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王后邀请了法伯迭安来参加玫瑰夜宴。”
“法伯迭安•兰开斯特。”
加西维亚沉着脸快步在长廊间梭行,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驻守侍卫,阴云如灰黑的滚石粘连着于天际低垂。
他着魔一般自言自语。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他一定不是。”
“法伯迭安•兰开斯特不知所踪!”
“他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
“你知道吗,一个人不会从出生开始装傻,他不会哭不会笑,给什么吃什么,如此过了三十年,又怎么会突然恢复正常?”
“还有别悉左先国王莫伊恰撒的死!”
“他死了,法伯迭安就能光明正大地继承王位。”
“别悉左那些肮脏的贵族不会让一个身份尊贵的傻子活下来,法伯迭安早就该死了!”
“莫伊恰撒活着的时候喂这个傻子吃狗的排泄物——”
“可他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是什么东西?”
“怨灵?亡魂?”加西维亚小声地嘟囔着,他眼神空洞,忽然转身直直走到一个守卫面前,伸出手便拔出了守卫腰间的长剑。
“都不是,都不是……”
修长的剑身在阴云下显得沉暗,倒映出回廊间守卫盔甲下惊恐的眼睛。
“他是我们的转机。”
“就和下棋一样!”加西维亚提着长剑跳出回廊,他神情颇为茫然地张望着什么,眼球似乎被胶水固定在眼眶里,只能随着头颅的转动而改变朝向。
“这和下棋可不一样,你没法知道会有哪只手作祟把眼前将局的一盘好棋给你掀掉。”
冰冷的雨水落下来,第一滴,不声不响地钻进草丛里,然后,只一瞬间,它们开始肆无忌惮地下落,以海天倒置之势倾盆而舞;未起大雾而茫然一片,如未执兵戈却满目惶然。
视线再坚定,也永远穿不过冷雨狂风。
但加西维亚仍然睁着眼睛,他不去看雨水之下混淆的万物,而是仰起头对坠雨的天际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雨水无处躲逃,被他模糊的眼眸吃掉——
“也许是老天出手,像即兴表演一样,来场盛大的、无法逆转的天灾。”
话音未落,与一声响彻天际的鸣雷接轨。
———
伊卡洛斯被雷声惊醒,冰凉的雨丝从窗子飘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沙发上清醒过来,愣愣地盯着窗外。
“醒了,”埃德蒙盯着伊卡洛斯,眨了下眼睛,从无光的角落中走出来,伸手将那大开的窗子关上,“饿不饿?”
“……有点儿。”伊卡洛斯叹了口气,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扒着沙发的靠背坐起来,“加西维亚那个破戴花的,我真应该把他衣服上那朵白玫瑰揪下来吃了。”
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划过埃德蒙的眼底:“莫斯弥弥宫常年无人清扫,他就让你这么住进来,确实很过分。”
“吃什么”,伊卡洛斯扯了下嘴角,“把我丢在这儿,还不送吃的,我看他是盼着我快点死了才好。”
“代达罗斯,我的朋友,”埃德蒙挨着伊卡洛斯坐下来,歪着头看他,“你是被加西维亚坑来的吗?”
“不完全是,”伊卡洛斯叹了口气,他的肚子在话缝儿里悲哀地叫了一声,“我是自愿来的,顺便敲了那个埃里克一笔——不过你应该不认识他。我应该算是半个牺牲品,王后用来羞辱加西维亚的工具,总会有人来到我这个位置,但我一定要来,因为,如果我不待在这里,现在早已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不会。”埃德蒙突然打断他的话,二人都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
“什么不会?”伊卡洛斯想起什么,凑近了看埃德蒙的眼睛。
“你不会死。”
他们注视着彼此,如此般望进雨夜中最昏暗的眼眸,看不清灵魂真正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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