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方印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如何让那叫陈阳的少年以命相护?
周子舒侧躺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手里不停地把玩着它。
方印下刻着篆体:萧映南甫。
大宋的男子喜好跟绝大部分文人雅士一样,喜好雕刻私章,这“甫”字,便是那些个酸秀才的通用玩法——凡是男子雕刻私章皆会在名字后头加个“甫”字。
可这“萧映南”又是谁呢?为何陈阳那夜大骂那群人是“乱臣贼子”?
一想到这儿,周子舒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自己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朝廷,要是再回去管那些乱七八糟又勾心斗角的破事,他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可是~他慢慢起身坐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手里的方印——这可是人家拼死让我保管的东西,就此甩手不干也不太好吧?
算了,就再管一次“闲事”吧,替它找到主人,自己就会回归原来那般“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突然,周子舒想到了他刚收的徒弟裴风了,嘴角勾起,眉眼舒展,偷偷地乐了起来。
这小鬼,有点意思~
“叩叩~”门外想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周子舒边将方印重新装回那布袋收藏好,边问道:“谁呀?”
“哈!我就说我师傅在屋里呢~”门外那个稚嫩惊喜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小鬼了,“师傅,是我啊,裴风。”
“啊~裴风啊,进来吧。”
听到允许,门被瞬间冲开,门外涌进一大群娃娃孩子。
“叔叔”
“叔叔”
“叔叔,我也想学武术,我也想......”
孩子们将周子舒围起来,一时之间,床榻周围竟都是孩子。
这让他有点懵圈了,“慢点,等下......”
“叔叔,我想叫你师傅......”
“对,师傅,收了我吧......”
“安静~~~~~”周子舒慢慢站起身,将修长的手指压住嘴唇,俯视着孩子们,“一个一个来,裴风,你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他们见我拜您为师了,他们也想学武术,也想拜您为师~”裴风的眼睛里冒着星星亮光,里头竟是崇拜。
原来是这样~周子舒再次展开了笑容,本来他是想教裴风几招防身健体之术的,但这孩子非得唤自己“师傅”,他是不想让他失望才应了他这声“师傅”的。没成想,这孩子连皮毛都没学会,竟给自己“宣传”了起来。
他本欲拒绝孩子们的,毕竟那尊方印还在自己手上,而且,那也是个“危险”,自己留下来授武会不会给他们也带来“危险”呢?
“这~”他低下头思酌着。
“师傅,您不必每日都教我们,”一个个子稍高、外骨结实的男孩看着周子舒说道,“您可以先授我们丁点技艺,事后我们勤加练习便可,就像先生平日也是授完课再让我们背诵那般~”
周子舒打量着这个男孩,只见他皮肤黝黑,但脸上却十分光泽,配上一双正气的大眼睛,整个人精神抖擞,却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你,便是吴阶吧?”
“师傅知道我?”
这孩子果然机灵,周子舒暗道,自己虽尚未答应收徒,但他一口一个“师傅”叫着,还真让他没了拒绝的理由。
“当然知道,裴风可是跟我提过你!”
吴阶此时眼里竟是欣喜,但他却依然克制着不让自己失了体统,作揖叩首道:“学生吴阶,见过师傅。”
好小子!周子舒将这孩子的种种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暗叫一声。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表现,只要稍加修饰培育,他日怕也是个人物,不会像自己那般命运多舛~!
想到这儿,周子舒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总会那般内心空洞了,仍由谁都无法填满它,却只能整日喝酒,让自己每日都浑浑噩噩地度过,忘却那如同深渊一般的迷茫——原来,他没有希望,一直都没有~而他,而这些孩子们,便是希望!
“好!”周子舒摸了摸在他身边裴风的脑袋,“待会儿我便去看看什么好日子,便收了你们这群娃娃们做徒儿了!”
“哦~太好啦!”小小屋子里瞬间沸腾,孩子们个个欢呼跃雀,比过年都高兴。
“好啦好啦,上课了!”一阵严厉的声音将这大欢喜给打断了,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向门外——念卿正板着脸,手里拿着戒尺瞪着大伙儿。
“师傅,我们先去上课了......”
“师傅,徒儿先行告退......”
一个个轻声和周子舒打过招呼,都夹着尾巴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念卿身边经过。
待孩子们都离开后,周子舒看着念卿仍不阴不阳地看着自己,心里摸不准这个女人的心思,干咳了两声,“那个......是这些孩子们救了我嘛......我也没什么钱财好谢他们的,就身上这些功夫还值点银两~”
念卿将戒尺拿在手中,换了个姿势——双臂抱胸,手插入怀里,歪着头看他。
周子舒以为这个女人瞧不起自己,“虽......虽然大宋确实倡文抑武,但......但也不代表练武它......它无用啊~你想,哪朝哪代不都是武将打下来的?这......现如今我朝边境也......也不太平嘛~这......这读书人能文能武有何不好?不一样可以为国为民?”
“......”念卿看着他磕磕巴巴地说完,一言不发的转身便向书堂走去。
这......这女人在想什么?好歹说个几句啊?周子舒越发迷糊了 ,他纳闷地挠挠头,怎么回事?这是同意还是同意?
念卿转过身后,便偷偷地笑了。
看来,这武夫也不像外表看的那般有勇有谋啊?连自己什么态度都不清楚,还每日那般清高?嗯~这要是留下来了,看我今后怎么找机会收拾他!
周子舒重新坐在床榻上,思索着,方印的主人是定要找的,还回去之后,教孩子们习武练拳也不错啊~总比今后那般犹如孤魂野鬼一样四处飘荡要强!
再说了,虽然武师是没有当年在皇帝跟前做首领要威风,但,那威风又不是我自己选的,是义父强行给我安排的!那“威风”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武师则不一样了,连念卿这个黄毛丫头都这般在平川镇受人敬待,自己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功夫会比他差?
一想到那些孩子们个个天真纯洁的小脸上那种崇拜和敬仰,周子舒又一次笑了起来:这群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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