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一百七十三章儿时

比起在冯凯口中得到的“虐待致死”的答案，冬阳提出的问题，才更加触动了秦川。

秦川看了冬阳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微微点头。

“那——他是怎么死的？”冬阳问道。

秦川把尸检报告放在了冬阳的面前，让他自己看。

冬阳又不是法医，对破案这种事儿也并不是特别在行，把尸检报告从头翻到尾，他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不太理解。”冬阳抬头问秦川道，“要不然你帮我解答一下？凯哥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在这个死者的身上并没有找到确实的致命伤，导致他死亡的真相，是被折磨死的！”秦川的心情更加沉重。

冬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川，同样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要问的那些问题，都被噎了回去。

“被折磨死的！？”马晋鸣从电脑后面露出头来，悄声问着，“是不是我想的那种折磨？”

秦川和冬阳同时都看到了他挑弄眉梢的“色相”，很明显他歪曲了“事实”。

“干好你的本职工作，这事儿和你没啥关系！”秦川冷冷地回了他一句，“让你调查的到底有没有消息呢？还有空和我们闲聊！”

顿时，马晋鸣又把头缩了回去，不敢说话了。

在秦川没来之前，他们都以为张队够难搞了，没有料到秦川比张队难搞几倍！

冬阳看得到秦川心情不稳定，于是对他说道：“出去聊聊？”

秦川根本没有心情和冬阳出去闲聊，他一摆手道：“案情这么紧张，哪儿有时间和你闲聊！”

“我也是为了让你能够心情平复，办案者的心情会影响对案情的判断，作为心理学这方面，我还是很专业的！”冬阳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他这根本就是打着“对案情好”的旗号，想要深挖一下秦川内心的秘密！

实际上，秦川也清楚，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需要进行调整，这才勉强和冬阳离开了办公室。

马晋鸣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你俩那神秘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搞地下情呢！”

像马晋鸣这种存在于三次元的男生，总是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深层的“小秘密”，实际上，他同样也是在内心期盼秦川和冬阳真的能发生点什么，这样他所喜欢的余一佳，就能够正眼瞧他，而不是围着永远都有光环的秦川。

冬阳和秦川走出刑侦大楼，两个人站在院子的大树下。

微风拂过，树荫下的清凉可以驱散秦川内心的浮躁。

“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冬阳问，“我在心情复杂的时候，就是喜欢在树荫下乘凉，把心情平复后，才能正视自己的问题。”

“略微有些效果。”秦川点头道，他抽起烟来，“你想和我谈什么？”

“谈谈是什么触动了你。”冬阳打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话匣子，“从你到刑侦队后，似乎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你的情绪，在大家的眼中，你始终都是一个我行我素，做事有条有理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触动了你，导致你情绪失控的？难不成，是虐待致死？你为什么对这个特别抵触？”

秦川把烟掐在手里，目光定神地看着冬阳。

半许，他都没说话，实际上，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是为什么。

“一般对这种陌生人虐待的情况有反应，多数都是在小的时候有过特殊经历，难不成你小时候被人虐待过？又或者，你的原生家庭有过特殊的情况发生？”冬阳似乎是在探索秦川的内心世界。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秦川把手里的烟都抽完了，他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道：“对，我是有过一段很特别的经历，这在我的人生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永久的痕迹，我们全家人都在为此努力寻找真相，却始终都没有找到——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当警察的原因。”

“全家？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冬阳又问。

秦川半眯着眼睛，把烟屁扔在了地上，仰头看向了天空，缓缓地说道：“是我弟，异卵双胞胎的弟弟。”

“你竟然还有个兄弟？”冬阳有些意外，“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因为——他在我几岁的时候，就从我的世界退场了。”秦川侧目看了一眼冬阳，“当时，他被放在了农村乡下，被人拐卖了，直至我妈过世，她都一直哭着和我说，要找到我弟！实际上，我的梦想并不是要成为一名警察，我向往自由，却因为他的缘故，我把他的梦想当成了自己的！这才——”

“原来如此！”冬阳点头到，“你对虐待致死这件事的敏感程度，应当是有了心理映射，把内心里弟弟丢失后，会导致虐待，导致死亡的事情从内心扩大，所以才——”

冬阳分析得很有道理，秦川不得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仅仅是由于我很特别的表现，就被你抓住重点推敲出了这么多内心戏，不得不认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学老师！”秦川表达的很中肯，却被冬阳误认为他是在“反讽”。

“别，千万别这么说，在你们的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老师’而已，并不是你们能够一起拼搏奋战的‘战友’！”冬阳苦笑了两声，莫名被自己的话也感触到了。

“你太多心了，这矫情劲儿像个老——”秦川尴尬地笑了笑，剩下的那两个字没有说出来，“还，我的意思就是说，都是大老爷们，甭计较那么多，你在队里也是功不可没，每次都能提出很重要的建议，这刚刚不还给我做心理疏导来着！？怎么能如此看轻自己？再说了，谁和你说没把你当战友的？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能够得到秦川的肯定，冬阳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同样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走吧，那案子还在等着咱们，争取早点为这个死者鸣不平，这才是一个警察应当做的，而不是在这里瞎矫情！”秦川拍了一下冬阳的肩头，“如果你还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随时提，我都虚心接受！”

秦川快步回到了刑侦大楼，冬阳跟随其后。

他看着秦川快意恩仇的背影，说不出的畅快，像是遇到了多年的知己。

冬阳笑了，这次他脸上的笑容并不是永远呈现给大家的机械的笑容，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笑。

这种久违的笑意，似乎是深藏在冬阳的记忆中，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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