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侯府的乔迁宴,请了不少宾客,万松柏和程始是刎颈之交,自然要来赴宴,还不忘给程少商和程今朝带了礼物:“妙妙我是知道喜欢鞭子,特意给你选了这一根长鞭,嫋嫋倒是头一回见,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给你挑了一把匕首,这匕首削铁如泥,可是难得之物。”
“她们姊妹二人不过还是个孩子,何需如此贵重的礼物。”萧元漪在一旁推辞道。
她一向不惯着孩子,生性也十分严苛,这么多年来,万松柏对萧元漪的性子也是已然十分了解了,他深知程家的孩子都不容易,便偷偷对程少商道:“嫋嫋啊,我与你阿父是刎颈之交,你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寻伯父,伯父定然会为你做主的。”语罢,他又凑近程少商几分,低声道,“尤其是受了你阿母的委屈。”
程少商用余光去看萧元漪,乖巧点头应声,随后便被萧元漪打发去了后堂服侍大母。带着万松柏给的礼物,不便去后堂面见各家赴宴的女眷,便叫下人将东西送回了屋里,才转而躲去后堂招呼女眷。
大母春光满面地听着旁人的奉承之语,程家三姊妹挤在一处,偷偷说着小话。程少商许是饿了,一直在吃零嘴,嘴巴都不曾歇息过。
程今朝一双眼睛打量着席间的各家女眷,目光才转到门口,楼家大房嫡女楼缡带着一位穿着紫色襦裙的少女款款而来,向大母行礼问安。楼缡介绍道:“这位是车骑将军王淳之女王姈,其母文修君是皇后外妹,今日是特意与我一同前来向程老夫人贺喜的。”
大母一张脸笑得同花儿一般,却不料,她还不曾叫她们入座,王姈已然先声夺人道:“我本不想来。”她神色倨傲,自顾自道,“奈何家父与程将军有些渊源,这才非要命我前来。”这话说的极其无礼,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大母也不便与一个小辈计较,脸上散了笑意,便要找人引她们入座。
程今朝见状起身,走至席面正中,对着大母先行一礼,在转过身向楼缡与王姈见礼,待礼数周全之后,她才缓声道:“既是家中长辈渊源,王将军仍记挂着,那是程王两家的缘分和深情厚谊,程门上下皆铭记于心。今日即便王家娘子不来,我程门也感念父辈昔年情谊,断不会因此而心怀芥蒂,请王家娘子放心,即便您此刻离去,我等也谨记这些情分,断然不会与之疏远。”言下之意,便是与王姈道,你若是不想来,我家也不会心存记恨,你若是想走,此刻大可直接离去,不必在此处落程家颜面,显示自己的不情不愿。
王姈不是蠢人,自然也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可她自矜于身份,怎可轻易输了气势,便道:“昔日我跟随阿母参宴,便是宫中宴会也寻常去得,怎么,程家所办的宴席便是如此待客的吗?”
程今朝面色微冷,道:“王家娘子是文修君之女,身份自然尊贵。程门不敢高攀文修君,王家娘子今日来此,无非也是看在了父辈们的情谊的份上。王将军如此记挂我家阿父,程门上下皆动容不已。既然有这样的缘分在,王家娘子为着昔年情谊登门拜访,如何提及宫中宴会呢?程门微贱,自然不敢与皇家恩典做比。”
王姈今日前来赴宴,又非是因为她乃文修君之女,而是因为她奉了父亲之命来成全昔年父辈情谊。既然是探访旧友,又为何要看轻程门、抬高自己?又何必偏要提及宫中宴会来咄咄逼人?
既然来了,主人家当面,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倨傲。纵是她不来,难道程始那样心胸开阔的人还会对此心怀芥蒂吗?
大好的日子还故意说这些叫人坏了心情的话,又何尝不是打了程门的脸面?这样一来,叫旁人又如何看待程家?
王姈气恼,犹想说话,程今朝却突然侧身为她引路:“王娘子与楼娘子且这边入座。我程家虽非什么传承百年的簪缨世家,却也是识过字读过书的懂礼之家。即便是见了恶客,也定会好生以礼相待的。”她不卑不亢地请二人入座,仪态落落大方,任谁也挑不出错来,“二位娘子请坐。”她有多端方自若,就衬得王姈有多无礼,高下立见。
再多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王姈又气又恼,最后只得恨恨道:“你是程家哪一位娘子?向我报上名来。”
听她气恼,程今朝依然面容自如,浅笑着又行一礼,才干脆地答了:“程家大房幺女,家中行五。我名‘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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