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晴空万里,天边偶尔飘的几朵云彩点缀这犹如蓝色水晶上一般天空。
黄道吉日,嗯!不错,那就今日了!周子舒合上那本日历。
他今日身着一袭圆领白袍,窄袖紧身的样子丝毫没了先前那般颓废萎靡,将发丝梳得整齐贴服,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拿起铜镜不停地照看各个角度:嗯!不错!还是那么帅!
他又正了正有些歪斜的衣领,将额上的碎发往上抚了抚。
“哐啷!”门突然被打开了,吓得周子舒险些掉了手里的铜镜。
“哟~周公子今日是收徒之日嘛?打扮得这般得体?”念卿炸咧咧地进来惊叹道。
“我说念卿先生啊,你今后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或者敲下门?”周子舒听得她话里似乎有些嘲讽之意,连眼皮都没朝她看一眼。
念卿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着他,轮廓分明,眉眼如画,睫毛半弧度的翘起,让那双深邃的眼睛多了几分柔意,嘴唇不薄不厚,没了先前那般苍白,红润的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样?好看吧?”周子舒发觉她半天不说话,转头见她这般痴痴地看着自己,眉毛一挑邪魅一笑道。
“什么啊?你这人......真是......”念卿顿觉一阵恶心,指着他道:“真是厚脸皮啊你......”
“呵~我厚脸皮?你说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这般盯着男子看,你就不厚脸皮?”周子舒继续挑逗她。
“我?我那是......那......”念卿顿时急的额上汗珠都快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话,小脸通红,“我那是看你初次......初次为人师表!看看你身上可有失礼之处!真......真是好心没好报!”
“哦~是这样啊,那我在此多谢念卿先生‘多看’了?”周子舒斜着眼看她,发觉她这般急躁的样子甚是有意思。
“你......”念卿嘴巴愈发不利索了,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显摆自己长得好看,自己看他看痴了呗~怎么说?怎么回?
“行......你,”她只能指着他恨恨地说道:“你一个人呆着吧你!”
周子舒看着她气急败坏离去的样子,“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到底就是个黄毛丫头,还治不了你了?
念卿气呼呼地走出来,她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仗着有点姿色就这么目中无人?这没学识的人就是这般肤浅!害!世风日下啊,这群孩子们还那么喜欢他,自己若是多加阻拦岂不当了坏人?不行!这等轻浮放荡的男人可不能把孩子们给教坏了,我得多盯着点~!
她转身又回去了,为了不让周子舒讽刺她,她在门口便开始说话了:“我可警告你,这书院虽不大,那也是朝廷设的,你若在这儿教授学生可不能......”
周子舒此时正在因为束带过紧,而解开束带,顺便抓了一下裤裆~
念卿撞到这一幕,瞬间小脸被涨得通红,捂着眼睛:“你这个该死的轻薄男人在干嘛啊?”
周子舒也甚是尴尬,这丫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周子舒急急忙忙整理好衣衫,将束带扎回腰间。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念卿依然不敢拿下手,大喊着,“你这等轻佻怎能当好师傅?”
周子舒被他这么一激,有些不乐意了,他走到她跟前,近到不足一掌的距离:“你如何觉得我当不好师傅?”
“你想做甚?”太近了!念卿有些紧张。
“‘做甚’是什么意思?”周子舒明知故问,继续逼近她,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着。
“你想干嘛?”念卿愈加紧张了,端双手握拳在胸前,看着周子舒差点想笑出声,但依旧不冷不热地看着她,让她摸不准。
“我能干嘛?我这不是想跟念卿先生多加学习学习如何教导学生嘛~”
“可......可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离得近,听得清嘛~”
“不不不......你离得远也......也能学会的......”
“干嘛离得远啊?今后大家都是先生了,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嘛~”
念卿已经退到墙角了,她几乎有点哆嗦起来,“你~别~在~过~来~了~”
周子舒一把将胳膊撑到她背后的墙壁,“快,现在就跟我说说,如何才能当好师傅啊~”
“啊~~~~~”念卿吓得捂面尖叫起来,叫了片刻后,她放下手,一口气说道:“周公子一表人才、出类拔萃、出口成章、卓尔不群、八斗之才、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博学多才、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貌似端庄、齿白唇红、愁眉啼妆、出水芙蓉、倾国倾城......呵~~~”她长长的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您不需要我教,今后小女子还要多多仰仗您指点呢~”
这一顿有的没的乱夸,虽然不是她的真心话,但人家也好歹服软了,再继续逗她也没什么意思了。
周子舒放下胳膊,退后半步,微微弯腰作揖道:“多谢念卿先生。”
念卿此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奸计!可她再气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这个男人会武术,要是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默默走开。
中午午膳后,周子舒出现在书堂之上,孩子们惊呼“哇~”,无不对他今日的打扮惊艳到。
“孩子们!我,周子舒,便是来告诉大家,今日谁想跟着我习武的,便跟着我去后堂吧!”
孩子们兴奋地像麻雀一般跳跃欢呼着,一齐向后堂涌去。
周子舒让他们按高矮排列站好两排——果然,都是男孩!十二个,好!很好!这就是代表我周子舒此生一世武学也算后继有人了!
他站在他们面前,说道:“按照我武行规矩,先拜祖师爷!”
“祖师爷?”孩子们以为还是之前的孔夫子,待到周子舒在上堂,伸手将一位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老者画像拉下后,孩子们又是“哇~”的一声。
画像前供奉着果品茶点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从朝廷退下后,他存在钱庄的钱唯一一次不是用来买酒的。
他将画像前的一对红烛点亮,转头说道:“安静,我有话对祖师爷说。”
大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周子舒点了三柱高香,说道:“孔武子祖师爷在上,我周子舒今日收徒,仪式略简,还望祖师爷莫要怪罪,但求祖师爷保佑我弟子平平安安,学而有成。”
将香插入香炉中,他转身对孩子们说道:“我当年拜师是叩拜完祖师爷,再拜师傅的,那时仪式隆重,但此时不比往常......”
“茶来了~”念卿一手拎着一大篮茶碗,一手提着一大只大壶。
周子舒没想到早上还在“教育”自己的人,此时竟然会为自己备好“拜师茶”,他有些诧异,也有些感动,忙上前将拿篮子重的要命的茶碗接下。
“那个......你们先拜祖师爷,跟祖师爷打声招呼。”
“是!”孩子们因为早就有过拜师的经验了,一个个排队在祖师爷面前三拜九叩之后,就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站好了。
“接下来,敬茶!”念卿庄严地说道。
孩子们一个个从她手里接过茶碗,向上座的周子舒敬茶。
所有人都很严肃,周子舒一杯杯喝着他们敬过来的茶,空闲之际,他看了一眼念卿,有一会儿他有些恍惚,她好像当年自己拜义父时身边的义母啊~
茶敬完后,周子舒起身训话:“我武行不同其他行,其一便是要敬祖师爷,其二便是不可欺辱弱小老孺,其三便是不可习武后做偷奸耍滑有损正义之事。何为正?相信你们在书院学了这么久,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我武行本有‘五不传’:心险者、好斗者、狂酒者、轻露者、骨柔质钝者。这最后一者便是资历不够,若你们当中却有不是武行这块料的,我便不会再受其艺,这前四者,要是今后谁犯了,我定不会轻饶他!我若不能办他,你们作为我周氏一门弟子,也要受我之意办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孩子们齐声说道。
真乃少年强必将家之强,家之强必将国之强,这样一来,周子舒虽然当初万般无奈地离开朝廷,但受艺这些孩子们也算是自己回报了当年朝廷和义父对自己的栽培之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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