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双眸不自觉地眨眨,柴京贤满脸歉意,声音轻缓:“楚哥…”
被死狗仔碰到的嫌恶让楚一怜浑身难受,他紧绷冷脸,更是心烦,一脸疲倦,看到和印象里死狗仔不一样的样子,好似顺眼许多,嫌恶稍减。
“算了!赵文,帮他上点药或者把他丢到医院里去,免得死在我家门口,上完药让他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说完,楚一怜转身回房休息。
赵文一个怔愣,看到楚一怜糟心的脸色后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张了张口回过头瞪着柴京贤,语气生硬,“手机给我,我帮你上药!”
轻轻一笑,柴京贤把手机还给赵文,“嗯,文哥,手机。”
“谁是你文哥,要不是怕你死了,别人赖到楚哥身上,我才不管你!”
一把夺回手机,赵文声音高亢。
柴京贤没有和他杠,只是安安分分地坐在门口,像个乖小孩,好似真的只是来处理伤口。
赵文上药倒是轻柔,没有把怒气转移到手上,却一直边上药边龇牙咧嘴地骂着什么。
嫌厌羞恼,看来不单单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狗仔身份被嫌弃,这具身体和那两人间有恩怨,柴京贤沉默着,若有所思。
系统解释:“邵晓轻是一个以楚一怜为主业,偷拍爆料为副业的狗仔。”
“是私生饭吗?邵晓轻品性如何?”
头脑发昏,柴京贤不知道这伤还能撑多久。
如果没什么意外,估计待会还要风餐露宿,不过,悲戚的开始还真适合他。
“算是吧,他孤僻执拗。”系统想了想道。
柴京贤还没来得及再问下去,尖刻的声音再次闯入他的耳朵,话中的字里行间都是比楚一怜对邵晓轻的冷更直接的鄙夷。
“好了,你可以滚了,在我不耐烦,再找人打你一顿之前赶紧滚!”
赵文边收拾医药箱,边警告地瞪柴京贤一眼。
摸摸缠在头上的几圈白纱布,绑的够严实,身上的其他地方不怎么痛,可以忽略不计。
柴京贤面露愧色地恳请:“文哥,能让我住一晚吗?”
“什么?别得寸进尺!你要脸吗?死变态,那么想住下来是想对楚哥干嘛?”
赵文提起医药箱,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地问。
“嗯,要是文哥愿意收留我也成,我只不过想找个地方住一晚而已,不过文哥,虽然楚哥俊朗优秀,可我也才从鬼门关中出来,怎么可能还生的出龌龊的心思?”
柴京贤无奈轻笑,没在意赵文言语中的侮辱。
“怎么不可能?要是你对楚哥没那种恶心的心思,会跟到这里来?今天的事你活该,该做的我们做了,你死不了就滚,别死不要脸地赖上来!”
“文哥,以前的事我道歉,以后我不会缠着楚哥了,可现在我只能不要脸,我身无分文,而且还带着伤,人生地不熟的,这个地方野狗还多,文哥觉得我能活到明天吗?”
柴京贤轻叹一口气,掏掏衣袋,空空如也,他一脸难为情,羞惭地看着赵文。
“…”
赵文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来话。
不说其他的,这个破地方野狗确实挺凶的,刚跟着楚一怜来的时候他也差点被这些狗咬。
如果这个死变态真的出去被野狗咬死或者出意外怎么办?
今天没打死死变态,可他身上的伤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他要真死了,肯定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赵文犹豫,极其不自在,半晌,害怕惹祸上身的心理最终还是战胜对面前这个死变态的嫌厌轻蔑。
再恶狠狠地瞪柴京贤一眼,赵文自我劝解地提着医药箱走进房门,柴京贤跟着进去。
将医药箱丢进柜子里,赵文才指着客厅沙发,大发慈悲地道,“你就睡在这张沙发上,不许乱走乱碰什么,否则明天少了什么我就打电话报警,听到了没有?!”
“嗯,文哥早点休息。”
柴京贤点点头,眼露纯粹的喜色,赵文狐疑地看柴京贤几眼才回房。
“嗯,系统先生给我减了几分疼痛,为什么我这幅样子还能平静地躺下休息?”
柴京贤翻过身,脸面对地面,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可是在忍受范围内。
“90%,你悠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么不把命当回事的人!不怕再遭意外?”
系统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声,要不是这里离医院过远,它真的不想浪费自己的能量。
“不是有你?你不会浪费自己的能量,何况你能把握未知和生死?”
柴京贤淡淡反问。
系统被连连反问怔住,略感意外,它摸不透这人的想法,他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半夜,窗外依旧黑蒙蒙,狗吠声却停了很久,柴京贤的思绪也随着窗外的暗色与沉寂弥漫开。
和邵晓轻一样的死法,可是柴京贤却始终对于自己的死因与杀死自己的凶手毫无头绪。
他,一个没什么朋友,同样没什么明眼上的敌对者的小提琴手,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所以说是意外也不错,可惜他对此不感兴趣。
柴京贤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没多久,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完全没碰出什么声响来,站在他的旁边直愣愣看着他,沉默许久。
“嗯,系统先生可以让我有读心的能力吗?”
柴京贤没有睁开眼睛,不必想也知道天未亮,人是楚一怜,赵文不像是那么沉静的性子。
“不可以,这不是你可以该有的能力,死心吧。”
系统直接出声阻止柴京贤的妄想。
“嗯。”
柴京贤试探失败,继续陪着楚一怜沉默。
“你的变化很大啊,不抱着你的摄像机了,也不唯唯诺诺了,甚至对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明明无比漆黑的夜晚,什么也看不清楚,楚一怜却准确无误地把眼神放到柴京贤的脸上。
妥协般地半蹲下身,楚一怜好像在叹气,伸出手钳住柴京贤的脖子,像是抚摸,不温柔,却也没有威胁,轻声一句,“学弟…”
“呃,邵晓轻和楚一怜高中大学都是校友,楚一怜帮邵晓轻拿回摄像机过,邵晓轻性子孤僻,可是至此后他常常跟踪偷拍楚一怜。”
“大学毕业后为追随楚一怜,邵晓轻开始狗仔工作,暗暗帮助楚一怜爆料过不少和楚一怜有竞争的明星,跟了半年被抓到警告,被骂过变态,半年后又开始跟。”
“这一次他又被逮到,赵文找了楚一怜住在这里的大哥,让他教训邵晓轻,可惜邵晓轻没缓足气,又遭人打死。”
系统在柴京贤质问前出声道。
“…为什么不早说,难道邵晓轻的过去稀奇,我不可以知道?现在看来系统先生好像只是在逗人,不觉得?”
柴京贤紧闭双眼,感受着恰如毒蛇般冰冷骇人的手在他的颈部爬动,沉睡的样子有些装不下去。
“你那么有个性,我以为你会主动问。”系统不以为意。
楚一怜不是涉嫌人物,柴京贤清楚,却又不问,是在试探它?
“…你那么有个性,我以为你会主动说。”
没看错系统,确实是个有个性的。
这酷似虚幻的世界,还有感觉得到的生命却都让他不得不信系统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前所未闻的东西只有某个老家伙才有,会是那个老家伙吗?
“还好,要不是闲得慌也不会捡到你,好了,邵晓轻孤儿出生,高中认识的楚一怜,楚一怜不认识他。”
“楚一怜一直是学校校草,学习优异,大三进入娱乐圈,回过一次大学,就是那一次帮了邵晓轻,使得邵晓轻的摄影梦变成了令人厌弃的狗仔梦。”
系统毫不心虚,讲述邵晓轻与楚一怜的相关过去。
柴京贤忽然睁开眼睛,四周太漆黑,而楚一怜的瞳仁也是纯黑色,和黑夜融为一体,有些骇人。
拉开楚一怜的手,柴京贤起了身,能感觉到楚一怜的眼睛在随着自己移动,这个人,是夜猫?
“你想干什么?”
摸着黑夜,柴京贤想要开灯,却又被楚一怜准确无误地抓住手,粗暴地拉着他,寻到灯打开。
另一只手挡一下眼睛,柴京贤适应光线后就看到楚一怜脸色发青,眼睛布满红血丝。
这人失眠?
“不装睡了?你想干什么?还想纠缠我多久?你给我滚出去!”
像突然发狂的野兽,嘶吼狂怒。
楚一怜怒火在眼里燃起,面孔扭曲,蛮力硬推柴京贤出门。
赵文被惊醒,一起来就赶紧出房门,抱住楚一怜,让柴京贤不想再被打就先离开,楚一怜边挣扎边出脚向柴京贤踢去…
被赶出后,柴京贤走到有亮光的一户人家屋檐下蹲坐,惊醒小村子里的狗,几条狗跑到柴京贤面前狂叫。
靠着墙,柴京贤漫不经心地看着几条狗恐吓与威胁地狂吠。
满是利牙的嘴大张,舌头掉落,黏腻的口水不断滴淌,样子凶狠,可惜只是吠叫。
几条狗见柴京贤一动不动像个死人,没有其他动作,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嗯,风餐露宿啊…
一家酒吧,“艳烫”二字毁掉富丽堂皇与高耸伫立,却也不算毁,因为里面的内容是尽情欢舞歌唱,买醉,相互挑逗,热闹欢悦。
一个面容俊朗却一脸冰霜的男人只是喝酒,没什么情绪,好似单纯来这里买醉,周围的买酒或卖酒的女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欣赏又爱慕,却不敢再上前逗弄。
“迟漱安,你怎么不去玩啊?都叫你几次了,还有,你怎么从家里搬出来了,出什么事了,你竟然连家都不回?”
一个男人推了迟漱安一把。
“不想在家,烦。”
迟漱安不耐烦地看那个男人一眼,继续喝酒,却离人更远了些。
烦人的相处,烦人的梦,他还真不该进来。
“嘿,你怎么出个车祸就变了个性子啊,冷冰冰的,连这些漂亮妹子都不理了,看你把她们吓的。”
男人没有在意迟漱安的远离,反而离近了问。
烦!
迟漱安一口灌完酒,往酒吧外去,懒得理那个男人。
酒吧顶楼,被人迷恋地亲吻着,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忽然烦了,一把将人推开,穿上衣服往监控室去。
床上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地穿好衣服离开。
监控室里,杂七杂八的拍摄,还有一些新拍出的照片,一如既往是最刁钻的照片,却也是最污浊的照片,照片上一具具赤裸的白花花的身体在白炽灯下发光,诱人一个不注意心起色欲。
一个女人回到监控室,本分地站在男人身边,男人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看来烦人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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