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周围只有寂静。一切都没有了,消失了,蒸发了。大地漠然地噬吸死者的血液,直至它们渗入地表,到地下六英尺外更深的地方去了。仅是不久前,它们还属于几个机体仍在运转的生命——即使他们灵魂的锋芒早已被磨灭。
她有些茫然。战争确实是结束了,曾经它只是一个几近陌生而又充满诱惑的概念,如今确确实实地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了。尽是硝烟的过去,让人几乎忘记生活原本的意义。生活默默地在生命的线上行驶,可如今它对人们来说却又显得陌生了——若们它返回几年前。回忆与一些不可捉摸的物质在她心中翻腾,她尽力去重新理解,而它们却因此由模糊的概念变得更加遥远。草地,河水,还有她,都在钢铁洪流与鲜血中逝去了。
她想起她。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战争似乎扭曲了她的形象,在过去残缺不全的记忆中流淌出来。破碎的悲伤在她心中扩散,直至它们覆盖回忆与此刻的通道,或许这是第一次。她的名字,她的眼睛。
她在这片土地上出生。
她也在这片土地上逝去。
那个女孩。维卡听见她站在不远处朝她笑着,她的声音在曙光中中若隐若现,而那只不过是一个幻觉,或许那源自脑中极端的痛苦与渴望。
那天,她回想起。她想起那天她在极度痛苦下战栗着呼唤她的名字,她想起她惨白的脸和疲惫的蓝眼睛,她想起她在她唇上留下的最后温柔,她想起她最后的苍白的请求。
枪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痛苦的记忆瞬间泛滥在脑中。她杀死了那个小丫头。
那个她最爱的人。
这是她的铁十字。它躺在她的手心,经战争洗礼变得锈迹斑斑,渗出了红褐色。这是她留在世间的痕迹,是她存在过的证明。现实与幻象,过去与现在,历史的洪流在世间穿梭,在光暗间跳跃,在他们,她,还有它身上实现。
她把它贴在胸前,任她的心脏不停息地跳跃。她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身体的温柔。她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轻轻地。
她听到她的声音,来自地下六英尺的呼唤。
她感受到她的心跳。
一阵悸动。铁十字滑落在地,她的手心微微发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她宁愿把那当作她的暗示。
维卡拾起铁十字向前走去。在几近虚无的地平线上泛起了一抹惨淡的白,血液仍在曾经美丽的土地上幻想着,进行着延伸。
即使它们早已死去。
那是一朵矢车菊。颤颤巍巍的,伫立在墙角的血痕边。在灰暗的世界里焕发出惊艳的光。
那抹动人的蓝就像她澄澈的双眼。
她发现那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那抹蓝里尽是忧愁,像是在呼唤她。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任朝霞在地平线上呈现。
朝阳正在缓缓升起,金光溢满了这荒芜之地,维卡抬起头。是她。她正在晨光中,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笑着朝她跑来。
她的眼里闪着点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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