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冬又来2
超小超大

章十九【入平凡】

上话说道:晓虞又回到了广东,她没能找到云庆,在院长的安排下找到了律师起诉立乘,立乘在市长的包庇下血样被换,晓虞官司输了。

西鹤坐在大巴车的座位上,她的手里握着照相机,她侧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山区,她嘴角动了动缓缓打开照相机。

她的手指不停摁着键,一张张画作极速闪过,画作停止在法官敲锤晓虞欢呼的画面,西鹤皱着眉头,她深吸一口气,将照相机一旁的座位上,侧头看向远处的山林。

照相机的幻灯影像未关,仍然一张一张播放着,画作闪过,晓虞一张张照片开始显现,镜头里的她总是笑着,亦或是托着腮无意间朝着镜头一瞥,又或是躺在床上,头发乱糟糟地看着手机。

随着照片一张张划过,一个人黑白色的身影静静坐在镜头前,她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撑在膝盖上,随着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四面逐渐恢复彩色,开口说道。

辰莹:晓虞,辰莹姐姐…对不起你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个很可爱,很坚强的女孩…

辰莹眼珠一偏,她哈哈笑着,将腿放了下去,她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眶却逐渐充满眼泪,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哽咽着颤抖地说道。

辰莹:哎,我是不是说得太官话了?假的很,是不是?

辰莹深吸一口气轻轻叹息一声,脸上带着微笑,看向镜头,她一砸吧嘴,侧头看向一旁,默默掉着眼泪,她仰起头抿着嘴,久久沉默着,她半喃喃自语着。

辰莹:晓虞,你二十一了…今天是二零二一年的春节,现在的我将永远在录像里停留在这一刻,东莞没有下雪,倒是天气挺冷的,西鹤和我说,警察在你丢掉的烟里拼成了普希金的诗,是我们曾经的朋友慧琳的遗言。

辰莹看着镜头,她一吸鼻子,一甩头,重重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眼泪划过她腮边,窗外一缕缕白光照耀着她侧脸,让泪珠闪闪发光。

辰莹突然笑了出来,她眼珠一偏看着镜头,她用极小的声音,几乎为气音说着。

辰莹:我正默念着你的名字呢…

西鹤坐在长沙发上,黄绿色的光芒在她侧脸来回闪烁着,随着前方的电视屏幕亮起,一个女人翘着脚穿着丝袜,西鹤深吸一口气,皱着眉侧过头去,紫白色的灯光在她头顶盘旋着。

晓虞手中握着酒瓶缓缓站起身,她画着浓浓的眼妆,随着电视上一个男人站在话筒前,西鹤神情复杂,一直沉默着,她不时抬起手一揉眼睛,晓虞缓缓拿起酒瓶靠在嘴边,她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轻声唱着。

晓虞(少年)你美好得如此的不真实…我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晓虞脸上带着笑,她侧头瞟了一眼沉默的西鹤,她哈哈一笑抬起手一指西鹤一眨眼睛,西鹤眼珠左右动着,她紧皱着眉头没有丝毫舒展。

晓虞(少年)你就像人们向往的天堂…我多想紧紧拥住你…爱情终于到来了…我感谢上帝,我还活着…

晓虞酒瓶的酒水往嘴里一倒,她拿起桌上一瓶新酒递给西鹤,西鹤愣愣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她摇了摇头,晓虞哎呀一声将酒瓶抢塞进她手里。

“你美好得如此的不真实,我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一阵阵黄灿灿的光芒照在晓虞的后脑勺,随着西鹤抬起手接过酒瓶,她一转身,双手屈起在胸侧来回动着,她哈哈笑着,两只手一拍,身体扭着向前走着。

“请原谅我目光追随你的方式…你是如此的无与伦比…你的惊鸿一瞥使我的心一片柔软…我的感觉无法言说…”

西鹤愣愣地看着她,她嘴角动了动,缓缓一抬酒瓶,她一仰头喝了一口酒水,身影逐渐变成黑白色,她缓缓站起身,晓虞侧头一望她,她哈哈笑着扭着身子对着她拍着手。

“如果你也深有同感,一定告诉我,那是真的…你美好得如此的不真实…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你…”

一阵阵无色的光芒模糊着二人的脸颊,二人的身影逐渐靠近,二人肩并着肩来回扭着,她们肩膀一碰,抬起手抓住彼此的手一抻,两个人的笑声久久回荡着,西鹤瓶子里的酒水泼洒至半空,她们转着圈,屁股互相一碰,双手拍着。

二人头碰着头,西鹤似乎醉醺醺地看着晓虞的眼睛痴笑着,二人的脸逐渐变成重影,晓虞微笑着,她缓缓伸开双臂一下将西鹤抱在怀里,二人脸碰着脸脚步移动着,酒水在半空泛着粼粼光芒逐渐落下。

“宝贝,我是不是可以爱你,宝贝,我需要你来温暖这寂寞的夜…宝贝,我爱你,请相信我说过的话…噢!亲爱的宝贝,我祈祷你不会让我失望…”

西鹤一下跌回沙发上,晓虞闭着眼睛,音乐逐渐停了,酒瓶靠在嘴边,她浑身软软得,踉踉跄跄后退着,口齿不清地唱着。

晓虞(少年)噢…亲爱的宝贝…既然我发现你已经停留下来,就让我爱你吧…宝贝…让我爱你吧…

晓虞缓缓将手落下,四周逐渐恢复彩色,西鹤怀里抱着酒瓶,她头歪着闭着眼睛,晓虞嘴唇发着抖,眼妆被眼泪打湿变得花了,她哽咽着,一直闭着眼睛,黑色的眼泪划过脸颊。

西鹤的手指来回搓着酒瓶,她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赤橙绿青的光线逐渐变成刺眼的白光,她的手一松,酒瓶在床单翻滚着掉落在地,一瞬间碎了。

西鹤:官司输了后,我采访了立乘,节目引起反响后,遭到了停播,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地球那么大,我却感觉到格外拥挤,他们甚至不会让两个人有一个落脚点,仿佛一切都石沉大海了…所有事就在那一瞬间里…好像都没有发生过…我深深感觉到,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我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只感觉到终日昏昏欲睡。

晓虞的身影行走在街上,她身上挎着一个包,金灿灿的阳光将她的身影拉长了数倍,西鹤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西鹤: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晓虞去了东莞一个镇子,自那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不再主动联系,我的记录断了,只记得,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总是给她拍下各种各样的照片,她总是不留下让我寄回老家给孩子看,我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和家里联系,只知道她后来进了一个工厂上班,我加入了广东一个儿童中心兼职志愿者,也入了党。

晓虞的脚步划过一处墙壁,一只手缓缓抬起,西鹤的手撑着墙壁,她愣愣地看着晓虞愈来愈远的身影,晓虞坐在工厂门口,手里夹着一根烟,随着她嘴里呼出一口白雾,一个人走出工厂侧头望着坐在地上的晓虞。

西鹤:我再次接到她主动发给我的消息,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那天,我无所事事的游走在东莞的街上,看着已经截断很久的聊天时间的一条新消息。

西鹤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她的手指划着手机,随着她的手指停下,西鹤愣愣地看着最新的一条消息,消息发的是语音,西鹤缓缓将手机靠在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边。

晓虞(少年)哎,我要结婚了。

西鹤眼神发愣,她一直抬着手机,久久未缓过神来。晓虞黑白色的身影在幽暗的长廊中奔跑着,她哈哈笑着,耳侧的发丝上下起伏。

西鹤将手机放在嘴边低声说道。

西鹤:恭喜你啊…办婚礼了请叫上我。

晓虞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口罩从远处的传送带传来,她的手握着铁丝,拿起一个口罩穿了进去,一个人走到晓虞身边,晓虞侧头看向一旁,她笑了笑低下头,将口罩放在传送带上开口说道。

晓虞(青年)组长。

那个人一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叉着腰静静望着晓虞,见其他工位上的人离开,他才俯下身低声说道。

齐竟:老婆听说没有…武汉那边感染了个什么不知名病毒…死了好些了,现在各省的人人自危,什么白醋,消毒水,口罩都在疯抢…就是那八四消毒液都抢没了…

晓虞皱了皱眉,她的手没有停,侧头一看齐竟,微微点了点头,也小声说道。

晓虞(青年)听说了…我有在看新闻,不过我感觉应该和非典差不多,没几个月就得散了。

齐竟笑了笑,他抬起手一拉旁边的椅子坐在晓虞身边,他嘴角动了动,他一侧头看了一眼四周,又小声说道。

齐竟:咱不是正愁着结婚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么…我想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不趁着那些人买不上口罩的时候发一笔横财…

齐竟:说不定…这不知名病毒滋要是一天不消失,咱们的财就会源源不断得进口袋,这样一来,你和我说要把孩子接过来不也有着落了。

晓虞愣住了,手里穿线的活停了下来,她紧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晓虞(青年)武汉那政府不是说这疫情不严重么…

齐竟不屑地笑了笑,他抬起手搭在晓虞的肩膀上,他低下头窃笑一阵,抬眼看着愣愣的晓虞开口说道。

齐竟:我的傻姑娘,你还真信政府的话啊,不严重能死这些人?告诉你吧…我敢断言,现在是安稳情绪,若见声势拦不住,政府便会夸大宣传一番,借国人惜命情绪将财钱揽入自己口袋。

晓虞的嘴角动了动,她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缓缓将未穿线的口罩放在传送带上,齐竟侧头看了一眼半损的口罩越流越远,齐竟抬起手一拉机器的拉杆,传送带咔得一声关了,他开口说道。

齐竟:我已经和厂长说好了,咱们晚上就开着工厂的车将几箱口罩运出去,到时候赚的利润,和厂长五五分。

晓虞眼珠左右动着,齐竟缓缓站起身,她侧过头一下抬起手抓住齐竟的手,齐竟一皱眉侧头看向晓虞,他望着晓虞那双眼睛,他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齐竟:你别担心,这是一笔正常买卖,等赚了钱,咱们就办婚礼,我给你买婚纱,买钻戒,如果这次发达了,咱们去城市里买一套房子。

晓虞一直默默地看着他,齐竟看着她眼神看得后背冒着冷汗,他无奈地笑了笑,他抬起手轻轻一摸晓虞的侧脸,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黑夜里两束白灿灿的车灯亮起,它们直直照着前方,粉尘在灯下飘零。随着车轮逐渐静止,齐竟探出头去,看着远方停着密密麻麻一排排车辆。

齐竟侧头看向对面回来的车辆,他大声喊道。

齐竟:哎,前面怎么回事啊!车祸了?

西鹤坐在床边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着,她一闭眼睛,手指一戳屏幕,脸部被白灿灿的光线点亮,西鹤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晓虞朋友圈一张张照片与文字。

“原来叫新****呀…以后听见冠字都要浑身发抖了。”

“武汉加油!”

铺满地上的纸片一瞬间升腾而起,晓虞黑白色的身影坐在门口,她手里夹着一根烟,白雾在半空从扩散逐渐转着圈得收拢,回进晓虞微张的嘴中。

“居然会病死那么多人…希望能快点过去,是非典就好了,希望夏天就没了。”

“易芃会给我打视频了,对我拜年,我给她转了一百块钱,不过一定会被我妈妈贪污啦。”

“不能回老家看她们了,给老家寄了点酒精,我妈不当回事,说感冒罢了,不过我好害怕,这是流感吗?希望不是非典类的病毒…”

易芃和易淼眉心点着红点,她们微笑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气球,晓虞黑白色身影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新的一年…易淼长得越来越像立乘了…我好难受…她们为什么愈来愈像噩梦…”

“我做口罩越来越熟练啦…”

西鹤嘴角发着抖,她的手指缓缓向下划着,她眼中泛着泪花,一吸鼻子不时抬起手一抹眼泪。晓虞黑白色的身影在一块无色的布前哈哈笑着,随着一声照相机的咔声,晓虞的身影逐渐变成彩色,齐竟与晓虞微笑着看着前方。

“我和他领证了,他说婚礼马上就补,让我穿上婚纱,带上戒指。”

“我男朋友给我买了个手串,挺好看的,他让我少抽烟…控制不住可咋办?不抽烟心里闷得慌…”

晓虞黑白色的身影握着手机自拍着,齐竟躺在沙发上,她笑嘻嘻地看着镜头,齐竟的脸上五彩缤纷,晓虞一抬手比了个耶。

“我男朋友午休睡得和个猪一样,我偷摸在他脸上画了个大花猫。”

晓虞黑白色的身影低着头站在传送带前,齐竟站在她身边也低着头,晓虞听着面前的人唾沫横飞地数落着人,晓虞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齐竟,她嗤得一声抬起手捂着嘴忍着笑。

“被车间主任骂了…说我做口罩穿不准线…作废好几个,组长居然帮我说话了,结果自己也被骂了,他是个好人。”

“做出了自己人生第一个合格的口罩,成就感!”

“睡不着,又做噩梦,总是失眠。”

“进厂进厂…吃饭吃饭…”

西鹤缓缓将手中的手机放在一旁,她的身子一仰躺在床上,她抬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咬着牙抽泣着,手机屏幕熄了,房间黑漆漆的,只有窗外一缕缕无比黯淡的白色光线照在床上。

“一个人看着钟表过完十九岁生日,想起的人有很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了过客,他们没有一句告别,不过,该结束沉浸过去了。”

路过的车里一个人一挥手,他大声喊道:“大哥!前面雷子设关排查车辆呢!”

齐竟探着头看着车辆远去,他紧皱着眉头缓缓将头缩回车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他的手指来回搓着,神情恍惚,车辆缓步远去,身后传来纷纷扰扰的喇叭声。

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一踩油门,几个警察站在远处手里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着什么,他们不时一挥手,齐竟紧皱着眉头,脑门冷汗直冒,花花绿绿的灯光闪着他的侧脸。

一个警察缓步走到货车前,他仰起头看着坐在车里的齐竟,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警员:您好,疫情原因,我们要逐个对车辆进行排查才能放行,请您下车配合一下吧。

齐竟的手发着抖,缓缓抬起一推门跳下车,他缓步走到警察面前,警察从兜里掏出本子,抬起手一指车厢开口问道。

警员:车里装的什么啊。

齐竟抬起手一抹脑门,他抬眼看着那个警察,他小声说道。

齐竟:我是给人送货的,不知道装的什么。

警察望着齐竟那副申请,他缓缓垂下手侧头一看远处的几个警察,他一挥手大声喊道。

警员:过来卸货!

齐竟瞪大眼睛,他一下抬起手抓住那个警察的胳膊,那个警察一下抬起头瞪着齐竟,齐竟支支吾吾的,声音发着抖抬起手一指远处开口说道。

齐竟:你…你给人家破坏了,我怎么和买家交代?

警察一下甩开齐竟的手,他开口说道。

警员:我们不会对货物造成任何损坏,检查完,我们亲自再帮您封上!谢谢配合,请让开。

说罢,那个警察便带着几个人大步走到货车后,他们拆着货箱的架子一下将大门拉开,他们看着货车里的几箱东西,几个人一跃而上搬着箱子放在地上。

几个警察躬下身一下将箱子划开,只见里面罗列着一次性口罩,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一个人拿起一只口罩举在手里看着立乘。

警员:往哪送?

齐竟紧皱着眉头,他大步走到警察面前,他格外镇定的开口说道。

齐竟:能去哪,医院,药店,我们是口罩工厂的。

那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一个警察缓缓伸出手,齐竟愣愣地看着他张开的手掌,茫然的左右看着,那个警察冷冷的说道。

警员:你把订单拿来看看。

晓虞挎着包脸上带着口罩走在路上,她一只手里提着水果,她侧头望着荒野里左右摇摆的绿草丝,她眉毛动了动,眼里含着笑意,一屈身将水果放在地上,她伸开双臂向前奔跑着,她一跃而起扑向草丛中。

她一翻身,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划向一旁,萤火虫从她身边缓缓升起,她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萤火虫发着微弱的光芒落在她的指尖。

一声电话铃声从她的包里响起,萤火虫被惊动四散而去,仿佛从未来过一般,晓虞眼珠动了动,她坐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她看着一个座机号码一皱眉,缓缓将电话靠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晓虞女士吗,这里是东莞市公安局,请到公安局来一趟,你的丈夫犯事了。”

云庆黑白色的身影站在黑暗尽头,他鼻青脸肿地缓缓侧头看向远处,眼里满是泪光。

晓虞紧皱着眉头,她神情恍惚,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嘟嘟声,晓虞握着电话的手发着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地上的绿草,她咬着牙,眼泪落在口罩上,她仰起头撕心裂肺得大声叫喊着。

晓虞(青年)啊!

齐竟坐在椅子上,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警察,他手上带着手铐一下抬起手砸在椅子扶手上,那几个警察一瞪眼睛一下抬起手将齐竟摁在墙上,他怒喝着。

齐竟: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犯什么事了!就给我抓进来!我就是普通老百姓!你们要怎样!

一个警察抬起手指着他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道。

警员:没有证件私自贩卖一次性口罩,你想发国难财!想的倒美。

齐竟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警察,开口说道。

齐竟:那些药店,医院,卖的比我贵多啦!就这么薄薄的一层口罩!二十元!我卖的便宜发哪门子国难财了!你说我一普通老百姓发国难财?你要不要脸?

警察冷哼一声,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侧头看向怒目圆睁的齐竟,轻声说道。

警员:你交税吗,你丫够资格交税吗?可笑!你发现不正规经营举报啊,光盯着犄角旮旯,别转移矛盾。

晓虞的脚步大步奔跑着,她眼泪未干,她气喘吁吁推开警察局的玻璃门,她看着前台的接待警察,她缓步走到柜台前,坐在柜台前的警察缓缓抬起头看向晓虞。

警察看了一眼她,他眼珠动了动,神情逐渐变得惊愕,他语无伦次地眨着眼睛说着。

布海:你…不是…怎么…这…又…

布海愣愣地看着她,他一砸吧嘴,神情复杂地侧头看向一旁,晓虞平静地看着他,布海一摇头,他的手来回拧着手里的笔,许久,他缓缓抬起胳膊指向一边。

布海:在那边…

晓虞低着头缓步走向布海指的方向,布海侧头看着她的背影,他眼神格外复杂,他的胳膊缓缓垂下,双手合十,手指来回摁着手背,他深吸一口气,哎呀一声,一下站起身将手里的笔扔在桌上。

晓虞走到齐竟身边,她侧头看着那些警察,双手来回拧着,低声说道。

晓虞(青年)多少钱能带走。

那些警察刚想说些什么,布海大步奔向长廊,他冲到晓虞身边,他眼眶发着红气喘吁吁地说道。

布海:按照规定,没有构成交易,没收违规货物便完事,不需要罚款,你们赶快收拾东西走人!

晓虞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布海,那些警察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布海,布海深吸一口气,他抿着嘴,大步走到那些警察面前,怒喝一声。

布海:钥匙拿来!钥匙!拿来!

那些警察浑身一抖,他们互相看了看,一个警察手发着抖来回在身上摸索一阵便将钥匙递给布海,布海一把夺过钥匙抬起手一推那些人,走到齐竟面前,他开着齐竟手上的手铐,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铐一提挂在腰间,他一甩头一挥手。

布海:走!赶快!

齐竟站起身,侧头瞪了眼那些警察,他大步向前走去,晓虞依然愣愣地看着布海,她侧头看了一眼齐竟,便转身大步跟在齐竟身后远去。

布海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他浑身瘫软,踉踉跄跄后退着,跌坐在椅子上,他眼中闪着泪光侧头看向晓虞愈来愈远的背影。

一个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只手缓缓伸向手机屏幕,西鹤一下将手机抓起眯着眼睛看着,她看着晓虞发来的语音,用手一点靠在耳边。

晓虞(青年)哎,我要搬家了,新地址已经发你了。

西鹤眯着眼睛她缓缓坐起身点开定位,她深吸一口气,眼珠左右动着,她将手机靠在嘴边问道。

西鹤:怎么了?怎么搬那么偏了?之前你和他住得不挺好么。

晓虞躺在铺着褥子的水泥地上,她将西鹤的语音靠在耳边静静听着,她神情复杂,侧头看了一眼齐竟的背影,齐竟瞪大着眼睛,眼白布着血丝,晓虞神情复杂地一翻身,将手机放在地上闭上眼睛。

一个人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他一拍桌子抬起手指着齐竟,晓虞站在门口探着头,浑身发紧,那个人怒不可遏的大声喊着。

厂长:是不是你和我说的!这买卖绝对挣钱的!现在口罩全没了!老子拿了那么多口罩给你,现在他妈的别人的订单都供不上了!赚什么狗屁钱!

厂长瞪大着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着拳头使劲砸了几下桌子,一下拿起桌上几张纸甩向齐竟的脸,他大喝一声。

厂长:你被开除了!

晓虞仰起头看着零零散散的白纸从天空降落,厂长怒不可遏的吼声久久回荡在耳畔,厂长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晓虞,他一抬手,手指在半空发着颤,大喝一声。

厂长:你跟着一块滚!

西鹤坐在床边看着手机,晓虞没有再回复她,西鹤眼珠动着,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一关,双手扶着床铺,她仰起头闭上眼睛,窗帘左右摇摆着,白色的月光徘徊在她侧脸。

西鹤双手插着兜走在土路上,来来往往的摩托车冒着黑烟划过西鹤身侧,她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阵阵风将她额前发丝吹得左右摇摆。

一个人的手缓缓握住门把手,他将门把手一转,随着门缓缓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默默地望着他,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西鹤:我来找晓虞的,请问方便吗?

那人蓬头垢面的,一副惺忪的模样,他侧头一喊。

齐竟:你朋友来找你了!

西鹤一歪头,屋内传来“哎”的一声,齐竟深吸一口气,一捋头发打着哈欠朝着屋里走去,西鹤缓步走进屋里,她望着小却空荡荡的房间,手在腿侧微微动了动。

她侧头看向水泥地铺的带着褶皱的被褥,饭馆用的破木桌子上几个杯子与碗,晓虞走到她面前,二人相视无言,齐竟侧头看了一眼二人,他抿着嘴开口说道。

齐竟:晓虞的烟抽完了,我去给她买,你们聊吧。

随着一阵关门声,西鹤眼珠左右动着,她低头看着晓虞的手带着皴,手背几条红血丝清晰可见,她眼角抽搐,她眼中闪着泪光,一吸鼻子颤颤巍巍抬起双手。

晓虞愣愣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她紧皱着眉头,两只手来回拧着,西鹤的手颤巍巍握住她的双手,晓虞低着头不言,许久,她缓缓将手抽出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哎,我给你倒杯水吧,你…你坐…凳子在墙上靠着呢,你自己展一下。

西鹤嘴唇发着抖,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侧头看着晓虞站在桌前大口倒着气,西鹤一侧头,缓步走到带着污垢与裂缝的墙壁前拿起椅子。

晓虞双手端着水杯递给西鹤,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晓虞(青年)今天家里没热水,你凑合喝吧。

晓虞拿起一旁较矮的木板凳坐在西鹤面前,西鹤的手指搓着杯壁,她一直沉默着望着晓虞,晓虞看着她的眼神,她笑了笑开口说道。

晓虞(青年)咱们两个很久没见了。

窗外一缕缕白色的光线照在西鹤的侧脸,晓虞依然笑着望着她,西鹤沉默许久,她喝了一口水,嘴角动了动,将手里的水杯递到晓虞面前,晓虞愣了一下接过水杯捧在手里,西鹤深吸一口气,她开口说道。

西鹤:你幸福吗。

晓虞愣愣地望着西鹤,西鹤站起身,她走到晓虞身边蹲下身,抬起手搂着晓虞的肩膀,晓虞依然抬着头看着窗外。

晓虞(青年)我…过得挺好的。

晓虞缓缓侧头看着西鹤,她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她缓缓将水杯放在地上,抬起手扶在西鹤侧脸,轻声说道。

晓虞(青年)至少日子安宁了,不会再有什么重大变故了…能平静地活着了。

西鹤低下头,她紧皱着眉头抬起手握着晓虞的搭在她侧脸的手腕,晓虞眉毛动了动,她低下头,眼中闪着泪光,她一吸鼻子,声音颤抖地说道。

晓虞(青年)哎…我想…我想请你帮个忙…很简单…

西鹤抿着嘴,她使劲点着头,没有说话,眼泪落在晓虞的手上,晓虞开口说道。

晓虞(青年)我想请你把易芃易淼接到广东,易芃已经快到我当年的年纪了,易淼也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

西鹤一下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晓虞,晓虞苦笑着望着西鹤,一阵阵风将她垂在眉毛两侧的发丝吹得左右摇摆,晓虞抬起手一抹眼泪,靠在西鹤脸颊一侧的手逐渐攥成拳头,她的手不断发着抖,她哽咽地说道。

晓虞(青年)我…我不能再让她们走我的路了…那地方…太恐怖了…易芃就要十岁了…她…她…她会不会也…我…我是从那出来的…她们怎么办…她们…怎么办!

晓虞变得语无伦次的,她浑身发着抖,窗外一缕缕白光照在她的侧脸,晓虞黑白色的身影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她睁大着眼睛,一滴眼泪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

晓虞黑白色的身影在芦苇荡里奔跑着,芦苇荡随着风左右摇摆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着,幼小的她急哭了,站在无色的芦苇荡中,手死死攥着裙子喃喃着。

晓虞怎么办…

一个黑白色的老人狰狞地笑着,他一下转过头,双臂挥舞着直冲冲地冲到晓虞面前,晓虞仰起头尖叫一声,脸逐渐恢复原本的色彩,西鹤紧紧搂着她,晓虞神情恍惚地看着前方,泪痕在脸颊两侧闪闪发光,西鹤的手在晓虞后背轻轻拍着,她侧着头在晓虞耳边喃喃着。

西鹤:我帮你…我帮你…帮你…别害怕,我一定让她俩过来…别害怕…

晓虞的眼神似乎缓了过来,她颤颤巍巍抬起双手靠在西鹤的后背。齐竟手里拿着一包烟,他的头靠在门上神情复杂地听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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