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缘还如初见时一般微抬着下巴,眼角眉梢全是天家儿女的骄傲
他是自幼修习诗书礼乐的,弹琴,下棋,写字,画画,一样都不差,自然比我有底气的多,说事切磋却大摇大摆的在御花园当中摆了擂台等我
第一场,比棋
下棋之道何为生门何为死门,我只是有所耳闻,一枚棋子钻在手里,压根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有好几次棋子放错了位置,我眼睁睁的看着储良缘的鼻子,眼睛歪的比我棋盘上的棋子还厉害
第一场大败
第二场,比书画
两个案头一字裂开,分别布置了笔墨纸砚,一应物品铺设的井井有条,我捏着笔大约握笔的姿势,很不得当墨汁淋漓了,大半张宣纸没了,想提个字上去,苦思冥想,奈何先前只爱史书兵书偏科偏的严重于诗词歌赋上,实在先天不足,这会儿想附庸风雅都难
只提了个,河上一只鹅,红掌逐清波,额头如斗大,不能养天歌,字写的还算有模有样,集从前那八位礼乐师傅之大成,舒展自如 半点也不扭捏
可惜等我好容易写完转头再看看储良缘的《万里江山图》,那层峦叠翠,那曲靖流水,罢了罢了,我服输
既然第二场败了,原本就不该有第三场,我把卷好的袖子放下来,朝郡主姐姐灿然一笑
花团(我):姐姐不愧是平阳王郡主,家学渊博,团儿实在不及
说罢招招手,想叫万珠扶我回潮汐宫,谁知褚良缘一手横在我面前
储良缘:团儿妹妹场场都不肯尽力,可是在敷衍我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花团(我):姐姐不知我打小懒怠惯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今日比试全然用尽了全力,实在是不是有意敷衍
他却不信挥手叫宫人取来一琴一笛,而后端坐在那,七弦琴钱抬手试了试音说
储良缘:别的我不知,你父亲零陵王年轻时玉笛吹得极好,两军阵前甚至可扰乱对方军心,如此技艺,团儿妹妹定然习得一二,今次最后一场比试不防使出全力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我倒退一步
花团(我):这这……
从小到大见到吹奏的乐器,我都打怵,他不知道我要是使出全力,连我自己都怕
可情势如此,推脱不得
我按住玉笛的几个口深吸一口气,待他琴音袅袅而起时,使出气力闭眼吹了几个音
诚然,我自认为下手留了三分余地,并没有如他所说使出全力,但……
笛音尖锐,好像能刺破人耳膜,假山崩时激起凝翠湖好几朵水花
近旁的宫人纷纷掩耳,更有甚者口鼻蜿蜒流出一行血来
我也被这笛音吓得不轻,不等我回过神,在御花园里的几只仙鹤受了惊仓皇飞起硕大的羽翼,遮天蔽日,愣是朝着宁翠湖这边的储良缘扑来
褚良缘只顾着捂着眼睛惊呼,我为救他与几只半人高的仙鹤打单独斗,这些仙鹤也是有脾气的,一击不中还要再来利爪如钩,羽翼展开的像好像是大蒲扇山的我直晕
我这打的吃力,玉笛毕竟不是剑,青吾剑法已清零著称,润力的永远不是这几只仙鹤的对手,不知不觉间我脚下到营翠湖边,眼里有余光,有人朝我这边走,我一个机灵,心里一根弦,忽然紧绷
我爹说过想要在宫里生存,必须得有一技傍身,这一技藏好不得万不得已,不要让人知道
这么一想,我赶紧收了招,再抬眼发觉来的这人不是旁人,竟是霁王
于是我也学褚良缘害怕的惊呼一声,小腿事实哆嗦两下,哪只第一回装害怕哆嗦的有些急,一个不稳就要栽到翠湖里去
霁王近在咫尺,我在顷刻间,甚至还心里激烈交锋了一阵,如果她伸出手拉我,会不会不太好
可事实上我想多了,我一个倒栽葱,扑通
只歼起一个水花,入水姿势,还算妥帖
春山上柏,全身湿透的,我在冷风里不住打哆嗦,万猪脊跑两步,将手里的披风裹在我身上,慌乱中,如有我敢抬头迎上霁王探究的眼
他眉峰连起一双黑眸亮的如同暗夜里的一颗星
我忍不住腹诽,可嘴上却堆起笑
花团(我):一时不慎,让殿下见了笑,呵呵呵
霁王唇角弯出一个弧度,垂眼望着我
刘云诏(霁王):本王有在远处时忽闻团儿姑娘动人的笛音,真可谓是绕梁三日不绝
刘云诏(霁王):谁知到了近处才发觉你已经叫人如此惊喜
刘云诏(霁王):案上的那幅《大鹅》,也是,别具一格
何为捧杀?这边是了
我笑着站起身,盈盈一拜
花团(我):殿下谬赞,团儿自知琴棋书画上不甚精通,这就回潮汐宫闭门苦练
花团(我):等来日练出个模样,再叫殿下点评,恕团儿今日不便,先行告退
这一番心之语说的太急,我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刘云诏(霁王):时气不好,当心染了风寒
刘云诏(霁王):本王与你来日方长,不必争这一夕长短
此话何意?
我拿眼看他她一回,望我眸子亮晶晶活像一只矫捷的狐狸
不应该是狡黠的黄鼠狼,还专门给鸡拜年的那种
我做人一向宽宏,但这个见落水而不救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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