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姈与楼缡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杖,此刻趴在长凳上,已是满头冷汗,出气多进气少。宣映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模样狼狈不堪的王姈,眼底藏着冰冷的轻视和厌恶。
王姈显然是被她的眼神给激怒了,她气愤想要与宣映葭争辩,却怎么也没办法从长凳上爬起来,挣扎两下,又狠狠坠了回去。可她的一双眸子还是死死瞪着宣映葭,恨不得生啖其肉。
宣映葭缓缓蹲下身子,与王姈对视:“我若是你,便会学会顺服,顺服于我,让自己好过些。而不是愚蠢地与我作对。”王姈,你和你的母亲必须要知道,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凶猛的野兽。与我作对者,皆讨不到半点好处。
王姈气若游丝,道:“宣映葭,你、你如何敢?我外大父,于、于你有恩!”
“老王爷的恩情,宣家上下没齿难忘。我宣映葭虽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却也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当年,乾安老王爷心疼妹妹,故此在妹婿去世之后,收留了妹妹和她的两个孩子,给了他们容身之所。宣侯长成之后,他更是坦然地将昔日代为打理的宣家的家业归还给了宣侯,分毫都没有昧下。如此大恩,宣家上下,皆永世难忘。
“这些年来,乾安小王爷无力振兴家业,光耀门楣,更是差点吃不上饭,硬生生将老王爷留下的家业败了一大半。”宣映葭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她铭记乾安老王爷对自家阿父的恩情,所以这些年来,没少帮衬乾安王族,“老王爷去后,我阿父每年往寿春送银钱,帮衬供养乾安王族;我姑母更是人前人后为你们撑场子,给足了你们颜面,替乾安王族维持往日荣光;就连我,又何尝不是待寿春的族人如同自己的家人,时常捐送银钱与珠宝玉器?”
“我们宣氏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待乾安王族已经是仁至义尽。但你和你的母亲,从来都不知满足。”宣映葭厌恶地看着王姈,“王姈,转告文修君,我宣氏几番忍让于她,是因为老王爷的恩情,而不是怕了她。若她再敢出言羞辱我姑母,休怪我宣映葭对她不客气。”
宣映葭的雷厉风行,着实让程家姊妹大开眼界。程今朝一脸崇拜地看着宣映葭,小声和程少商咬耳朵:“阿姊,临安君好霸气啊。”
“是啊。”人总是慕强的。都城之中无数女娘,人人都指责临安君在外抛头露面,却又人人都想成为临安君。程少商目不转睛地盯着宣映葭,她是那么自信,那么强大,仿佛天空中的日轮,明媚不可方物。就连程姎,都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回家的路上,程家三姊妹还在讨论宣映葭,萧元漪瞥了最激动的程今朝一眼,淡淡道:“临安君是皇后的侄女,有着圣上御赐的封号,自己有底气,才敢行事如此潇洒自在。你们若是学了她去,只怕要牵连程氏满门。”这都城之中,不满文修君嚣张跋扈的大有人在,可胆敢真的毫不畏惧地与文修君撕破脸皮的,天底下也就只有越妃和宣映葭了。
马车在曲陵侯府门口停下,程今朝利落地跳下了马车,转身去拉程少商,接着又伸手将程姎接下来。萧元漪走在最后,看了看程今朝伸出来的那只手,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便觉得头痛。她没好气地扶着程今朝的手下了马车,见姊妹俩要转头跑回自己的院子,连忙提声将两人叫住:“跟我来。”程今朝何其了解她,此刻见萧元漪冷着一张脸,便知大事不好,偷偷给程姎打眼色,让堂姊去找两位兄长前来救命。
程姎慌不迭地跑着去找程颂和程少宫,而程今朝和程少商则像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跟在萧元漪身后,一声都不敢吭。
待进了九骓堂,萧元漪转过身刚想说话,就发现两个女儿已经跪得端端正正的,一脸乖巧地看着她。萧元漪一时语塞,又气又好笑,笑骂道:“你们倒是乖觉,跪得这么快。”
夜色渐深,但萧元漪却没了休息的心思。她深知今日程少商和程今朝差点在汝阳王府闯下大祸,若非临安君突然发难,她们准要得罪汝阳王妃和文修君的。她实在担心两个女儿不知轻重,才想要趁此机会好好教教她们,让她们事情的轻重,下次万不可再如此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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