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一百七十二章致命

死者的尸体还没有被推回冷柜，直挺挺地放在试验台上。

冯凯又重新戴上了手套，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尸体的上身很快就呈现在秦川的面前“仅供欣赏”。

“这——”秦川目瞪口呆，“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真是够明显的！真正的死因就是这些？还是另有隐情？有没有致命伤？刀上？顿挫伤？”

“看你这猴急的性子，对待尸体可是要认真谨慎！”冯凯把尸体的头歪向一侧，“这里，有一处钝挫伤，从形状上判断，可能是类似于棍子之类的东西击打所致。”

他又把尸体的胳膊拎起来，在手肘的内侧，有一处骨头已经露了出来，他说道，“这并不是尸体腐烂之后所致，是生前被人敲打过胳膊，骨折了，骨头断裂穿透了皮肉所致！”

冯凯又掀开了尸体的上半身的遮羞布，腹部、胸部、肩胛骨、肋骨，均无一寸好的皮肤，几乎要被人戳烂了！

在案发现场，秦川看到死者外表的时候并没觉察到这么多异样，可打开衣服之后，满目疮痍，不忍直视！

“这也——”秦川完全找不到更贴切的话去形容死者的情形，只能倒一口冷气，“凯哥，你也不用和我绕弯子，就直接说吧，你究竟查出了什么！？”

冯凯先一步出了实验室，回到了办公室里，一脸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冯凯

才说出他对案情的了解道：“实际上，与其你用致命伤致死这个词来形容，不如我看到的更加直观，很大程度上，这个男人他不是被人直接杀死的，应该是——被虐待致死！”

“虐——”秦川没有再重复冯凯的话，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许多，“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全身的伤痕，都是他致死的原因，究其根本，并没有什么致命，致命的是他没有扛过折磨，他的精神饱受折磨，是在情绪完全崩溃的情况下死亡？所以，身体的表面没有外力伤痕，更没有内伤，也不是什么病灶造成死死亡？”

冯凯点着头。

这个答案，要比告诉秦川，这个死者是被人杀了更加痛苦！

别看秦川外表是一个硬汉，可他的内心却根本受不了这种“折磨”，这无异于在他的心窝上捅刀子！

“谢了！”秦川拿着尸检报告，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法医实验室，直奔刑侦四队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秦川铁饼一样的脸，让已经上班的额同僚们觉得无比可怖。

只有刘鹤没看出个眉眼高低，凑上前去问秦川道：“川哥，这案子想要查出个头绪还真是不容易啊，要不然——咱们换一个其他的思路试试？说不定——”

秦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他的位置，拉开上了锁的抽屉，把带回来的证物拍在了他面前。

“去，把这个DNA给我提取一下，有你说废话的功夫，早就把案子给调查清楚了！”秦川阴冷的语气让刘鹤顿时不敢再多问半句。

刘鹤拿着证物一脸颓然地朝着门外走，马晋鸣却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冲着他比了一个“辣鸡”的手势，偷笑着。

刘鹤瞪了马晋鸣一眼，没敢说话，幸怏怏地离开了办公室。

秦川可是眼观六路的人物，对于刘鹤和马晋鸣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小马哥！”秦川冷哼了一声，“让你找的资料，你找到了？”

“还、还没！”马晋鸣赶快缩回了头。

“那你还有心情和刘鹤开玩笑！？”秦川阴冷冷的目光递过来，把马晋鸣吓得赶快敲打起键盘来。

办公室的气氛十分压抑，这让余一佳顿时有些不适。

平时的办公室都是有说有笑的，今天大家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对劲儿！

余一佳原本想好凑上去和秦川说关于她理解的案情，都被此时的氛围个吓到了。

足足有十几分钟，办公室里除了马晋鸣的键盘声，都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余一佳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她耐不住性子地缓慢向冬阳的办公桌移动，想要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秦川似乎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刚一动，秦川的眼神便递了过来。

“余一佳！”秦川竟然直呼了她的大名，这是从他进入到刑侦队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师、师父！”余一佳规规矩矩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跑着来到秦川面前，“有什么指示！？”

“联系一下大使馆，让他们把咱们关押的那位带走！让他长时间停留在我们这边也不是个事儿。”秦川交代道，“等办妥了这件事，去看看刘鹤那边的进展，我交给他的物证尤为重要，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就直接能找到害死这个人的凶手了！”

余一佳十分意外，她本想和秦川多问几句，可又见到秦川脸上挂着的愁容，才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如同刘鹤悻然地离开办公室一样，余一佳的情绪多少也受到了影响，低着头离开了。

原本办公室就没有几个人，这两个能说能闹的主儿都离开了，办公室更加沉闷，更没有人说话了。

冬阳在看过审讯记录后，他多少能够理解秦川的担忧，不过，在秦川离开之前，他的脸色并没有这么凝重，这一点让他很是怀疑。

端着一杯刚刚冲好的咖啡，冬阳走到了秦川的办公桌旁，把咖啡递了过去。

秦川看到咖啡杯抬起头，和冬阳笑眯眯的脸相对。

这么一个暖心的笑容，像是把秦川整个人的世界都照亮了，让他痛苦的心里有了一道暖融融的光——

“谢谢。”秦川接过咖啡杯，皱着眉小啜一口，他依旧还是喝不惯这种苦涩的口感，又是一股脑地倒进了他的茶杯里。

苦涩的咖啡在茶杯里冲淡了苦味儿，混合着茶叶清淡的口味，顺着秦川的嗓子直流而下。

“不错！还是这个适合我！”秦川一抬手，把咖啡杯还给了冬阳，“审讯记录看完了，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对于这位带回来的外国友人，有什么心理评价？他说的，是真是假，你能有一个定论吗？”

冬阳点着头，对秦川说道：“刚刚看你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我更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触动了你，让为人处世一直都很有方式方法的你，竟然变得也情绪不安了？”

“我？有吗？”秦川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对余一佳的态度上。”冬阳坏笑着，“难道不是吗？那我猜猜，是不是从法医凯哥那边得到了什么让你很意外的结果？比如——死者的死因？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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