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是在宫子乐十岁的时候,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宫子乐救下被宫人欺辱的宫遂,在以后的时间里就一直护着他,而宫言也是爱屋及乌,在宫子乐不在宫里的时候替他护着宫遂。
回忆走到这里,宫言靠在椅子上无力地叹了口气,若是早知道宫遂会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当时说什么也不帮子乐护他。
下定决心拥立宫遂为褚君的时候是在子乐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南中朝来犯,朝内各皇子又虎视眈眈,宫言决定自请出征,但宫中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并且身份尊贵的人镇守,一番筛选下来,众皇子之中也就宫遂有储君之能,于是和宫子乐联合并肩王府拥宫遂为储君。
常听人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捅的刀子最致命。一点都不假,自己和子乐镇守一方,宫遂在宫里料理朝堂,本来分配的还挺好,可惜就可惜在宫遂的疑心太重、野心太大,怕宫言回京会联合宫子乐将他推下皇位。
宫言比宫子乐大上三个月,十五岁宫言镇守烟州,自此五年没有回京,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
宫子乐镇守落城的时候是十七岁,战胜的时候借机传来消息,皇宫已被宫遂控制,并肩王已死,王妃撞柱于朝堂,宫言若回去的话就是九死无生。
宫子乐喜欢宫遂这是宫言一直都知道的事,宫子乐告诉宫言不让他回去的时候宫言也劝他不要回去,他说‘我若不回去宫里就只剩他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宫言注意到宫子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对宫遂的不舍。
于是宫言没有再阻止,将自己对他的心思隐藏好,目送他离开军账,只是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再次收到消息是他身边的暗卫冒死送来的求救信。
信不是子乐写的,而是暗卫看不下去宫遂的所作所为,怕自己出不了皇宫靠回忆写下的宫遂对子乐做的桩桩件件。
信送到的时候暗卫也因为伤的太重而回天乏术。
起初宫言只以为是皇帝的诡计,想将自己诓骗回京铲除异己,于是就安排了人假扮自己在军营驻守,自己暗中返回京都,意料之外,竟是真的。
看到宫子乐的那一瞬间,宫言除了心疼外就剩下不敢置信与对宫遂的怨恨,一个冷宫弃妃所生的孩子,靠着子乐与自己的拥护走到现在,凭的是什么折辱一个将军。
‘啪’酒杯被宫言摔碎,随之而来的是谋反念头,昏庸无道、小肚鸡肠的皇帝不要也罢。
——
左舒滦离开军营后就快马加鞭的去了罗越都最近的一座城池,也就是宫子乐守的落城,烟州与松山的开战对落城影响不大,再加上落城的治理者是个唯利是图的,给点钱财也就混进去了。
进城之后左舒滦没做任何停留,就去了一处小院,装潢很是简略,但绿植倒是很多,看得出来,有人精心打理。
左舒滦进门,一个青衣女子迎面走来:“公子。”
左舒滦点点头,问道:“昏迷多久了?”
“一直没醒。”烟雨回答道。
“我去看看,你收拾一下行装。”
烟雨惊喜地道:“公子是要带我一起走?”
左舒滦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想什么呢,我是让你收拾一下我和屋里人的行李,一会儿就得走。”
“哦。”烟雨嘟着嘴没好气的哦了声,就下去“尽职”地收拾行李去了。
左舒滦推开一间客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皱了皱眉,弯下身给他把脉。
随后松了口气,从空间里拿出捻好的药粉,倒在旁边的杯子里加水晃了一会儿,确认不烫了之后扶起躺在床上的人喂了进去。
又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总算醒了,宫子乐看着坐在床旁的左舒滦,坐起身问道:“将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给你医伤。”
“还有呢?”他可不信眼前人费尽心机将自己劫出来只是为了医伤。
左舒滦对着他笑笑,说出的话直戳人心窝子:“看看罗越都的二殿下怎么为了一个男人低到尘埃里的。”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宫子乐悲愤地看着左舒滦:“他是罗越都战无不胜的将军 ,善待百姓、一心为民,你可以在战场上杀他,怎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折辱他!”
“你也是个将军。”
一句话成功地将宫子乐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封住了,随后的便是良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左舒滦打破了沉默,他说:“跟我走吧,不拿你折辱他,你是个将军,只是喜欢的人不是个好的。”
宫子乐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我是个男人,喜欢的也是个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不过是违背世俗的爱恋而已,有什么好恶心的?”左舒滦想起姑姑曾说过的,爱情没有性别,不过是你爱的人恰巧和你一样罢了。
“违背世俗……违背世俗……”宫子乐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浸入衣襟。
左舒滦打断他,语气轻缓地开口:“你们两人的感情一直是你在付出,你想一下,他信过你吗?”
“你十七岁挂帅出征,十九岁凯旋,你本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马革裹尸青山埋骨才应是你的归宿,如今反倒成了一个城门乞讨还不得自由的窝囊废。问问你自己,值吗?”说完之后左舒滦在心里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实在是太罪过了,拿心理将人往这种方向引导,良心真是太疼了。
左舒滦关注到宫子乐的原因是因为宫言,再厉害的人不可能没有弱点,从宫言几次三番出军营来看,一定有猫腻。
所以左舒滦就动用了两位姑姑给他留下的情报组织‘如堂’,果真查到了宫言出军营以后的去处,以及要带走宫子乐被苏小将军拦着和与宫遂发生的一些事。
说实话,把宫子乐的事情从头到尾看一遍,左舒滦心情是复杂的,没见过如此无道的皇帝。
保卫边疆的将军,不说给予赏赐吧,最起码不能处以极刑吧,烙印,那可是对罪大恶极的奴才用的,怎么说也不能用到一个将军身上,赤裸裸的折辱。
左舒滦想这些的功夫,宫子乐已经缓和好了情绪,擦了擦眼泪:“我已经被烙了奴印,断了双腿,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对你来说还能有什么用?”
“跟我走就知道了。”
正巧,这时烟雨收拾好东西推着一把轮椅过来了:“我看那位公子行走不便,就带了把轮椅过来。”
轮椅还是夏许安做的,目的为了带当时已经身亡的左惜熙到雪山,如今倒是方便了左舒滦。
左舒滦夸了烟雨一句:“做的很好。”
得到夸奖,烟雨高兴的趁机提要求“那公子下次回来要带上我。”
“好,带上你。”左舒滦摸了摸她的头,感慨道:“带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岁的娃娃,一晃眼就长成了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也是时候出去见见世面了,我把天青天蓝留下,过几天回来再带你出去。”
“好!谢谢公子!”毫无仪态的笑着,左舒滦也没有出言更正,又不指望这丫头嫁给世家公子哥,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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