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刑,出狱。
明明有几年,却一眨眼之间似的。
因为在吴继开等人被杀之后才获取到证据,确实是这群人犯的杀人案,减刑是出于对于洛伟的道德同情,他需要赎的,只有“冲动”这一项罪行。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除了忧郁便是孤独,他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自己了。
所以他要出省,学习其他技艺打磨人生的同时,还要去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绝对不是他脑子的事,他这不算病,因为这种绝对感知的能力没有带来任何副作用或者后遗症,但带来的,确实是某种代价——命运的代价。
去到别处,如何生计?他不会再赌,那是恶心的工作,况且除了他的家乡,其他省份赌博违法,他需要的是以身心上的磨练,来充实自己,哪怕那是种无用的安慰。
他来到“木里”——一个小城市,以雕刻木艺和小巧机关闻名,认识到一个师傅,是个小姑娘,很年轻,比他自己还小个六七岁,但木活属当地一流,小师傅对他的天赋很看好,允许他在店里学习。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此句形容两者颇为合理。
他大概改了些总是蹦出两句老家方言的习惯,为了在外省与人交流,普通话倒是越来越顺溜了。
小师傅年纪虽小,思维倒是老成,动不动就吟两句古人的老话,她是个相信靠努力和双手创造价值的人,虽为朴素女子,可技术水准可属于大师级别,任其他男师傅听了都得往天上夸,不得不称赞其技艺高超,在本地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木匠西施”的称号也由此得来。
在木里本地开木品店本不是个好财路,可小师傅的店却人满为患,凭的就是一身好手艺,小师傅姓陈,她也有男朋友,马上结婚了,两人一起经营店铺。
于洛伟初到师傅店里,便不觉被眼前的琳琅满目惊了下。
明明都是木制品,却各有鲜艳色彩,有的竟机关叠叠,创新实在,无论是小玩意还是大碟盘,都从来不重样,她以为能有此技艺者——陈师傅,看来不光精通于木艺榫卯和雕刻,还精通于染色,但后来才知道,其实是陈师傅的男友,擅于染色行业,也算是技艺大师了。
他不禁对这一家子十分尊敬,学习过程中也不乏努力,虽不指望能达到陈师傅的技艺标准,但也好歹希望能达到凭靠这手工技艺吃饭的最低标准,他越发学习越发沉迷,小小的木艺玩物,竟各个大有洞天。
但让师傅一家头疼的是——来他们这学艺的这位大叔,不咋说话,一天下来都聊不上十句,只在那磨木头做活儿,满脸忧郁,看着就不好说话,社交能力实属堪忧,就算他以后出师了,自己在别省开店,会招揽生意吗?
一句话概括——这大叔白长这么大岁数,七岁小孩儿都比他会来乎事儿……
可这都是后话,也没人找事去损于洛伟话少这一缺点,这属于个人特点,没人管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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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他身上的问题不是出在“预知”上,没人会不经过任何占卜行业的学习就会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也不配有。
而是他发觉只要是自己可以想出的“可能性”,便会变现一样。
百赌百中,不是因为他的第六感或者预知力,而是因为——他想骰子是什么点数,便是了。
而这一切终为猜测,事实如何?他也无从考证,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揭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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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也有几年了,陈师傅都在这几年里把婚结过了,于洛伟还因此借光参加了陈师傅的婚礼,吃了两口人情饭,上台讲两句来着……
虽然他当时并不想上台发表什么讲话,而是被众人的呼声带上去的……
是时候离开了,就去临州吧,他这样想着,在木里本地开店是没出路的,但他一度听闻临州人喜爱木艺,陈师傅一家也推荐他去临州发展,尤其是那的老一辈,那的人不爱自己造木品,却只爱收藏——尤其是木里来的货,若是有眼见的行家看出是木里技艺精造,一跟周围人宣传,哪怕是在那临州随便找个地方卖自己雕的小木核桃都有一堆人买账——因为老年人爱盘,这也算陶冶情操了。
但碍于他本人不擅宣传,生意倒是没那么爆满,不过确实有懂行的来夸的,毕竟这些作品可都是他学了好几年的结晶呢。
又是几年过去了呢?除了忧郁与孤独 岁月在他脸上又多刻上一丝随性和沧桑。
……
啧……没什么事干。
点根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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