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贪婪,得了程少商献计之后,果然以‘子息’为借口,向董氏求得继续住在主屋的允诺。她却也实在喜欢摆弄心计,自以为能继续住在主屋,便是胜了萧元漪一回,还不忘在萧元漪面前挑拨离间,说此乃程少商献计,挖苦她们母女离心。
葛氏得意洋洋地走了,连脚步都轻快不已,萧元漪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她可笑至极。一个妇道人家,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后宅的这一亩三分地,整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萧元漪并不觉得葛氏精明,只觉得她实在愚蠢,叫人生厌。
柱子后头,程今朝和程少商偷偷摸摸地瞧着,萧元漪一眼就看见了姊妹俩的身影,她走过去:“瞧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今日的书都读了吗?字都练了吗?”
程少商近日跟程今朝学着,胆子大了不少,当即道:“自然是来看看二叔母是否真的向大母提出要继续住在主屋了,若她真的提了,才叫我们的苦心不至于白费。”
“正是正是。”程今朝亦附和道,“我和阿姊昨夜都没睡好,就盼着这一日呢。”她眨眨眼,期待道,“如何了?二叔母可是信了?”
“自然是信了。”萧元漪颔首道。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想起葛氏的浅薄,又叮嘱道,“女娘家虽是要贤良淑德,却也不可过于浅薄,只将眼界放在后宅争斗,整日里围着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算计个不停。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肯放松片刻,生怕被别人占了便宜去。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又有什么趣?还不如不过。”
“哎呀,阿母,我们都知道的。”程今朝不耐听她啰嗦这些,去扯程少商的袖子,“阿母跟着阿父在外作战,见识得多了,自然与平常的女子不同。我和阿姊是阿母的女儿,也定当谨记阿母的教诲。”她和程少商挽着手臂,求着萧元漪道,“阿母,正旦在即,待次兄他们回来了,我们能否去外面看看灯会?咱们全家一起去!”
萧元漪看了同样期待着的程少商一眼,理着袖摆:“若是正旦想去看灯会,前一日就要把功课做完,不要拖到后一日。知道不知道?”
“嫋嫋知道了,多谢阿母。”程少商和程今朝击掌欢呼一声,相携着跑远了。
明明差了两岁,可因着程少商从小吃食不够,萧元漪瞧着,竟是同程今朝身量差不了多少,着实叫人怜惜。
“程始,萧元漪听诏:
制诏校尉程始,朕闻贤可兴国,建国当封。程始深执忠孝,屡立战功,故封关内候,采邑曲陵,食邑五百户,以彰功绩。”
朝廷封赏到的那一日,程今朝和程少商随程始和萧元漪夫妇接旨。程少商从未见过这副场景,好奇地左右张望,萧元漪见了她这副不知礼的模样便皱眉,她转头给了程今朝一个眼神,程今朝会意,拉扯着程少商的袖子,轻声道:“阿姊,低头。”
好奇事小,可若是让人传了闲话出去,让陛下以为程家藐视皇威,那可就酿成大祸了。
程少商对上萧元漪的眼神,也变得规矩了起来,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乖乖地低着头,和程今朝一起低着头站着,表现出一副恭谨的样子来。
萧元漪沉着脸,一行人谢了恩回到府里,她看向程少商,想教训她几句,让她行事不要这般轻率,却又瞧见了一旁的程今朝祈求的眼神,她心中怅然,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妙妙,带你阿姊回房去。给她好好讲讲她从前没学过的规矩。”
程今朝垂眸低头:“是。”
程少商惴惴不安,跟着程今朝回了屋,有些不安地开口:“妙妙,我今日是不是闯祸了?”
“阿姊,宫中有圣旨传下,接旨的臣子需得恭谨、庄重、规矩,不然就会落人话柄,若被有心之人抓住攻讦,阿父在朝为官,也是难做。再者,若是牵连家族,更是后悔无用。”程今朝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程少商听,“阿母身为程家女君,也是事事为了程氏全家考虑,害怕程家遭祸。阿姊别怪阿母。她总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程氏全家好。”
程少商听了,灰心丧气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好奇。从前都没人教我这些,我也不知道……并不是有心的。”
“我自然知道阿姊不是有心的,阿母自然也知道。”程今朝拉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这些,阿母都会教给阿姊的,只要阿姊有心学,什么时候都不晚的,也总能学会的。如今阿父封了曲陵侯,家中行事更要小心。阿姊日后若有不懂的,且来问我就是了,我总在阿姊身边的。”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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