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得热烈,一众女娘嬉笑其间,程姎走在程今朝身边,见状叹道:“每年秋日里,临安君总会遍邀都城中的一众女娘前来赏桂作诗,能在诗会上拔得头筹者,无一不是才华横溢之人。”
“堂姊从前参加过吗?”程今朝闻言问道。
“并未。”程姎摇了摇头,“从前居于舅母家中,并不在都城之内,所以此次,倒是第一次参加。”
“我当是谁,原来是程五娘子。”尖锐的女声刺破了程氏姊妹之间融洽的氛围,王姈拨开人群,走至程今朝面前,讥讽道,“我听闻,程五娘子竟令十一郎为你牵马坠蹬,当真是极其风光啊。”
“是啊。”楼缡在旁亦是附和,“十一郎身份何其尊贵,你一个小小曲陵侯之女,竟敢令圣上义子为你牵马坠蹬,可见平素里,对皇家天威毫无尊敬之心。”她不屑地瞥程今朝一眼,“如此粗鄙无礼的女娘,如何还敢来临安君的宣园诗会?若是我,羞也要羞死了,哪里还敢出门来。”
“怎么,今朝妹妹能令凌十一郎心甘情愿为其牵马,你们却不能与十一郎说上半句话,便令你们心生嫉妒了?”程今朝还未开口,万萋萋便已经伸手将程今朝护在身后,振振有辞地挖苦王姈与楼缡,“可惜呀,你们倾慕十一郎而不得,却还处心积虑地盼着他能看你一眼。依我看啊,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王姈果然气急,上前一步,正要发怒,裕昌郡主的身影已经走进了人群之中:“就算是十一郎甘愿如此,今朝妹妹实在也不该如此娇纵。圣上视十一郎如亲子,妹妹此举,可有不敬皇家之嫌。”明明心中嫉妒万分,可裕昌郡主还是做出了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来,倒叫人看得害怕。
“裕昌郡主何必说如此诛心之语来恐吓我等。”宣映葭携王延姬从前院处缓缓而来,语气温然,“若是今朝妹妹当真有大错犯下,宫中如何会无旨意降下申饬曲陵侯府?十一郎是圣上义子,却也是寻常少年郎,何需以身份困宥于他?”少年人年少慕艾,以种种方法示好心上的女娘,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再者,尊敬天家威严,自是打从心底里尊敬,何需日日在口上提起?”宣映葭瞥了楼缡一眼,思及她与王延姬的关系,倒是不曾给她没脸,“楼娘子,今日启的酒,皆是我亲自酿的,不若多喝一些。”
见她神色温和,楼缡还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连连点头应下。只是宣映葭转而面向王姈的时候,语气便不是这么温和的了:“今日原是我设宴,请诸位姊妹前来热闹一番,王娘子酒醉,却是不忘见缝插针地搬弄口舌是非。若是再行此事,不若就此回去醒酒。”她自知王姈滴酒未沾,不过是假托‘醉酒’之名,警告她需要安分守己才是。
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宣映葭环视众人一圈,微微一笑:“从前比诗,总是缺些意思。诸位姊妹之中不乏出类拔萃之人才,倒不如今日玩些更有意思的。”她对着程今朝眨了眨眼,说道,“巾帼何曾让须眉,咱们女娘,若是能文武双全,那自是极好的。今日,既比诗词,也比骑射。”
王延姬眼波流转,当下便猜出了宣映葭有心为程今朝造势,于是笑道:“既是有比试,那可有彩头?”
“自然是有的。”宣映葭微微颔首,白露很快捧上一个盖着红绸的盒子,“这一柄玉如意,是姑母听闻今日诗会而特意赐下,胜者,便可得它。”
都城之中的女娘,多是出身于文官之家,平日里总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鲜少有能上马拉弓的,能稍微能拿得出手的,竟只有父亲同样是武将的王姈。
而再看另一边,骑马射箭之流,万萋萋与程今朝又何曾逊色于世间男儿?有她们珠玉在前,王姈纵然能将箭射出,也显得那样黯然无光。
将门之女,马上功夫自是极佳,可程今朝的文采又何曾逊色于旁人?萧元漪从前便饱读诗书、手不释卷,有才之名传遍了十里八乡,无人可与之一较,由她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儿,又岂会输给他人?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当日,程今朝以无人可匹敌之势力压都城中一众女娘,夺得了那柄御赐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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