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晓虞进了工厂,和组长齐竟结了婚,疫情爆发了,齐竟想倒口罩发财,被抓后,二人双双丢了工作,西鹤来看晓虞,晓虞想把孩子从老家接到广东。
一个人手里端着照相机,黑暗模糊的录影,一个人的身影站在天台,他背着身在天台捡着一张张画,身影变成重影,他一直身子看着手中的画侧头看向站在围栏前的西鹤,他笑着说道。
云庆:你问我晓虞是怎样的人?就单论我个人而言,我们在彼此生命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是如此美好,那时她十六岁,我十七岁,在万里晴空,尘土飞扬的街道肩并肩行走。
云庆:说起来,我们的相识真和那些个青春小说一样。只是小说永远可以完善结局,生活却走一步就注定下一步。
云庆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微微摇了摇头,便继续躬下身捡着天台上的画,他的脸上沾着一滴泪珠,他嘴唇动了动,轻声说着。
云庆:初见时的脏兮兮,弱不禁风,了解后的顽强而自食其力,怎么看,我只想说她不像你们眼里的那种胆怯而精神脆弱的孩子,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个正常人,甚至她比那些普通人更正常,更坚强。
云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或许认为我会对她说出什么无与伦比,遥不可及,独一无二的一些极其褒奖的话。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每个人都是一样,辰莹,你,晓虞,都是一只纯洁的白鸽在属于自己的天地之间自由自在的飞翔,与其说我觉得稀松平常,不如说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大家能有什么分别呢。
云庆眼眶闪着眼泪,他抿着嘴,缓缓直起身,他长叹一口气,几棵树在天台两侧左右摇摆,云庆看着站在一张画上的鸽子开口说道。
云庆:只是,我们错过了,我现在呢,走回了初中的行当,或者说,走回了和晓虞一样的路,捡破烂,身在垃圾堆,晓虞,告诉我,我能给一只白鸽没有污垢的生活吗?
一轮明月在空中发着微光,风泛起站在围栏前握着照相机的西鹤的发丝,云庆一吸鼻子,他的脸被冻得红通通的,颤抖地声音从他嘴里出来。
云庆:晓虞…现在是二零二一年一月,我正在和你说话,新的一年了,我局限的思维只知道这个世界少了一人,保佑你投个好胎吧。
一个人站在门口侧头一看捂着眼睛划过他身边的西鹤,那个人眉毛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朝门内看去,他紧皱着眉头,缓缓一拉门走进房间。
他抬起手将门一推,门咔得一声关闭,他侧头看着坐在窗下的晓虞,他缓缓走到桌前将手中的烟盒放下,他双手撑着桌子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齐竟:你要把那两个孩子接过来?
晓虞嘴角动了动,她侧头看向桌前的齐竟,窗外一阵阵白色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五官,齐竟眉毛动了动拿起桌上的烟走到晓虞身边。
齐竟:你经常抽的老牌子。
晓虞缓缓抬起手接过那盒烟,她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齐竟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蹲下身一点,一缕白雾模糊了二人彼此的脸颊。
齐竟垂下手搭在膝盖上,他的手指来回搓着打火机,晓虞的指尖夹着烟,二人沉默着,只有烟灰与火星在空中起伏着,嘶嘶的声音燃烧着烟草,齐竟开口说道。
齐竟:能不能不接。
晓虞默默地看着他,齐竟缓缓盘腿坐在地上,他将手中的打火机放在地上,手指向着远处一推,打火机前进几步发出刺耳的划声。
齐竟:我是觉得,她们待在那挺好的,咱们现在都顾不上自己,我还借着贷准备做些生意,你现在又没工作,哪有钱养她们。
齐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那两个孩子…一旦带在身边,一个孩子就是几十万,咱上哪养,她们…我就不想说这些了,或者说,你等等,等我生意做起来了,咱们再接过来,这样不也行吗。
晓虞侧头看向墙上挂的钟表,齐竟望着她默不作声的模样,他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扶着晓虞的肩膀,轻声说道。
齐竟:你知道我离过一次,没有孩子,咱们未来可以规划规划,你给我再生一个孩子,我想想啊…然后我那边生意做起来,运转起来…咱们一家三口…
晓虞缓缓张开嘴打断了他,她的声音格外平静和冷清。
晓虞(青年)我们离婚吧,你挑时间,你也别勉强自己带着三个累赘了。
齐竟瞬间冷了脸,他愣愣地看着晓虞,晓虞缓缓侧头看向齐竟,她将手中的烟盒塞回齐竟的手里,将口中的烟塞进齐竟的嘴里,她缓缓站起身走向远处,开口说着。
晓虞(青年)她们长大了,我等不起了,易芃已经上了那所我曾经被性侵过的小学,易淼也会进入那所学校。
齐竟嘴里的半根烟冒着红色的光线,晓虞穿着鞋缓缓一拉门,齐竟红着眼眶怒吼一声一下将嘴里的烟扔在地上,他大声喊道。
齐竟: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哪句话说错了!
晓虞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她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别多想,我的错,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索求一个归宿,太想有个家,以至于忘了,我从十年前就已经成了母亲,我放弃挣扎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我该给她们家了。
晓虞(青年)她们会怎么看我,她们终究有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到时候会来骂我,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她们没有父亲,恶意就会加在我身上,她们就会说,她们没有母亲的爱,甚至母亲在她们生活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晓虞眼眶发着红,她抿着嘴,颤抖得说了一句。
晓虞(青年)我是该回家了…
齐竟眼眶闪着泪光,他哽咽着肩膀发着抖,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晓虞深吸一口气,缓缓一拉门把手走出屋子,齐竟听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他大喝一声。
齐竟:那我又算什么!你落户的工具吗!
齐竟一下仰倒在地上,烟头掉落在地燃烧着阵阵白烟,白烟在半空不断变化着形态,他一下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咬着牙抽泣着,晓虞站在门口捂着自己的嘴,眼泪落在她的手上,她肩膀发着抖,无声地抽泣。
她颤颤巍巍垂下手,她一下抬起手在自己脸上一扇,便快步下着楼梯冲出楼道,楼道口刺眼的白光照着她的脸,随着她奔跑的脚步,身影一下钻入白光看不见。
西鹤一只手插着兜,走在街上看着手机。
“我们已经把孩子接过来了,暂时让她们待在广东福利中心。”
西鹤嘴角上扬,她缓缓将手机塞回兜里,侧头望着东江的波光粼粼,几只白色的鸽子在半空飞翔着,它们掠过水面朝着西鹤身侧窜过,西鹤一下转过头,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一阵阵风泛起她脸侧的发丝。
房间里,两个小孩子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嬉闹着,她们互相抓着彼此的手转着圈,又不时抱在一起奔向床上打着滚。
易芃:淼淼,我们要见到妈妈了!
她们的笑声逐渐形成一阵阵重影,二人坐在床边,易芃拿出一张照片,晓虞站在街上双手插着兜,茫然地看着镜头,易芃缓缓抬起手用手指着照片。
易芃:这是妈妈,你记住没有。
易淼点着头,她笑着看着照片 ,易芃将照片递给易淼,易淼接过照片一翻身趴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她小声说着。
易淼:这是妈妈…
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易芃缓缓侧头看向远处,易淼趴在床上也缓缓侧过头,二人同时嘿嘿一笑,随着一人手中的手机闪光灯一闪,两个人的身影逐渐定格,晓虞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她看着西鹤发来的一张张照片,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晓虞抿着嘴,她的手指划着屏幕,眼眶中的眼泪逐渐越聚越大,西鹤将手机靠在嘴边,她开口说道。
西鹤:晓虞,看见了吗,我叫人把她们接过来了,她们有活力的很,别担心了啊,你啥时候过来接她们。
晓虞默默听着西鹤发来的语音,她深吸一口气,犹豫一阵,将手机放在嘴边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我离婚的时候,就快了,等他通知我呢。
西鹤愣愣地听着晓虞的声音,她紧皱着眉头,微微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兜里,向着前方走去,东江大桥在夕阳的照耀下,一切都变得格外渺小。
“晓虞的这场婚姻持续了不到半年。”
晓虞站在民政局门口低着头,她嘴里叼着一根烟,她侧头看着齐竟远去的背影,她缓缓蹲下身,拿过嘴里的烟,嘴中吐出一丝丝白雾。
脚边落着五六个烟头,她不时抬起手捂着嘴咳嗽着,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头一看她,一辆出租车从远处行来,西鹤大步走下车,她看着蹲在民政局门口的晓虞。
西鹤:来晚了,写采访稿写晚了,不好意思啊。
晓虞挤出一丝笑微微摇了摇头,西鹤看着她手里夹着的一根烟,又看向落在她脚边的烟头,她抬起手一指,开口问道。
西鹤:这都是你抽的?
晓虞默不作声,只是站起身将烟放进嘴里向着前方走去,西鹤神情复杂,她走到台阶上捡起烟头大步走到一处垃圾桶一旁一扔,西鹤大步跟在晓虞身后,她听着晓虞一声声咳嗽声,喊道。
西鹤:你别抽了,你还要不要肺了!
晓虞嘴里一喷,烟头飞向半空 ,便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西鹤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听见打火机发出啪得一声,西鹤跑了几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
西鹤:掐了!已经抽多少了!
晓虞一转头,她脸颊两侧满是泪痕,她看着西鹤那副略有愤怒的表情,她小声说道。
晓虞(青年)最后一根。
西鹤看着她,她无奈地缓缓松开晓虞的胳膊,晓虞一吸鼻子 ,她缓缓后退着坐在一处花坛上,紫色的花朵在风中左右摇摆,晓虞嘴里冒出一阵阵白雾,西鹤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晓虞抬起手一捋自己的头发,她突然笑了起来,她抬眼望着西鹤开口说道。
晓虞(青年)姐姐,我好难过,可我哭出来也没啥感觉,你能像以前一样抱抱我吗?我很久没有被人抱过了。
西鹤一侧头看向一旁,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叉着腰,开口说道。
西鹤:等你戒烟我就抱你,现在浑身烟味,我怕呛死自己。
晓虞一吸鼻子,她缓缓将手中的烟掐灭在花坛里,若有若无的白雾依然在烟头燃烧着,模糊了紫色的花蕊,晓虞仰起头双手撑着石头看着天空,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十年过得真快,和一场梦一样,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过得很失败啊。
西鹤依然紧皱着眉头,晓虞黑白色的身影站在远处不停抽着烟,白雾模糊了她的脸庞,她哈哈笑着,西鹤的手在腿侧微微一动,她侧头一看晓虞,开口说道。
西鹤:不抽烟就不失败了,赶,向前走吧。
晓虞哈哈一笑,她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跟在西鹤身后,西鹤双手插着兜紧皱着眉头,她鼻子动了动,侧头一看身后,她瞪大眼睛,看着晓虞嘴里依然叼着一根烟,晓虞一清嗓子,连忙将手中的烟一扔。
西鹤久久凝视着晓虞,晓虞抬起手一抹眼睛,她大步走到西鹤面前,缓缓伸开双臂搂住西鹤,西鹤嘴角抽搐,她抬起手一下将晓虞推开,她大声喊着。
西鹤:烟有什么好!你这样抽害自己的身体好玩吗!我…我…我一直认为你还好没有自杀的想法,没有自残的想法,现在看出来了,你也在干这种事!
西鹤:我…我真拿你没有办法啦!
晓虞笑了出来,她再次伸开双臂,西鹤的手在腿侧一抖攥成拳头,一下抬起手指着晓虞,她脸色有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她嘴角抽搐,一下将手甩下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晓虞侧头看着西鹤站在路边一招手,一辆出租车驶向身边,西鹤一下拽开门坐在出租车中,晓虞依然举着双臂,看着出租车愈来愈远,一阵阵风将她身上的衣服泛起涟漪,地上的烟愈来愈短,冒着丝丝白雾,晓虞腮边的泪珠闪闪发光,嘴角依然微笑着,她缓缓将手垂下。
西鹤侧头看着窗外划过的一幕幕景象,她抬起手捂着嘴。
西鹤:我从未想过,那一次竟然是我和她最后一次拥抱…
晓虞的脚步一前一后向着远处走着,一个人走出屋子向着脏乱的街上一泼水,晓虞一挑眉,对着她一招手,那个泼水的人愣了愣,对着晓虞一点头。
晓虞笑了笑,继续向着远处走着,那个人手里拿着盆侧头看着晓虞远去的背影,她笑了笑低下头退回门里,晓虞双手插着兜看着几个修着摩托染着头的青年。
黑白色的身影手中抓着箱子朝着远处奔去,随着手一甩衣物向着天空飞散,晓虞侧头看着那几个人,她笑着一点头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你好!
那几个修摩托的青年愣愣地看着晓虞,他们站起身望着晓虞远去的背影,他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笑了起来,抬起手手指并拢在脑门一甩。
晓虞的手缓缓抬起,她手掌左右转着,五指伸开,感受着微凉的风在她指间穿过,晓虞的身影穿过巷子,她的脚步踏出巷子口,她仰起头看着破败的建筑,熄灭的灯牌。
几个女孩睡眼惺忪得进进出出,她们嘴里叼着牙刷,晓虞缓步前进着,她笑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抬起手对着她们一招手,大喊一声。
晓虞(青年)你们好!
那几个女孩纷纷停下脚步,她们侧头愣愣地看着晓虞,她们互相看了看,将嘴里的牙刷拿出,对着晓虞微笑着一点头,便又各自散去了。
晓虞双手插着兜走向远处,她看着曾经住过的房子,又看向房子那颗已经黯淡的仙人掌,已经蔫了的粉色花瓣落在窗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屈下身蹲坐在窗下,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她拿出一支笔在烟上写写画画着。
“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只见每根烟的烟白处都写上了歪歪扭扭的字,晓虞微笑着将手中的笔塞回兜里,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空,双手握着烟盒,她缓缓站起身,双手一挥,一根根烟踉踉跄跄飞向天际。
一个个黑白色的人影站在远处,他们缓缓侧过头看向晓虞,脸上带着微笑,他们一转身在黑暗尽头对着晓虞挥着手。
晓虞仰起头哈哈大笑着,眼泪划过她的耳边,一根根烟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变得黑漆漆的,她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随着那几根烟摔在地上,晓虞的脚步划过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烟盒。
她的手里握着手机来回划着,她将手机靠在耳边,听着嘟嘟声过后,手机那边久久的沉默,她嘴角带着微笑,轻声说着。
晓虞(青年)姐姐,我戒烟了,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想再被人抛弃了,我会安安稳稳的,把孩子带走,好好教她们,我去打工养她们。
晓虞(青年)我一定会把她们养大,我不敢保证我这样的人会教出多么有出息的孩子,但我一定会让她们平平安安的,她们不会被任何人伤害,你原谅我吧。
一个人的脚步在巷子里大步走着,西鹤站在大楼前听着电话,她嘴角逐渐上扬,她轻声说道。
西鹤: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也原谅我一时赌气吧。
晓虞使劲“嗯”了一声,晓虞的脚步愈来愈快,几乎变得奔跑起来,她脸上带着微笑,金灿灿的阳光闪过她的侧脸,她的身影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侧头一看她。
他后退几步,嘴角上扬一下追上晓虞抬起手一把拽住晓虞的胳膊,晓虞一皱眉,缓缓侧头看向身后,晓虞看着那人黑漆漆的脸,又看了一眼那人黑漆漆的手,她一皱眉使劲甩着手,那人的手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他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黑人:你…陪我睡一觉…我…我给你钱。
晓虞咬着牙使劲一抽自己的胳膊,她的身影逐渐成了重影,她大喊一声。
晓虞(青年)我不是鸡!
西鹤一皱眉,她眼珠左右动着,听着晓虞的尖叫声,大声喊着。
西鹤:晓虞!你怎么了!
晓虞抬起脚一踹那个黑人的腿,那个黑人一皱眉,松开晓虞的胳膊,晓虞一转身大步向着远处跑去,那个黑人缓缓从兜里摸出一把刀,发着白闪闪的光芒,他大步冲向奔跑的晓虞。
晓虞奔跑的身影被黑暗遮蔽,她瞪大眼睛气喘吁吁地看着巷子口尽头的白光,她颤颤巍巍抬起手不停抓着,一把刀穿过她的腹部,晓虞瞪大眼睛,手一抖,电话嘣得一声掉在地上。
西鹤瞳孔放大,她听着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她一下将手机移开耳朵,她瞪大眼睛,脑门冒着冷汗看着屏幕上一秒一秒的流逝,她大喊一声。
西鹤:喂!你怎么了!
西鹤眼眶发红,她将手机靠回耳边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哭喊着。
西鹤:晓虞!晓虞!你别吓我!
穿过晓虞腹部的刀带着鲜血不断滴答在地上,晓虞嘴角发抖,她大口喘着气,巷子口尽头的白光晃动着,愈来愈模糊,晓虞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晓虞(青年)我出不去了…我的孩子…再也看不见了…我再也无法拥抱西鹤了…
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那个黑人咬着牙一下俯下身抽出插在她身上的刀,他的手握着刀对着晓虞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插着,晓虞身下蔓延着鲜血,她睁着眼睛身体抽搐着。
那个黑人一下将刀丢下,晓虞脸侧划过他的脚步,他大步向远处跑去,身影一下钻入巷子口的白光尽头消失不见。
破败的建筑环绕着她的尸体,昏暗的天空纷纷扬扬降下绒毛大的雪花,晓虞身下的鲜血愈来愈大,她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黑色的眸子里,映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晓虞的睫毛逐渐结了一层霜,雪花纷纷扬扬得回溯着,只剩下昏暗的天空,与满地的鲜血。
红蓝色的光线闪着她的脸颊,几个警察大步冲向她的尸体,他们紧皱着眉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刀子,一个警察挤过他们,他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在晓虞鼻下一放,他猛得一缩指头,他仰起头怒吼一声。
布海:给我查!查!
布海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阵阵回音…他的眸子里也映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可灰暗的天,乌云密布,什么也没有。
布海瘫倒在地上,他仰起头双手撑着地,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他嘴唇发着抖,瞪大着眼睛一下张开嘴,嘴唇拉了丝儿,久久的沉寂迸发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西鹤捂着嘴愣愣地看着盖着白布的晓虞被推上殡仪馆的车,身边的警察纷纷低着头,随着车驶向远方,西鹤一下跪倒在地上,几个警察搀扶着她的胳膊,西鹤撕心裂肺地喊道。
西鹤:究竟是谁杀了她!是谁!是谁啊!我吗!是我杀了她!对不起…
西鹤满眼泪光,那几个警察无奈地安抚着她,西鹤一甩胳膊跪倒在地上,她俯下身双手撑着地,手指划过地面,她呢喃着。
西鹤:是我…是我杀了她…
西鹤挪动着膝盖,她举着双手对着面前那些警察,刺眼的白光模糊了那些警察的五官,她的手攥着拳头发着抖,她仰起头哽咽着说着。
西鹤:你们枪毙了我吧!把我抓起来吧!是我杀了她,是我!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那些警察纷纷蹲下身拍着她的肩膀,他们摇了摇头互相看了看直起身朝着远处走去,西鹤依然跪在地上,依然高举着双手,她的眸子里映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西鹤嘴角抽搐着,直挺挺倒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影撑着一把黑伞划过倒在地上的西鹤身侧,几片雪花在黑伞上左右摇摆,西鹤脸朝着地,根根发丝在风中起伏着,发丝末端沾着几片雪花。
“东莞那天没有下雪,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那天,明明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风雪。”
两个警察坐在椅子上,他们侧头看着一个带着手铐的黑人走进审讯室,那个黑人淡然自若地做到对面默默地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一个警察开口说道。
警员:为什么杀人。
那个黑人默不作声,只是侧头哈哈笑着,布海死死瞪着他,手中的本子被他揉着,身边的警察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警员:我在问你为什么杀人!
那个黑人侧头看着那个警察,他依然笑着,双手一摊手铐咔咔作响,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黑人:她…她袭击我…我是正当防卫,她对我进行羞辱,还打了我,纠缠着我…说做她男朋友,我不肯,最后我掏出刀防卫,她居然夺我的刀,我只好误伤地捅了她。
布海手背青筋暴起,他侧头看着那个警察在本子上写着黑人说下来的话,他一下将手里的笔却折,抬起脚一下将身边的警察踹倒在地,怒不可遏地甩着手大喊着。
布海:你他妈怎么什么都记!听不出来胡说八道吗!
那个警察愣愣地看着布海,布海大口喘着气一下转过头眼眶发着红瞪着那个黑人,审讯室的门被一个人推开,那个人手里拿着文件走到布海身边开口说道。
阳行:你干啥呢?哎,和你说个事,尼日利亚大使馆要引渡这个人回国审判,你就和他说先在这交罚款,然后放人。
说着,阳行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布海,布海双眼发愣,泪珠划过他的脸颊,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接过文件袋,阳行皱着眉头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吹着口哨的黑人。
布海嘴唇发着抖将文件袋拆开看着,他看着大使馆的字样,又看着末尾的盖章,他的手发着抖,纸在白光下一同发出哒哒的声音,他红着眼眶抬眼看着阳行,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布海:您先…出去…我得…录个笔录…再说…剩下的…知道了。
阳行看着他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拍他的胳膊,便转身走出审讯室,他侧头看着玻璃窗,只见布海缓缓将手里的纸放在桌上,布海双手撑着桌子抬眼看着那个黑人,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黑人愣愣地看着布海狰狞的笑脸,他嘴角动了动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审讯室内二人的哈哈大笑声久久回荡着,阳行走到玻璃窗前愣愣地看着,布海双手一砸桌子仰起头哈哈大笑着。
黑人也一砸桌子,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布海哈哈大笑着,二人的脸黑白颠倒着,布海不停砸着桌子哈哈大笑着,黑白色与彩色不断在二人的脸上过渡着。
布海黑白色的身影在一束白光下舞蹈着,他甩着头,脚打着转,一蹦,腿一大开,双臂挥舞着,一把白闪闪的刀直冲冲朝着他刺来,他嘴角流出一滴鲜血。
布海抬起手指着那个黑人,他哈哈大笑着,二人互相指着哈哈大笑着,笑得直咳嗽,嗓子笑破了音,随着房间倾斜,布海一步一步走到黑人面前,他一俯身,二人脸对着脸哈哈大笑着,黑人的舌头来回甩着,他双手也直砸桌子哈哈大笑着。
布海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黑人的侧脸哈哈大笑着,眼泪从眼角挤出,阳行切得一声一摇头朝着远处走去,布海缓缓抬起手摸到腰间的手枪托,他哈哈大笑着,一下将手枪顶在黑人的脖子上。
笑声突然沉寂,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阳行瞪大眼睛,一下转过身跑回玻璃窗前看着,只见瘫坐在地上的警察惊恐地看着布海的背影。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阳行浑身一抖,布海的背影踉踉跄跄后退着,他大口喘着气,手握着手枪缓缓垂灰腿侧,随着他侧过身,只见那个黑人倒在血泊里。
他的脸上沾着鲜血,缓缓侧头看向惊恐的警察,他露出一丝微笑缓缓将枪顶在自己头上,阳行抬起手一砸玻璃,大喝一声。
阳行:快!给我拦下他!
瘫倒在地的那个警察浑身一抖,大步冲向布海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布海一直微笑着,他望着玻璃窗自己的身影,几个警察冲进审讯室一下将布海摁倒在地。
一只脚抬起踩在他的手上,手枪啪得一声掉落在地,布海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格外释怀,布海头顶的警帽被风一吹飞向天花板,打着转朝着门外飞去。
布海的双手在半空发着微弱的白光,一双手铐被人抓着直冲冲地冲向他站在远处的身影,他的双手一下套上了手铐,一阵阵风吹起他橘黄的衣服。
他在幽暗的长廊中缓步前进着,两个警察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白色的瓷砖泛着光泽映着他走过的脚步,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他面无表情,他缓缓停下脚步,手铐咔咔声停了。
布海停下脚步,他缓缓侧头看向远方,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白色的瓷砖上,在幽暗的长廊尽头扑腾着翅膀,布海眼珠左右动着,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头顶的发丝起着涟漪,他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扭回头去,背影变成了黑白色。
大结局·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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