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单的几只莹虫盘旋停驻他微弯曲前伸的泛白指尖。
明明是迷途半晌不见任何柳暗花明之意,那黑发如瀑的美人眉眼却是略含一抹愉悦的浅笑。
卸了妆的苍白素颜竟依稀充斥一种远超厚厚一层胭脂所粉饰的病态的美。
怕是大城坊间戏台最如花的戏子都不及他莞尔流露的一颦一笑。
丝毫没有对让家里两位高官历经漫长等候的愧疚。
随手折一只盛放荆棘枝头的红玫瑰,随意踏出的两步,森鸥外想要将它送给他的上一任皇后,也是目前截止唯一的一任皇后。
但太宰治是谁,他半点旧情不念。
不动声色凑到认真找出路的泉镜花身边。
趁着她不注意,他顽劣的揉揉那孩子被风吹的凌乱的青丝,哼着小曲儿比了个鬼脸。
似是一时不料这人会直接胆大上手,瞥一眼无动于衷耸肩的某陛下,尚还青涩的少女颇有些窘迫跺两下碎步。
她附和不是,躲开也不是,只能挺直背脊揪紧衣角静观其变。
好在,太宰治似乎很喜欢她,不过一会儿便自行收了恶作剧般不轻不重的温润掌心。
“唔——太宰偏心,爱丽丝也要摸头!”
不满,努力绷直脚背彰显存在的爱丽丝鼓了鼓嘴巴。
不知是她的错觉抑或其他的什么因素,从那双似是干净的清眸之中,泉镜花莫名窥见里面零星压抑的怒火。
——正正好好直冲她面门。
不易觉察的硝烟弥漫,朱唇微扬,处奇怪氛围中心的太宰却是根本不慌。
他们行程,按照时间的变迁来算本该早已抵达原定的目的地。
但正如现在所看到的,一行四人半途便被困在了某个不变的空间之内。
同样的直道,同样的风景,同样的不论走哪边都会最终绕回来的岔路口。
拓宽视野萤火铺了一路。
它们摇摇晃晃成群结队,密了则转瞬汇成浩浩荡荡一望无垠的金色长河。
每走两步总不慎会被某处的利刺勾住镶凤纹服饰的边处,几次下来太宰倒也摸清了些门道。
只需牵起固定的一点往上提,而后一个不太标准的斜圈一转,这个方法,能轻松助他在不弄皱衣摆的前提从进退两难的处境挣脱。
当然,对于某种情况上便装偷摸着翻墙去找他的森欧外来说,这种事情跟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裙摆落地的爱丽丝也因娇小的体型得以幸免。
泉镜花一身衬得腰肢修长的贴身和服自然更不必担心。
但太宰治的小情绪以及原本就存在的不待见似乎单单朝向森皇。
哪怕当事人表现的一点都不介意。
“……芥川的实力不知如今已经增长到几时了。”
“现在的他和从前比,虽然后面交给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了,但他应该有能让我夸奖一番的机会。”
尾音上翘,安抚好炸毛的爱丽丝,打个哈欠,太宰治意有所指。
低低的刘海掩他一双勾人魂魄的鸢眸,携万千蜉蝣沉沦的光影,轮转的混沌捻一抹晦暗不明。
“有的时候呢,人总需要一点鼓励。”
语气归于平淡,巨大的轰鸣晚一秒响彻云霄。
不明形态来源的“罗生门”强行在看得到的尽头上空划开一条裂缝。
“本宫饿了,想出去找卖糖葫芦的小贩。”
面对三人各异的情绪波动,太宰治如此无辜的解释。
微抿的一抹笑不见踪影。
云雾染墨,灰蒙蒙遮住月亮,目测来看,他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到皇城似乎有点勉强。
早知道他就不该趟这滩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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