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四十九章 秋后算账

萧元漪瞧着并不像是十分生气的模样，程今朝便卖乖道：“阿母莫气，妙妙和阿姊都知道错了。”

“哦？知道自己错了？”萧元漪挑眉，“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我们不该与王姈和楼缡打架。”程今朝老老实实道，“王姈是文修君之女，楼缡是楼家大房嫡女，与她们相争，若是累及各自的父母亲族，此事便难以收场了，来日阿父在朝堂上为官，也觉得为难。”

“原来你也知道此事会让你阿父为难。”萧元漪伸手戳戳程今朝的额头，“你可知道，若非今日恰好有临安君在，她又顶在了你们俩前头与王家娘子相争，今日，你们姊妹俩必要得罪文修君和汝阳王妃。”她生气于程少商和程今朝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我从前就与你说过，都城之中，文修君最为自傲，即便是皇后，她也不放在眼中，你与她家的女儿相争，难道讨得了什么好处去？”

“阿母这话说的不对。”程少商忽然反驳道，“王姈与楼缡将堂姊推入水中，堂姊本就不识水性，王姈与楼缡此举，与要堂姊的命有何分别？我程氏手足情深，从不分彼此。堂姊受了欺负，难道要我们视而不见？再者，王姈与楼缡倨傲无比，言语之中对我程家几番侮辱，她们都已经将我们家的脸面往地下踩了，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

“阿姊说的没错。”程今朝也附和道，“我承认我不该与她们打架，失了程家的脸面，但从本心来说，我自认没有做错。此事原也并非我们先挑起的，我自知她们绝非我的对手，本也不想与她们动手，更是好意相劝，让她们适可而止，可她们却只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又何需再忍？”

“好啊，你们姊妹俩倒是伶牙俐齿。我说一句，你们俩就要顶过我十句去。既然如此，又何必说自己错了？”萧元漪被气笑了，“依我看，你们没有错，反而是我错了才对！”其实她并未曾想要责怪程今朝和程少商今日为了保护程姎而奋起反击，但她们也该知道当时她们身在何处。那是汝阳王府。汝阳王妃又不是好相与的人，与她们身份尊卑有别，若是铁了心要惩治，别说她们了，就连程氏全家都讨不了好去。身为程家女君，她要考虑的，总是要更多一些的。

“哎呦，这又是怎么了？”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程始见了两个女儿齐齐跪在地上，连忙上去劝萧元漪，“事情我都听说了。要我说啊，咱们嫋嫋和妙妙做得没错。这姎姎都落水了，若是我们程氏还一声不吭的，旁人见了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难道还会给我们几分脸面吗？”在程始看来，两个女儿如此记挂手足情深，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错处。

“那依将军所言，难道还是我的错了？”萧元漪皱眉，回头瞪了程始一眼。

程始见了，连忙改口道：“那自然哈，未婚的女娘间打架，总是不好的。尤其是妙妙，你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万一没轻没重地将人家打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阿父畏惧阿母，总是临时改口，程今朝都已经习惯了，她和程少商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无奈。

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程颂和程少宫一进门便哭天抢地地扑到了萧元漪面前，一人抱住萧元漪的一条腿，便开始大声哭嚎道：“阿母！阿母息怒啊！”

萧元漪见了这混不吝的样子就觉得生气，挣扎着要甩开他们，却怎么也甩不开：“你们要干什么！程颂！程少宫！”她大声呵斥着两个儿子，更用了几分力度，将程颂和程少宫踹开，转身甩袖子呵斥道，“滚！都滚！”

程始看了看萧元漪的背影，趁着萧元漪没注意，连忙示意两个女儿赶紧溜走，程颂和程少宫得了令，一人抱起一个妹妹，一溜烟地逃了。萧元漪再转过身时，发现堂中已经空无一人，大怒道：“人呢？去哪了！”

“你不是让他们滚吗？”程始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叫他们都滚了。”

“我什么时候叫那两个丫头也滚了？”萧元漪简直要被他们父子几个气笑了，“你倒好，现在都敢做我的主了。”她拎起程始的耳朵，“走，咱们回去好好聊聊。”

所有人都走了，九骓堂瞬间安静下来，夜色已深，可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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