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亓允偷盗，孝敬亲爹

走廊上，没等冰云轩开口数落，亓允就怯怯地说：“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想让气氛活跃一下，你不介意吧？”冰云轩看着她用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自己，于是点头说：“我不介意，只是似冶他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叫你出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柳志成逃课了，还有立般城的农税又长高了，这是你们柳家的错，你打算怎么弥补？”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做的。”亓允不以为然地凭栏远望，冰云轩有些语塞，愤愤地回答：“什么不关你的事！柳志成是你哥，柳志言是你爹，你们家的事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诶，对哦，亓允想到自己好像早说过是柳大地主的女儿，本来是想糊弄过去的，没想到他竟一直记得；还有更没想到的是，柳志成还是柳志言的儿子，还有柳大地主家竟是立般城最不老实的地主，经常收租，还贪财势利，并没有什么好名单。于是她只好暂且应付应付，假笑一下，可本以为他会就此别过的，却没想到他竟说：“你下午不用来武莘院了。”

“什么？”亓允不可思议地瞪着一眼，后急说：“不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也是真的想在武莘院学本事的。我不会像哥哥一样逃课，真的，云轩，我下次再也不会弹断有琴师姐的琴了，也再也不三更半夜不睡觉，带她们喝酒玩乐。要不这样，我陪你聊聊天，散散步，你就不要开除我好吗？”

看着亓允急得狗跳墙一样，他忍俊不禁，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我只是让你回旭旿阁准备好东西，明天去一趟柳府，也就是你家。”亓允的表情由担心到开心，又由开心到忧心。

回柳府？她只是随意扯了一下，可那柳志言并没有同意收她这个女儿呀，还有她只是一位贵客，他似乎也只看了她一眼，说不定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她要是前去，那不明摆着暴露身份吗？这坚决不能去，她晃了一下身子，说：“我不去！”

“嗯？”冰云轩有意看着她轻嗯一声，这让亓允极其不安，她最终还是让步了，假笑道：“我去，我去！”

冰云轩满意地笑了笑，说：“去吧！”亓允忐忑不安，却依旧挤出一丝笑容，慢慢移回学堂。

待亓允离去，冰云轩嘴角微翘，心道：还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我早派似冶去柳府问清楚了，柳志言根本没有一个在水族生活的女儿。

未时，旭旿阁。

亓允偷偷摸摸地来到储存钱银屋子，看见满柜子的值钱花瓶、首饰乐开了花，小声嘀咕：“原来旭旿阁还有这么多宝贝，之前还没仔细瞧过。有了它们，我就不用愁买不通柳志言了。”她笑着还将柜子上的手镯一个个戴进手腕中。

“呵呵呵，这个漂亮……这个也好看……还有，这个，这个……”她看着一个值钱的就往袖里装，还有不少簪子插入发间。

看着野心勃勃的亓允，躲在屏风后的墨渊感叹：“还好殿下早有准备，提前叫人搬了两箱金银首饰过来。”

偷完首饰，亓允又得寸进尺，顺手牵羊来到储存花瓶的地方，那些花瓶摆放十分整齐，有大有小，有青花瓷、白玉瓷，还有各种珍贵的瓶子，亓允的手总是不听话地摸了又摸，抱了又抱。可是问题来了，这花瓶那么大，她如何搬出王宫呢？

她思考着，最终妥协，嘀咕：“大的搬不动呢，小的还是搬得走的。”于是欣喜地将一个全青的小玉瓶塞进袖子，确定两袖子满荡荡的后，再搬一个大花瓶往外走去，心道：柳志言啊柳志言，看我这么有诚意，你一定要帮我哦。

亓允抱着大花瓶一步一步移出旭旿阁，一脚一脚踏到王宫大门。她之所以走得那么慢，不是因为怕抓住，而是人家两袖清风进出无妖风，而自己呢？两袖金银财宝，怀中花瓶闪耀。稍走快一点，不是掉了袖中财，就是怀中宝，那当然得悠着点。

看门者又拦去了去路，亓允心情不是很好，咧嘴骂道：“你们看清楚点，我是你们的太子妃！”左者解释道：“殿下有令，进出者必须搜身后才可出入，防止带来不祥之物，带走宫中重物！”见她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亓允恼火地冲右者搜身的门卫喊：“喂，你干什么？我是太子妃！太子妃你也敢碰是不是？你就不怕我宰了你的项上人头吗？喂，你别碰我！”

亓允刚挣扎，袖中的全青小玉瓶蹦了出来，摔成几片，两者赶紧跪地求饶：“太子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似曾相识的话，可惜亓允并未大方说过，她放下花瓶，蹲在地上，拾起小玉瓶碎片，心肝宝贝似的抱着，又一阵破骂：“你们知不知道它有多值钱？我把它当了，至少能卖上一百两银子啊！”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

“罢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赔你们也赔不起，以后见我来了，别拦着我就是了。”亓允惋惜地说，虽然她真的很想让他们陪，但是他们赔得起吗？还有那些都是自己偷来的，若是他们为还，也去偷。那冰云轩知道了，肯定骂她污染宫中风水，然后拉出去砍了，更何况是自己还用着太子妃的身份呢，要是被他知道，那肯定千刀万剐了她。

看门者看见太子妃如此大度，赶紧拜谢：“多谢太子妃！来，太子妃快起来。”亓允被他们恭恭敬敬地拉起，她笑盈盈地接过右者递来的花瓶，一副太子妃架子自顾自地走去，左者还喊道：“太子妃慢走啊！”她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离王宫不远处的小茶馆，似冶正翘着二郎腿品着茶，他带着斗笠，透着黑布看见朝右边走过的亓允，嘴角微翘，心道：云轩算的没错，她果真来了。

于是放下茶杯，后从后面跟着亓允。亓允一路走着，总感觉不对，往后面一瞧又不见人影，就加快了脚步。来到柳府，似冶抬头看清牌匾后，没有跟进去，而是往回走了去。

亓允跟着管家来到柳志言的卧室，管家敲了敲紧闭的门，冲里喊：“老爷，有人找您。”后离去，亓允愣在一旁看，直到门被打开，迎面出来一个黄发老人，四五十的年龄，胡子很多，他招手示意叫亓允进去说话，亓允抱着花瓶刚迈进门，他就关上了门，这让她心头一紧，后马上笑意袭来，随他对面坐下。

柳志言看着亓允怀里的花瓶，颇有心机地问：“公主这是何意？”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这位水族来的贵客，亓允松了口气，将花瓶放在桌上，说：“亓允有一事相求，不知柳大地主是否答应？”

“说来听听。”柳志言缓缓开口，做生意的人都是一样，只要有钱便尽力而为。亓允结结巴巴地说：“就是那个……那个，你冒充一下我爹爹。”豁出去了，亓允直话直说，“我跟你说吧，我呢，来冰族做了冰云轩的侍女，他怀疑我身份，所以我只好在这躲躲。”

柳志言开始皱眉，口中言：“我一个地主，不是不想帮公主，只是现在我也盯得紧，没办法，你看这立般城就属我生意做的大，钱挣的多，这太子殿下硬说我贪图民利，前三个月还没收我三个月的利息，我这手头也紧啊。”他有意诉苦，亓允知道这做生意的人呢，钱才是大道。

于是乎，她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大堆钱财，好声好气地说：“我呢，也知道柳大地主最近生活拮据，所以特意准备了不少心意。”

见钱眼开确实可以形容柳志言，看他的手摸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那公主要老身怎么做呢？”

“简单！明天冰云轩要来和你谈月利息的事，我呢，要陪他一起来，你就假扮是我爹，对我的衣食住行关心一下就行了。”亓允长话短说，柳志言假装皱眉，不妥地说：“这谈月利息的事，我看就算了吧。”其实呢，他早知道冰云轩会来谈月利息，只是故意窘迫，因为他知道亓允右边袖子里还有宝贝人呢。有时人也挺贪的，毕竟不收白不收嘛！他盯着亓允左边袖子看，亓允也知道他何意了，于是赶紧掏出右边袖里的东西，连着手腕中的手镯一同放在桌上，还笑意满满地说：“你看我都忘了，我还有钱呢！要不，您看现在行了吧？”柳志言忙点头，生怕亓允先反悔。

其实亓允送来的这些钱早超过了柳志言被没收的三个月利息，甚至连冰云轩这次再收他的钱，他也赚了。

申时，柳志言亲自送亓允出府。亓允走时还笑着说：“爹爹，请回吧！”

“允儿慢走！”柳志言挥手，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旭旿阁，冰云轩坐在院中，似乎等待了许久。他目光远离奏折，冲满怀欢喜的亓允说：“去哪儿了？这么开心。”亓允本兴奋的眉一会儿皱紧，应付地说：“集市。你看，我买了那么多簪子。”说着她还将发间的簪子一个个取下来，放在桌面。冰云轩拿起一个，不咸不淡地说：“眼光不错，都是我旭旿阁的珍品！”他抬头看向亓允，亓允不敢与他对视，忙躲过那棘眼的目光。

冰云轩施法变出一些碎片，亓允一瞟，后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冰云轩开门见山：“这怎么解释？”

亓允胆战心惊，却又不甘示弱地解释：“我爹是大地主，我这个当女儿的当然得尽孝喽！我带这些去柳府，就是去尽孝的。殿下不会是舍不得吧？”冰云轩看着他，冷笑道：“尽孝？他是我爹吗？偷我的东西来尽孝。”

亓允再次心惊胆跳，语气弱了下来，说：“我……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这次就算了吧？”她开始使用美人计，冲冰云轩嘟嘴撒娇，还好冰云轩怜香惜玉，只好妥协说：“行行行！”后又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以后不许这样跟别人说话。”

“好！”亓允爽快答应，还冲冰云轩露出一个大笑脸。迷得冰云轩都有些着迷，连方才的指责都没有了，刚才的气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奏折也不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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