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朝心中存着事,却不便与程少商将事情摊开了直说,便打了个哈哈,连连否认了。
程少商在宴会上无聊得很,便要偷偷摸摸溜出去透透气,程今朝瞧见了,也并未阻止,只是提醒她注意安全:“待会儿阿母迎完了前厅的客人,便要来后堂赴宴了,阿姊早些回来,可别被阿母抓到了。”
“放心放心。”程少商胡乱地点着头,拎起裙摆就溜走了。
一旁极其擅长阴阳怪气的两人见了,又忍不住跳出来活跃气氛。楼缡挖苦道:“自家的宴会,她跑得倒是快,果然是不知礼数的野猴子。”
“是啊。一想想她日后少不得要与咱们打交道,我便觉得厌烦。都不想出门了。”王姈不屑道,“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竟也敢与我们同列坐席……”话音未落,她瞧见了程今朝似笑非笑的眼神,被吓了一跳,“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王娘子也别害怕,我不过是想瞧瞧,到底是哪里的麻雀飞进来了,叽叽喳喳个不停,总没个歇息的时候,让我也烦得很。”程今朝叹气道,“也不知这麻雀究竟为何这么嘴碎,怎么就是说个不停呢。偏他们自己不觉得自己烦人,竟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着实惹人笑话。”她诚然是在指桑骂槐,可却也没有点名道姓,这让王姈和楼缡都奈何她不得,只好自己将一口气咽了回去。
王姈气得脸色铁青,可口舌之利上,她又比不过程今朝,若是动起手来,她便更不如了,只好气闷地闭了嘴,心中却已然恨上了程今朝。
楼缡在家中从来备受宠爱,心直口快,当即质问道:“你在骂谁惹人厌烦呢!你欺人太甚!”
“我不过是在说树上的麻雀而已,楼娘子何故动如此大气?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说,楼娘子对麻雀十分爱重,竟听不得旁人说麻雀一句不好的吗?”程今朝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来,却又极其无辜,让楼缡有气也撒不出来。
“妙妙,楼娘子这是以为你在指桑骂槐呢。”程姎侧过头去笑起来,待略略笑够了,才在一旁解释道。
“哎呀,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程今朝态度诚恳道,“我原只是在说麻雀,也以为两位娘子必然心胸宽广,不会多心的,可不想,原来两位娘子也是心思过于玲珑之人,竟以为我在暗骂两位娘子。我这个人素来胆小,可是万万不敢的。”
王姈和楼缡这下便知道程今朝的厉害了,再不敢与她多争什么口舌之利,程姎在一旁打圆场道:“我家妹妹实在年幼,若有什么言辞不当之处,还请两位娘子见谅,千万不要与她计较。”程今朝尚未及笄,在都城一众同辈女娘当中确实已是最幼的那一批,程姎此刻说她年幼,请王姈与楼缡勿怪,也是有理的。尚未及笄的女娘,可不就是半大的孩子嘛。
程少商溜回来时,程今朝已经将王楼二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此刻见了程少商回来,也不敢再出头去说些不中听的话,生怕接着被程今朝挤兑,继续丢脸。程少商见二人如此安分,还诧异地偏头去看了两眼,见两人始终没有反应,才将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去,问了程姎和程今朝一个问题:“堂姊、妙妙,我想问你们一个……赋。”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程少商的,她竟也会对从前一点也不喜欢的赋感兴趣了。程少商磕磕绊绊地描述道:“什么南边的宫殿,还有什么,兰台。”
“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淫。”程今朝听了描述,随口说了一个,程少商却大喜道:“对!就是这个!”她看向程今朝,“这个赋,很有名吗?”
“这是司马夫子的《长门》。”程姎一听到完整的句子,便知道了赋的名字,她为程少商解答道,“其实不算有名。只是世人皆爱它词藻华丽,兼之又不涉及朝中军政大事,故此常拿来给闺中女子读着玩的。”
程今朝却要想的更多些,她道:“阿姊,这是不是那个袁狐狸告诉你的?”
见程今朝突然变得十分生气,程少商不明所以,只好点点头,道:“袁善见说,是希望替他的夫子向三叔母带句话。”
程今朝勃然大怒:“我就知道,这小狐狸不怀好意。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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