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行!”周子舒见他如此大的动作,虽然心里确实对不住他,但还是有些不悦:“在孩子面前......注意点......”
“客行?”温客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竟然......叫我......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的这一阵冷笑让裴风吓得躲在周子舒身后不敢看他。
笑罢,问道:“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做这孩子师傅?”
周子舒有些不自然,说道:“不是......客行,有些事情......我,我回头慢慢跟你解释......”
“谁催你了吗?现在你给我‘慢慢’解释啊~”温客行坐下,从桌上拿过茶壶和茶碗,给茶碗里斟了茶水。
周子舒低头看着裴风,说道:“师傅有些事,我们晚点回去吧~”
“嗯。”裴风对他点点头,随即便进了雅间。
周子舒在温客行对面坐下,裴风紧贴着他坐在一旁,他那紧张不安又极其依赖周子舒的样子,让温客行看了,心里一阵厌烦。
“我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可......可,我怎么跟你说呢......”周子舒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解释他一直内心仿徨,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说道:“我这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和你隐居的那段时日我确实很安稳,但......但你知道吗?我......我好像......我说不上来,我就是想找点事儿做做......”
“找点事做?哼~”温客行只觉得好笑:“我不让你做吗?”
“不......不是,是......是我自己也没想好要做什么,我......我就是想......想好了再回来告诉你。”
“半年了,你想好了吗?”温客行的眼神骤然冰冷,宛如寒冬的黑夜。
“想......想好了,我现在便可告诉你。”
“你说。”
“我想留在这平川镇。”
“留下做他师傅?”
“不,不止他一个,还......还有......”
“还有?”温客行有些无语了,自从这家伙不辞而别,他所有的生活都被打乱了,竟然背着自己收徒弟,还不止一个!“有多少?”
“十......十二个......”
“十二个?!你在这儿开武馆了?!”他惊呼道。
“没有......是,是书院里的一群孩子,他们......他们需要我......”
“你......你如何会去了书院啊?我的天,你到底这半年都做了什么?!”
“其实......其实我才来平川镇三个月,前几个月一直在各处游荡......”周子舒低头结结巴巴地将自己如何迷茫,如何像之前那般孤独飘荡,又如何遇到陈阳后被人追杀至书院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之后,他又说了自己对这群孩子们是如何的喜爱和留恋,就是希望温客行能明白自己,他真的很想在有限的一生里,做点觉得自己是有用的人事儿。
温客行打开折扇,微微徐风将他额前的长发扇得翩翩飘起,虽是一副贵公子,但神情没了当年不羁和柔情少年模样,一袭黑色的衣衫下更显得神秘莫测。
“这么说,那个救你的小子交给你的东西,你也因为这群小鬼不做了?”
“受人之托的事儿我定会去完成的,只是~”周子舒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这人海茫茫的,我上哪去找啊?”
“哼~”温客行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倒还没晕了头,你知道你手上的那块方印是谁的吗?”
“是谁?萧映南吗?”周子舒有些激动。
“原来你知道萧映南,”温客行睁着眼瞪着他,“你交完方印便可回来了啊,乱跑什么?!还收什么徒弟,你忘了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
“什......什么?萧映南是什么人?和......和我收徒有什么关系?”
“萧映南是我朝当今资政大夫!是当朝正三品的大员!”温客行收起折扇,怒喝道。
周子舒被惊得一身冷汗,难怪!难怪当晚那小子痛骂那些追兵是“乱臣贼子”!
“坏了!”他怔怔地呆坐在那儿,喃喃地说道:“要出大事......”
“何止是‘大事’!”温客行说:“要打仗了!”
他对周子舒说,“那小子叫陈阳,是萧映南派去往边境调军的信使,不想被蔡京得知,故一路追杀至你那时游荡的柿铺县,可怜当今皇上还蒙在鼓里,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周子舒有些疑惑了,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因为......”温客行指了指桌上的那封信,“陈阳死的那晚,我也在柿铺县找你,我和他同住的那家客栈时便有追兵来了,另一个小子为了护他,也叫人杀了。他仓皇之际躲到了我那屋里,说出了这个秘密。这封信是陈阳那小子临死前交给我,要我带着它和方印去边境调军,以防止金军南下。本来方印应该是给我的,奈何不慎落在了他那兄弟身上。于是他拼死回头去捡方印,但......便一去不回了......”
他顿了顿,说道:“既然你说方印在你那儿,这就好办了,我们把这信和方印还给那萧映南,让他再另派他人前去,你我赶紧离开这儿吧~”
周子舒犹如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呆愣着张着嘴听他说了半天,被他一问方才如梦方醒,“不......不,我要去边境......”
“去那儿干嘛?要开战了,躲都来不及躲~去那就是找死!”
“就是找死也要去!边境的人等着援兵呢,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死定了!把信给我,我去送!”周子舒正欲去拿桌上的信。
“你疯了?”温客行一把按住信:“他们死与我们何干?我们去南方吧~那儿不错......”
“有关!”周子舒粗暴地打断他,“我是大宋男儿,身在大宋疆土之上,便与我有关!”
温客行被他吓了一跳,倔强着瞪着他:“大宋又如何?你忘了当初朝廷怎么对你了吗?你忘了自己受过的七窍三秋钉之苦了吗?他们那么伤害你,那么负你,你管那些破事,你以为他们就会感激你了?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是不会将信给你的。”说着,他将信收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
“朝廷却有负我......”周子舒慢慢起身,死死盯着他,“可他萧映南不曾有负过我,边境的将士不曾负我,那边境的百姓苍生更不曾负我!把信!给!我!”
温客行见他半年来一见面就如此态度,丝毫不顾及他的好意也就算了,就连这半年来他如何辛苦寻他,他更是毫无知觉一般,顿时心生怨念,把心一横——纵然他说的都在理,他也不想给!
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不!不给!”
“好......”周子舒气的浑身抖索,“你不给我......我也有办法,我现在就上京去找那萧映南,让他再另写一封!”
“你......”温客行被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你不怕死你就去,我不拦着你!”
“裴风,我们走!”周子舒拉过裴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东篱客栈。
温客行的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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