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程家有一位四娘子,自小养在二叔母膝下,不识得诗书典籍,更不知规矩礼仪,想来,就是这位了。”王姈的目光瞥过程少商,不屑道,“看来传言果真不虚。”
楼缡掩唇一笑,竟是也讥讽道:“是啊。不过人家可与从前不一样了,如今有父母撑腰,日后少不得要与我们打交道了。”
程少商咬柿子的动作一顿,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得身旁端坐着的幺妹已然不紧不慢地举起了茶盏,轻抿一口,不咸不淡道:“文修君出身高贵,王将军亦身居要职,王家娘子自幼承训于双亲膝下,我本以为也是守礼懂事之辈,如今看来,王家家风,也不过如此。”她见王姈又怒,接着扬唇一笑,并不理睬她,转而看向楼缡。
“楼家乃是清贵之家,都说楼太傅最是本分恭谨之人,本以为楼家娘子也如外界所说一般秀外慧中,却不想,原是传言有误。”程今朝偏过头去,故意与程少商道,“阿姊,若当面语人是非便是知礼,想来那王娘子与楼娘子便是天底下最最守礼之人了。”语罢,她又去看程姎,“堂姊,我久不曾回都城,竟是不晓得,如今都城之中的风气已然变了。老实本分之人不算守礼,竟是那些搬弄口舌是非之辈,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守礼之人。”
王姈和楼缡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程少商只觉得心口的闷气一下子顺畅了,也故意谦逊道:“我虽不知都城之中何时变了风气,却也是知道自己做不来王娘子和楼娘子这般举止的。想来我是粗笨之人,从小便愚钝,做不了两位娘子那般的知礼守礼之辈了。”
“嫋嫋极少外出,妙妙更是第一次回到都城,怕是不知,都城风气从未改过。若是家中当真知礼,哪会有未婚的女娘公然在席面上多嘴多舌呢?两位妹妹可不要被旁人欺骗了。”两位堂妹实在促狭,可程姎却是会心一笑,也顺势接口道。
被程家三姊妹联手挤兑,王姈气急了,当初起身就要走,却被楼缡死死拉住,小声在她耳边劝哄道:“她们一唱一和的,却没有撕破脸皮,若王家阿姊此时真的走了,那我们可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怕了程家的这三个姊妹。
好说歹说,楼缡才终于把王姈留下了。席面上却是再也没了一个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她的银钱不曾还呢。
程少商开心一笑,继续啃她的柿子,对着程今朝挤眉弄眼的,小声与她道:“就是要这样才好,杀杀她们的威风。”
“两位妹妹行事总要小心些。”程姎忧心忡忡道,“王家娘子的父族在都城中算不得突出,但她的母亲文修君乃是皇后的外妹,有着陛下赐予的封号,出身尤其尊贵,故此都城之中哪怕家世比王姈更好些的女娘,也需得给她些面子。咱们家才被赐了爵位,凡事还是低调些。”程姎心中爱护妹妹,却也想的更周全些,生怕她们姊妹三个得罪了王姈,日后文修君也心生不满,倒给程始萧元漪夫妇招祸。
“堂姊的心思就是玲珑,比我们姊妹俩考虑得周全多了。”程少商亲亲热热地靠在她肩上,“怪不得阿母总叫我们和堂姊多学学。”
见了她这副娇憨的样子,程姎忍俊不禁道:“嫋嫋也很是聪慧,等大伯母再教你些时日,你的成就绝不会比我差。”
程今朝捻了一枚果子吃了,托腮发着呆,突然听见门人禀报说“胶东袁氏袁公子向老夫人贺喜”,她一下子支棱了起来,听得旁人聚在一起吹捧袁善见,她怒发冲冠,像是见到了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程少商瞧着,忽然凑过去道:“妙妙,之前我就想问了,这胶东袁善见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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