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信
林简:
自从下了一场雨后,冬天是真的来了,温度不断地在往下降,没过两天便下起了一场雪,你许久不回临溪,怕是不知道,临溪许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纷纷扬扬,自乌压压的云端飘落,打从窗口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我跟好友出了趟门,心血来潮跟一群陌生人打了场雪仗,羽绒服上落满了雪。我认认真真地在雪地里写你的名字,昏暗的路灯光映着白雪,痕迹渐渐被新雪覆盖上。我急匆匆地回家,随手扯了一张纸,开始给你写信。
上次临溪下这么大的雪,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周。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人措手不及,一半的人生病感冒,另一半则在打喷嚏,倒是你活蹦乱跳,校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一张过分好看的脸不笑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
那次我拒绝你之后,你自觉无趣,好几天来找我规规矩矩地问问题,一道题讲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没了耐心,于是瞪向你:“马上上晚自习了,放学再说。”
你眼中藏着狡黠的笑,我才恍然发觉你是在逗我,恼羞成怒地要去打你,你突然叫了一声:“下雪了!”
三月的漫天大雪,又赶上停电,学校出于安全考虑,派了人抢修电路,而学生则在教室里呆着。你们班的老师有事,便跟我们班合用了一间教室,教室里点了几根蜡烛,烛光摇曳,十七八岁的少年吵吵闹闹。
倒是你,蔫蔫地趴在我的旁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笔。我看了你一眼,又默默地就着烛光玩数独。你戳了戳我:“喂,肖绒同学,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
临窗的位置,天色昏暗中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雪,你的轮廓模糊,我看不清你的神情。我遂了你的愿,问你:“你怎么了?”
“我想玩雪。”你压低声音,“走吧。”
我诧异:“去哪?”
自然是溜出去玩雪,你设定了路线,绝对不会被老师发现。我被你气笑了,给了你一个白眼,准备不理你。你问我:“是不是老师不点头同意,你就不出去?”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去?”
按你说的话,你不过是想看我活泼的样子罢了,于是,你站起来跟老师讨个打雪仗的时间。老师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早就想出去玩了,大手一挥,批准你的请求。
雪已经积得很深了,操场上的应急灯光微弱,你疯玩了一会儿,我趁你不备,攥了一把雪往你的领子里塞去。你愣了愣,转过身:“肖绒?!”
我对你微笑,转身就跑。
你在我身后大叫,将雪团成团,朝我飞奔扑来,我听到许多许多笑声交织在一起,很快大家玩累了,坐在雪地里装模作样地吟诗。
你指着天,说:“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我问:“哪有月?”
你的手指一顿,转了个方向指向我,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得好看:“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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