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和程今朝姊妹俩结伴往程止和桑舜华房中去时,桑舜华正在给程止刮胡子。程少商探头进去与桑舜华说话:“三叔母,嫋嫋有话想对你说。还请三叔父回避一二。”
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十分好,眼下见了姊妹俩来打扰夫妇间的二人时光,程止有些不乐意:“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打扰长辈休息?有何事明日再来吧。”
程少商踌躇着,小心翼翼去看桑舜华。桑舜华轻轻拍了程止一下,转头和善笑道:“别理你们三叔父。快些进来吧。”
程少商拉着程今朝冲进去,跪坐在二人面前,想直接将话说出口,却又顾忌着程止,有些犹豫。还是桑舜华笑着,无奈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的事,就没有什么是你们三叔父不知道的。”
程少商和程今朝对视一眼,只好妥协道:“那,可是三叔母要我直说的。”她看一眼程止,老老实实道,“袁善见托我给三叔母传个话,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赋,可我什么也没听懂,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故人牵挂,只求只言片语。”
“是‘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司马夫子的《长门》。”程少商说了个大概,程今朝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忿忿不平道,“三叔母如今一切安好,也不知他们还想做什么,几次三番来打扰。”
听了这几句赋,程止可躺不住了,立马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向桑舜华:“这个袁善见,可是那一年,他收的小弟子?”
桑舜华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程今朝已经凑了上去,急道:“可不是。就是那什么皇甫夫子收的小弟子。如今在都城里声名远扬的那一个。”
程止听了,当即坐不住了:“他还叫人来与你传什么话,这莫名其妙的……”
程少商好奇得很,左看看右看看,在心里抓耳挠腮急得很。
桑舜华见了程今朝比她还急切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伸手招呼她过来,待程今朝凑近,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这丫头,早知道,我便不与你多说什么往事了。如今,你竟是比我还上心。”
“三叔母待妙妙好,妙妙心中亲近三叔母,才会如此的。若是换做旁人,无论有什么事,妙妙都不会如此上心的。”程今朝辩解道。她是真心喜欢桑舜华,故此,也是真心讨厌皇甫仪。对着自家三叔母抱怨道,“一件宝物,从前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不曾珍惜。如今失去了,受到了旁人的爱惜,他便又时常来打扰,惦记着宝物如何如何,这岂不是太迟了?事后才来后悔,还有什么用?”
程止听了,在旁附和道:“妙妙说的没错,正是这个道理。宝物到了我手中,我自然日日珍惜呵护,至于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如何还好上门来打扰?”
他们叔侄俩一唱一和的,桑舜华忍俊不禁,她笑道:“你们俩可真是的。”她的话语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之意,接着道,“许是前些日子,我感染了风寒,你们三叔父为我四处奔波求医问药,被他知道了。才会有这一次传话的。”她想通之后,起身走向书案,打算给皇甫仪回信。
“可你的咳嗽早已好了多日了,怎么他还记着?”程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桑舜华,语气酸溜溜的。程少商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家三叔父,她目光炯炯,马上就引起了程止的注意,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发现程少商仍然盯着他看,无奈之下,他只好端起茶碗喝水,借机避开程少商的视线。
桑舜华坦然地将竹简递给程止看,转而在他身边跪坐下。程止瞧了一眼,便顺势递给了面前的程少商,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今朝凑过去看,只见小小的一片书简上只写了一句话,却是:风寒已愈,勿念。
桑舜华心中已经不欲再与昔年故人有所牵扯,故此连个落款都不曾留下。她深知,皇甫仪定能认出她的字迹,便不必再署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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