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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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因为要继续追寻剑道，尘见君无法带着一个不足六岁的孩子，只好将她留在了老朋友那里。

朋友原来也是个魂师，后来在一次赌局里得罪了人，妻子儿子一夜惨死，而他也淡出了魂师界，在小城里经营着一家福利院。

不过虽然是送去了福利院，但莫如的日子也并不算太好。一个没了右手，左腿还瞎了一只眼的小姑娘，无论如何后半生恐怕剩下的只有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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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随着父亲在福利院留了一晚。

他看着莫如沉默的坐在角落里，慢慢将辫子挽起来，有些笨拙的用左手吃饭。不足六岁的小孩眼里冰凉而冷漠，本能排斥着一切。

似乎这里并不适合她。尘心忽然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他没有任何办法。被武魂殿顶上，这里是她最好的安身之地。

尘心将碗端起坐到了莫如的对面。

从侧面看，女孩的面庞因为伤口而格外的苍白，银色的发丝彰显着她的出身，而胸口里的铁质吊坠则表明她身份的合法性。如果忽略尚还缠着绷带的右眼，小姑娘精致的可谓如瓷娃娃一般。

尘心顿了顿，觉得似乎自己和她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或者说以他的身份无法体会到小丫头现在的痛苦，于是选择了沉默。

但莫如开口了，眼里带着卑微与渴望。

莫如“尘心……哥哥，如果您不介意如这样称呼您的话，我想问您，您是否还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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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的心脏猛然抽痛。他清楚记得那时候小姑娘眼里的绝望，这几日莫家里的情景也一次一次不断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他并非没有杀过人，可对于如此血腥震撼的场面依旧恶心反胃。那么眼前的小姑娘又是如何在一片一片的尸山血海里走出活下来的呢？他并不敢再去想，小姑娘冰凉的眼神又一次映在他的心底。

绝望的情绪肆意蔓延。他看到了莫如蓝色的眼睛，一只纯真却又透着诡异的眼眸。他有些怪异地恐慌。

尘心顿了顿，他并不想拒绝小姑娘的询问与期待，只好说了含混不清的话，叹着气看着窗外的花叫风吹的动摇。

尘心：“将来总会回来的，莫良。”

他将莫良，也就是莫如所顶替的身份，这两个字有意加重音

莫如“那就是……不回来了吧。”

莫如似乎真的如她语气里那般失望的垂下眼帘，终于一言不发的吃饭。而尘心却没有想到，眼前半大的孩子竟是可以听出来他的原意，只好略有尴尬的笑了笑，用餐后也就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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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饭桌的时候他注意到莫如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并不敢回头去对上那一只分明澄澈却仿佛可以揭下人一切肮脏的虚伪，直到露出最为不堪的一面。

他终究不敢，也不忍再去看她了。

末了，他灰败地和父亲离开了这里，没有注意送别二人的莫如在他们走后是悲伤亦或难过。而这一夜两夜的悲伤事，似乎被一日一日的记忆所掩埋终究不见。他不再想起尸体堆里，莫如的一只美丽而脆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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