱一年走动个几回游玩。
如今却杳无人烟,挨家挨户的商铺和宅邸都闭门不开,满地阴钱白纸洒落着,吹来阵阵阴风,卷起了数张纸钱,大街上稀稀疏疏的几个百姓连步伐都是急匆匆的。
这些场景或许在旁人看来都感到十分唏嘘,在白玉龄眼中却是一种无形的刺痛,他拼命守护已久的百姓和这一份宁静平安,终究还是要被打破了。
或许在不经意间,一场正与恶的杀戮即将又要开始。
时如清感觉白玉龄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她知道白玉龄在怜惜这一切。
百姓视他为信仰,他却未能及时护他们以及这座城池周全。
河隐拦住路过一位白布掩口鼻的大爷,问道:“这位大爷,请问凤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昔日的热闹全然消失了?我看大街上的商铺宅邸都是紧闭大门。”
大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河隐一行人,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来得不凑巧,唉,这场鼠疫来得太突然,城里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囖,凤淮早就不是昔日的凤淮,老头子劝你们一句,赶紧离开吧,这里的鼠疫实在太瘆人,一夜之间险些灭了整个城,全都没得咯……”
“既然发生了鼠疫,为何当地官员迟迟未上报朝中?朝中得知后必定会派医官和重兵前往救人。”河隐问道。
“朝中?唉,朝中早已把凤淮封锁了,鼠疫会传染,朝中也无医术高超的医官能医治,只能让大家等死。”大爷无奈的摇摇头,“谁不知道这是一场无由来的灾难呢,一夜之间大伙们几乎全染上鼠疫,明明是仙门家的事情,却让凤淮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日夜供奉的仙君也迟迟未来搭救,大家都人人自危,险些把供奉仙君的法殿给掀翻了,咱们说过了,使不得使不得,那些人竟像发了狂一样,砸了好几座法殿。”
听完后,众人的表情有些微妙,特别是白玉龄。
“你们竟然敢打砸法殿——”
河隐赫然而怒,眼神更是瞪着吓人,隐约中还看到他眸间生了杀意,掌中的剑柄被他紧紧握住,力气大得快要掐断剑把。
一向沉着冷静的河隐像极了一头随时要发狂的野兽。
虽说河隐不是温和中人,但白家入宗弟子被教化向来平易近人循化谦礼,看他恼怒至极的样子,旁人能感受到河隐对白玉龄那是何等忠诚与爱戴。
在仙门看来,打砸法殿不仅是无耻的行为,更是信仰的坍塌与崩溃。
人心在黑暗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是毁灭性的灭顶之灾,多少新的冤魂因此要心生怨恨。
“河隐,退下。”
白玉龄低声叱喝道,不许他再继续说下去,河隐被颜意假意唠叨了几句后便拉开,白玉龄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拱拱手向大爷行了一个礼,表示抱歉,道:“这位大爷,是在下管教无能,还望见谅,在下一行人奉白家仙门指令,前来风淮调查鼠疫事件,不知风淮的翠庄在何处?”
“原来是白家的少主们——”
大爷听完后,表情有些愕然随后表示又惊又喜,痛哭流涕间巍巍战战地跪了下来给众人磕了一个头,道:“凤淮总算等到仙家来了,凤淮有救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
白玉龄和时如清赶忙扶起了大爷。
大爷抹了抹眼泪,跟众人唠叨了几句,便开始给白玉龄一行人指路,并告诉他们当时翠庄一夜间全村人都得了鼠疫,并且被所谓派来的仙家人全部烧毁了尸体,连痕迹都没留,现在得知当初所谓的仙家人都是魔道伪装的,惊恐不已,在白玉龄立即的安抚下才平复了情绪。
众人拜别大爷后,来了翠庄,在村门的牌坊下,“翠庄”两字早已被烧毁得无法识别,村内阴气缭绕,阴冷直面而扑来,一股骇人的冷意直扎每一寸肌肤,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众人走进村内,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的踪迹,看来,翠庄确实因为鼠疫全部遭遇了灭顶之灾。
“这里阴气太重了,村民头七尚刚过,满地便是灰烬,怕要化成恶灵出没了。”
说罢,白玉龄闭上双眸,嘴唇微微呢喃着,再次睁眼时双眸尽是金光夺目,在半空挥指间画了一个仙符,仙符瞬间扩大呈现在头顶上空,像张无限延长的巨网一样笼罩整个村庄,一道庇护村庄的符咒若隐若现。
紧接着而翠庄的牌匾两边隐约挂着两盏巨大的催灵灯,后面跟着的是一排排小的催灵灯布满整个村落,围绕着翠庄,催灵灯微微发光,若隐若现,还会发出清脆铃铛一样的声音,随着阴风微微摇摆。
催灵灯是仙门绝活,催灵灯是虚幻映象,门口两个巨大的灯是不断聚集、吸引阴风中零散的破碎元灵,里面的灯芯由白玉龄的真气注入,再滴血而进。
晃眼而通透的金色催灵灯会在午夜三更时分将刚化为恶灵没多久的元灵强硬召回,然后再将不完整的元灵按生辰回归各个小的催灵灯中,待到元灵完整集齐后,便是恶灵召回被锁入小催灵灯之时。
内壁布满由祭奠法师念诵的超度经文,诵语间便将恶灵超度,直至慢慢消失。
“他又在装神弄鬼什么?”颜意在时如清耳边低声问道。
“死去的头七刚过便满地灰烬,死时心生怨恨化为恶灵,仙君在化灯护法,用真气召唤回恶灵,若是无法召回,那就麻烦了。”时如清低声嘀咕着,心想这魔道召唤恶灵,是要作甚?
难道她能驾驭这些恶灵?
阴气消散了不少但烟雾尚未散去,大家都还在专注辅助白玉龄护法时,时如清站在众人身后跟着一同护法,她望着远处微微眯了迷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尽头林里隐约出现的——
‘白玉龄,我要你血债血还,取你的性命,取你的血,来拜祭离儿——’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又是沧古山的那把声音!
时如清突然瞪大双眼,眼里尽生可怖感,血丝密密麻麻地爬上白瞳,眼角开始渗出血丝,顺着脸颊往下滑,无声地划过脸,被刀割似的裂开了一道伤口——
那把声音在时如清脑里疯狂尖叫,像被囚禁已久的恶灵一样抓着铁笼想要冲破枷锁破笼而出!
‘偿命,偿命!!!’
众人仿佛还不知道身后的时如清快要被夺取元灵,随时要魂飞魄散!
她动惮不得,嘴巴也发不出声音,眼看着白玉龄的背影,意识有点微弱,元灵一点点被拉扯出体内,她艰难地想要提手封住真气,却无能为力。
到底还是自己的真气和修为不足,三番四次让蛊狐有机可乘!
白玉龄心中忽然隐约中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转身想要看看时如清时,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一半魔怔状态,双瞳布满血丝,血泪不断的留下,锁骨前的血印不断的发出光芒护体。
仙君......我……
“清儿!”
白玉龄猝然出手,立即伸掌捂住她的双眸,掌心的符咒不断向时如清输送真气,封住她那随时要冲出的元灵。
河隐见状,二话不说马上御剑而驰穿越林里去追赶那只蛊狐!
“这到底怎么回事?!”
颜意也愣住了,看着白玉龄扶住神志不清的时如清在怀中一直替她输送真气治疗,顿时束手无策,他伸手也想拉住时如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缩了回来,默言。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讨厌她的清高自傲,此刻看见她在眼前受伤倒下,自己竟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受伤?
“清儿身上的血印护身咒乃是本君用精血而成,与河隐那枚略不同,一别二十年的血印再次和本体相遇,两人一印互为一体,虽说血印能护体,但同时因为某些缘故也能召来了魔道 和恶灵,清儿修为不高,所以屡屡险些遇害。”
“那只蛊狐估摸着就是某恶灵的化身,三番四次想要夺取清儿的元灵,恐怕意图不浅。”
白玉龄意味深长地望着紧闭双眸略显痛苦地时如清,掌心的真气像打开了洪荒之力,毫不犹豫的输送着。
生生世世,本君都会拼死护你周全。
宛如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