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共三部六曲,约120万字]〈1.1.17茹牛归宿〉
*战*争*下*的*和*平*
鲁岱著
〔1.1.17茹牛归宿〕
“东门下娃!”默静了一会子之后,小牛突然劲喷毛孔,弹舌一句:“你再说一遍。”“让茹茹姑娘跟你一块儿过日子!”“谢谢!谢谢!”听明白了话语的小牛,立即双膝跪地,叩头如同鸡啄米。不知磕了多少个头,只见小牛的叩头还没有终止的迹象,东门下娃迅即笑着说:“好了,谁让你叩这么多了!起来吧。”“叫你起来呢。”还躺在下娃怀里的吕丹青也跟了一句:“这也算是下娃姐救了一条人命。”听到两位姑娘的催促,小牛这才直起身子去搀扶谭茹茹。此时,他再次地观望谭茹茹,觉得眼前的这位妻子:
如花似玉貌天仙,不比貂蝉差几分。
今夜有缘情醉我,浪人从此守家春。
令小牛意外的是,谭茹茹刚刚被搀扶起,她忽地扑通一声跪在了东门下娃和吕丹青的面前,口里还连出谢词:“两位好妹妹,感谢你们救了我!你们的用意我全懂了,根本没什么东门高坎!苦命的谭茹茹给你们叩头了。”说完,连续给她们各叩了三个响头。之后,又紧接着跟小牛叩头,且边叩边说话:“小牛哥哥,感谢你不嫌弃我。我是一个破了身子的人,又是孤单女子,无依无靠。从今夜起,就是给你当牛作马我也心甘情愿。”听到了这话,东门下娃立即叫住小牛,将谭茹茹的前前后后,详细地给小牛叙述了一遍。然后,东门下娃故意变着噪子拉慢调门说话:“唉!这个社会,尽管乱七八糟的违背人们的心愿,但毕竟还是好人多,具有正义感的人多。小牛,我这话说的对吗?”“对啊,下娃。不过,首先得感谢你为茹茹操心!我知道,你这是在劝慰我。其实,我也是恨透了这个社会的。你想想,去年孙中山先生只在职了短短的三个月临时大总统职务,就被袁世凯窃取去了政权。更令国人悲愤的是,几个月以后,袁世凯又指使人暗杀了爱国人士卓越革命领导人宋教仁。这一切都是这个社会的悲哀。我能不憎恨吗?”
见小牛的这一番叙述,东门下娃在心里头惨然震动:“1912年4月21日,孙中山正式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之后,宋教仁却积极从事议会竞选活动。他的政治理想是通过议会竞选,控制议会,从而达到制约袁世凯独裁的目的。为了建立一个强大的政党,宋教仁四处活动,拟联合北京议会中的其他几个小的党派,加入同盟会,然后再把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这个计划得到了孙中山的认可和支持。1912年8月,国民党在北京召开成立大会,孙中山当选为理事长,黄兴和宋教仁等人当选理事。孙中山委托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负责扩大国民党在海内外的队伍和力量。宋教仁受命之后,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在北京设立国民党总部,在各省和海外建立支部。很快,国民党成了国会中第一大政党。国民党还准备依照在国会中的优势,组成内阁,由宋教仁出任内阁总理。袁世凯自然不会容忍宋教仁控制政府内阁而架空自己。他听说宋教仁要离开北京到上海去,便派人送去了一套价值3000银元和一张50万银元的支票。宋教仁当然不会上他的当,把衣服留下,支票原封不动地退回。袁世凯见此计不成,顿生歹意,密令亲信内阁总理赵秉钧雇佣杀手,设法暗杀宋教仁。赵秉钧对宋教仁要夺取自己的位置恨之入骨。因此,他领了袁世凯的密令以后,感觉事情正中下怀,于是就拟订一套罪恶的谋杀计划。赵秉钧派手下人出面去雇佣上海滩的头号流氓应桂馨,让他秘密杀害宋教仁。一切安排停当之后,袁世凯一边电邀在上海的宋教仁到北京商量国事,一面密令杀手进行暗杀行动。1913年3月22日夜,宋教仁起程乘坐津沪火车前往北京,黄兴和廖仲恺等一行人到车站送行。可是,这一行人刚到候车室,准备进入验票口,忽然听到三声闷沉沉的枪声,只见宋教仁应声倒在了地上……一个年仅31岁的伟大的革命家就这样惨死在了当局袁世凯政权的手里……我们能不憎恨这个社会吗?!”有词《何满子•仁者何悲》写宋教仁:
一代芳龄绝唱,百诗千载难圆。热血寒凉还戮溅,岂知一误国瘫。立党诠忠遭骗,悉心报国无缘。
天下苍茫穹伟,人间繁富长宽。何故不容一小男?任他去了无还!花木禽鱼落泪,江山日月残滩!
因为想起了国内刚发生不久的“宋教仁惨案”,东门下娃好长时间低沉不语。小牛还不清楚其中的细节情感,他只是在担心下娃怕自己嫌弃谭茹茹而忧虑。于是,小牛就开口向东门下娃发誓了:“下娃女士,我作为曾经是一个革命者的身份,向你保证:无论谭茹茹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绝然改变不了从今往后我对她的爱恋和呵护。请你放心,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见下娃还没有吭声,小牛又接着说:“我也是一个孤儿,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我只是凭着自食其力而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说吃尽了人间酸果,也可算是一个在苦水中泡大的人儿。我没有任何理由舍她而不顾!”此时,东门下娃抬头正视着小牛,见如此情景下的小牛:
刚气扶人正,童言已老成。
容颜连地美,品性秀人朋。
一会儿后,东门下娃伸手牵着谭茹茹,轻言细语地对她说:“你现在也不要伤心了,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欢喜都来不及。你看,小牛已经说了,他会永远爱你的。这是你前生修来的福气,我和吕丹青都祝贺你。”说着,她就搀扶起依在自己怀中的吕丹青说:“妹子,我们今晚儿出来,遭受了这般的痛苦,还没有白费。小牛带着茹茹将要去武昌城了,我们送送他俩。”说完,她和吕丹青站了起来。随即,东门下娃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小牛说:“这是已经写好了的信件,我原先准备让茹茹一个人带上去找帅大姐的,现在有了你呵护,我就全放心了。”小牛接过信件,连声叫谢。吕丹青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谭茹茹,说:“这个包里有15块钱,你带上,路途要些盘缠费用的。少了点。”谭茹茹接过钱包,又要给吕丹青和东门下娃跪地叩头了,下娃快脚快手,一步跨过去,阻止了谭茹茹的行为,还说道:“我们不留你了,你俩早点儿去。这到武昌城的路径,小牛是很熟的。”“祝你们一路平安。”吕丹青也投去一份祝福。
好人多是天圆美,苦尽甘来总有春。
在这黑夜中的山坳上,东门下娃搀着吕丹青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行程中,东门下娃见吕丹青时不时地咬紧自己的牙齿,且面部表情很难看,便问:“是不是深夜里很害怕?”吕丹青轻轻地摇着头。下娃又问:“是不是被打的那地方儿很疼?”吕丹青的头轻轻一点。“这怎么办呢?”东门下娃在心里头焦急:“这离家还有几里路远,又没有疗伤止痛的药。如何是好?”东门下娃没有把话说出口,她也不知道这时说什么话为好,只是本能地搀着吕丹青缓慢地往前走。又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只见吕丹青就地一蹲,弯下了腰子。东门下娃慌了,以为吕丹青坚持不住了,也就随地一块儿蹲下来,准备在草坪上坐着消息。可是,吕丹青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去摘采长在路边的一株野草。东门下娃并没有阻止吕丹青的行为,只是睁着一双看事的眼睛,盯着吕丹青的动作。吕丹青采下一株野草之后,摘下了一些嫩枝叶放在嘴巴子里衔着。然后,将手往前一招,示意东门下娃只管往前走路,不要管她的事。同时,她自己也有力地向前加快了脚步。东门下娃还不能感觉到事情的奥妙,只是本能地直起腰杆子跟着吕丹青前行。更让下娃不解其趣的是,吕丹青走起路来,似乎比刚才快多了,且显得很有力气。下娃带着这一团疑惑,边想边走,边走边想。忽然,一个思维火花在东门下娃的头脑中闪过,让她心里头一亮:“那株野草肯定是一种什么疗伤止痛的草药!”
又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下娃感觉已离吕窑塘村——吕丹青的家不远了。走着走着,吕丹青停止了脚步,并从嘴里吐出了那一把衔着的野草,对东门下娃说:“你应该回去了,谨防高坎找你的麻烦!”“那你呢?”“我的伤痛已经好多了,刚才我衔在口中的是伤科镇痛特效草药威灵仙,这种药,我家园子里有载培的,只要到了家,这点儿小伤痛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还能疗伤?”“这事我没有告诉你,一些小伤小痛甚至小病什么的,我自己有办法解决。”“真了不起!”东门下娃甜甜地一句。转而,又用一种更为亲热的口吻说话:“丹青妹妹,不知怎的,今晚儿我感觉非常高兴!尽管遭受了一些夜熬的苦,但不以为然。只是有一点,那就是让你委屈了一些。”“好姐姐。”吕丹青微微一笑,说:“我也是一样的感觉。这点儿皮肉之苦,与我们获得的成功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是啊妹妹,这就叫做:人逢喜幸痛悉无!”“更有成功仙拜草!”吕丹青美美的妙补一句。“哈哈哈。”“哈哈哈!”静夜下,两个纯真智颖的姑娘齐齐地笑了。
叶花遭冷若霜冰,凌辱还坚挺,不惧黑魂立枝顶。树门庭,独撑一面疗人性!超群出颈,镇邪医病,仙了草根精!
在这样的一首元曲《小桃红•草家仙》的声影下,东门下娃别了吕丹青,一个人很快地回到东门隆,并悄悄的进了家门,解衣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门下娃同昨日一样,继续帮助西门平家清锄甘薯地里的杂草。上午平安无事,到下午傍晚时分,东门下娃跟随西门平一路下山回村子,半途中与东门高坎狭路相逢。“站住!小姑娘的你干得好事。”东门高坎的一个迎头直击,让劳动归来的西门平和东门下娃均防不胜防。“你说谁?”走在前面的西门平逼问一句:“哪个让你粗言!”“不管你的事,让开。”高坎一手支开西门平,另一手急速伸过去抓打东门下娃。然而,也让东门下娃仓促防卫的是,她顺力一甩手,将高坎的小臂拨打在了一边,还厉口出音:“叫你疯咬!你凭什么找我?”“凭什么?凭你昨天将谭茹茹弄到了别处。”“你胡说!”西门平立马贫嘴:“她昨日一整天都跟我一起在这山地上锄草,能到哪儿去?”“那就是昨天晚上了。”高饮立即调口:“今儿天亮,我就听她湾子里的人说,谭茹茹不见了。”东门下娃的内心忽地闪电:“高坎的言行和口气有些虚。他在诈!”于是,下娃反客为主,严厉出言:“别装模作样了!大家都知道的事,谭茹茹已经是你的人了。但是,你又害怕众口一矢的骂你,谴责你,于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就将谭茹茹给弄死了或卖了,至少是弄到了别处。为了移尸嫁祸,佯装清白,你就挖空心思地来找我这个替罪羊。你真毒呀你!”“正是这样的。”西门平乘机帮腔:“谭茹茹肯定是你弄到哪里去了,反过来诬陷下娃。告诉你,她是清白的,你的算盘打错了!”“放你娘的狗屁!”听到了西门平的铁定判断,东门高坎暴跳如雷:“我今天早晨起来,找了几个时辰,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还说是老子弄走了她。妈的,我想死她都来不及呢!”“你冲谁的老子?你在骂谁?”东门下娃扛着锄头逼近东门高坎。同时,她一边走一边用两只手将锄头从肩上甩力下来,握稳在手上,直到离高坎只有一锄柄远近才停下脚步。正值东门下娃逼近高坎的时候,听到骂声的西门平也被惹怒了。随着一声“你骂谁”的反击问话,她也将扛在肩上的锄头尽力往地上一甩,人却是箭步上前。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平抄起一个鹰爪子般的巴掌,“啪”的一声,准准儿的打在了东门高坎的嘴巴子上,顿见唾液鲜血混流……
逆女成双压猛男,锄掌齐威抛炸弹。
择机投巧智为先,凭理行权谋是胆。
不过,东门高坎也不是吃软奶子的羔羊。他见自己挨了打,还见了血,顿时气得五顶冒烟,六神崩溃。同时,他后退一步,两脚一屈,两臂一架,准备大打出手。在这急势关头,东门下娃厉声一吼:“不可胡来!”“为什么不可?”高坎随口丢下几个字之后,拔腿前冲,拼命地去追打已经跑开了的西门平。“你骂人先有罪!”东门下娃抄直径也跟了乱跑,同时撕开咽喉语势高压:“你已罪在先。”“是她先打我。”“你不骂她,她怎么打你?”“即便是骂她也不能打我。”“错!骂人和打人同等有罪。”“难道我白白送她打了不成?”“不!你已经占去了优势。”“我怎么占去优势了?”“你骂人在先!”见东门高坎放慢了脚步,东门下娃紧随其后,急又攻心:“虽然骂人不伤皮骨,但伤心。伤心比伤皮骨更残忍,更有罪!”“那你想怎么样?”“你先停下来我跟你说。”真的,东门高坎完全地停止了追赶。接着,西门平在十几米外也停止了逃逸。三个人在这片荒坪上站成了一个丁字型位置。这个关键时刻,东门下娃在内心上急速刷智:“快,改变攻心方法!”于是,东门下娃在脸上挂出了一丝儿笑意,面对西门平,眼光却在捕捉东门高坎的动向:“西门嫂子,你不要再跑了,高坎哥已经理智了,知错了。他不会再追打你了。我想你也不会再计较他先骂你一句的。我说现在都扯平了,我们各自回去。你们看看,这天色已经见黑影子了,山路又不好走的,摔着了谁都不好!高坎哥,你道我说得对不?”见高坎立在那里没有动弹,也没有回话,东门下娃立即来了新的主意:“西门嫂子,你的两个孩子在家里怕黑的,也许还在哭呢,你还不早点儿回去!”听这么一提醒,西门平立刻领悟了。只见她抬起腿来,锄头也不要了,转身朝村子里快步走去,一会子工夫,就不见了人影。这里,东门下娃又微笑着跟东门高坎说话:“高坎哥,俗话说,好男不跟逆女斗。你一个大男子汉的,怎么就这般的不知礼数。也怪的真!”见东门高坎还没有回应,东门下娃就变着嗓子做最后通牒了:“跟你直说了吧。今天就是你的不是。像你这样的出口脏话,叫谁都会打你的。我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这样苦口婆心的劝你。我的话完了,听与不听,随你的便。我也要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撂下一串话之后,东门下娃捡起两把锄头,也一转腿的回东门隆了。
急智回天,怡言消祸。
第二天,东门下娃已是无忧一身轻了。因而,她想去看看吕丹青,这是她在心里头一个不便于公开的挂念。早饭后,她先与妈妈道了一个别,又去了西门平家转了转。期间,她也没有说明要去何方,只说有一点儿事,要隔好几天才能返回东门隆。
这一日,西门平也没有去甘薯地里锄草了,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在心里头堵塞的不舒服,因而,她就在家里带带两个孩子。说起这两个孩子,也够人可爱的。虽然至今还不会说话,可走起路来却稳得很,甚至可以小跑。
你看看松子,左脚穿着一只灰布鞋儿,右脚光板子;手上提着一只鞋,甩来甩去的。尽管脚手穿的拿的不对称,但在门前的禾场上,跑动得十分神气。时而向左,时而朝右;时而连转几个大圆圈。无拘无束,顺其娃性。虽然,此时他的姐姐菊花还在屋里睡觉,这松子一个人依然玩的像有伙伴,不觉得孤单。西门平没有监管松子,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门坎上做针线,最多隔一段时间抬头望一两眼儿子,只要松子还在禾场上,就甭管他玩的倒六四三。忽然,房内的菊花睡醒了,发出一两句哭声。西门平即然将缝补的衣裳放在门坎上,人迅速地进了屋内。算是不妙,菊花睡醒后起来,指着屁股儿要拉屎。西门平又将菊花抱到后院子里去,让小孩的粪便拉在马桶内。一阵子之后,才将菊花的拉撒事儿料理完毕。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西门平牵手着菊花,慢慢儿地从屋里走出来。可是,当她出门第一眼扫视过去,禾场上却没有了松子的身影……
战争下的和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