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红梅赞·夏】好雨知时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题记

“您拿好。”

“好的，谢谢。”

泓济堂的大夫正接诊着一批批病人，自从迁到京城以来，生意慢慢地好了起来，每日都有一大批病人涌入，虽然已经换了主人，但以前留下的名气仍在。

王默云娘，联系上暖暖他们了吗？

趁着没有病人的工夫，王默找到苏流云问道。

这几天她简直忙晕了。她是泓济堂的主人，也是门面，找她看病的人自然也多。她的医术是母亲亲传，或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她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很有可能成为沈家第一位外姓神医。

苏流云：我去打听了，他们是在咱们离开三个月后搬走的。那时候我们在国外，没法跟他们联系。

王默叹了口气。

王默我知道了，谢谢云娘。

……

“她往那边跑了，快追！”

一条街道上，几个男人正在追着一个女孩，女孩拼命地跑着，慌乱之中还撞到了好几个人。

王默遭了！没路了！

王默看着前面的死胡同，后面的追兵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她只好一咬牙：和他们拼了！

“哼，我看你还往哪跑。”为首的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瞧瞧，多水灵一姑娘。小丫头，只要你跟了哥儿几个，我们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另一个男人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一脚踢在了肚子上。男人捂着肚子，疼的直叫。

“不知好歹的小娘们！兄弟们，上！”为首的男人命令道。其他人得了他的令，一拥而上。

一群人打斗起来。王默虽说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对方又人多势重，很快便寡不敌众，落了下风。

王默你，别过来！

此时的王默十分狼狈，头发凌乱，精心描绘的装容已经花了，黑一道白一道，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迹，就连衣角也被扯掉了一大块。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

王默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嘿嘿嘿，这可没人救你，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用。啊！”

“妈的，谁踢的小爷！”

上官清漓：我踢的。

“上，上官公子？”刚刚那个叫嚣的男人看到是上官清漓，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上官清漓，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王的红人，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我爹可是丞相，你爹不过是……”为首的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上官清漓反过胳膊按到了墙上，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上官清漓：我和你爹都是为女王做事的，但是，你爹近年来似乎并没有做在什么事。而且……

上官清漓顿了一下，说道：

上官清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尊似乎快要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呢。

“你，你什么意思？”男人被按在墙上，大气不敢出。

上官清漓：赵公子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好好约束你的行为，出门在外别老给家里头惹事。这样，你爹说不定还能抱着他的丞相位子多坐两天。

上官清漓放开他，冷冷地说道：

上官清漓：别让我再看见你做类似的事，否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滚！

为首的男子恨恨地看着他，却毫无办法，只得带着那帮狐朋狗友灰溜溜地走了。

上官清漓：你没事吧？

上官清漓走到王默身边问道。

王默我没事，多谢公子。要不是你来的及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默丢掉棍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上官清漓：我送你回去吧。

王默好，那便多谢公子了。

王默本想拒绝，但想到刚刚的事，还是答应了。

上官清漓：对了，等一下。

上官清漓叫住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王默身上。

上官清漓：你的衣服都被弄坏了，先用我的披风挡一下吧。

王默看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王默谢谢。

泓济堂。

苏流云：哎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呀。

苏流云见王默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正准备去找，恰巧撞到了灰头土脸的王默被上官清漓护送回来。

王默我今天出去的时候被几个小混混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亏得上官公子及时相救，不然，我怕是……

苏流云：小……默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想起上官清漓还在这，苏流云急忙改了口。

王默我没事，您别担心。

苏流云：上官公子，今天多谢您了。若不是您，我们家默默真不知道会被那些人怎么样，您的大恩大德，老身记住了。

上官清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刚刚那些人是赵丞相的儿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仗着他爹是丞相就横行霸道。不过……

上官清漓眼神一暗：

上官清漓：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王默对了，公子，你的披风我洗干净了给你送过去，还请公子留下贵府的地址。

上官清漓摇了摇头，说道：

上官清漓：不必了，我直接拿回去便好。

王默公子，我还是把它洗好了再给你吧。你看，它都被我弄脏了。而且……上次我借你的衣服你不是也冼好后才送来的嘛。

王默仍旧不想放弃，她很想去看看这位多次相遇的公子的住处，想要知道他的身份，想去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官清漓想了想，说道：

上官清漓：既然这样，便有劳姑娘了。等过些时候，在下再来将东西取回。

他答应了自己，又拒绝了自己。

王默有些失落，但很快便振作起来：

王默公子，你今天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上官清漓：姑娘不必为在下如此破费，况且姑娘也帮过我。

王默看了看苏流云，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又说道：

王默但你给我钱了啊。要不，我给你点钱？

上官清漓：不必。

王默那你就让我请你吃饭嘛。

说着，递给苏流云一个眼神。

苏流云：公子，您便允了她吧。否则，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会坐立难安的。

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呢。

上官清漓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

上官清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姑娘带路吧。

风满楼。

王默和上官清漓面对而坐，各自拿着一份食谱，一旁的小二写写画画。

上官清漓：就这些吧，姑娘以为呢？

上官清漓放下食谱问道。

王默再来一屉灌汤包吧。他们家的灌汤包特别有名的。

“对对对，小店的灌汤包可是招牌菜，您来我们这呀，可以什么都不点，但一定要尝尝本店的灌汤包，保证您不会后悔。”一旁的小二附和道。

上官清漓：那，便听姑娘的。

王默好，那就先这些吧。

“好嘞，您稍等上菜。”那小二收了食谱，欢欢喜喜地跑去了。

上官清漓：姑娘常来这吃吗？看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

王默也不是，以前和家人一起吃过，所以知道一些。

上官清漓点点头。

王默公子呢？

上官清漓：哦，我不常在外面吃的。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了，会在小铺子里随便吃点，这里还是第一次来。

这家伙，和自己正好相反。以前爹娘还在时，每每出门，都是各种喊饿，为的就是在外面吃饭。可是，每次只要母亲在，那些小把戏总能被拆穿，得逞的次数也少之又少。所以，自己更喜欢和爹爹一起出去，父女俩偷偷买些吃的喝的，吃完喝完后再“焚尸灭迹”，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寻来的母亲。

王默我与公子刚好相反。小时候和爹娘出门，总吵着要在外面吃。但我娘觉得外面做的不干净，很少同意。但我爹惯着我，所以每次我俩出门时，都会带着我去吃吃喝喝，结果回到家饭都吃不下去了。

王默说着，自己也笑了。自从柳家和沈家接连变故后，她便刻意尘封往日的记忆，不去触碰心底的伤痛。今日不知怎的，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往日那些美好的回忆涌入心头。

上官清漓：其实，我不喜欢在外面吃的原因是觉得外面做的没家里好，最重要的是，没有家的味道。

王默那是，外面哪有家里好。

王默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已经笑了好几次了。

“上菜喽！”小二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片刻后，所有的菜都上齐了。

“二位客官请慢用。”

王默公子，你快尝尝包子，味道特别好。

上官清漓夹了一个包子，小心地移到盘中，尝了一口。

确实不错。

上官清漓：确实很好。以前从没来过，不知这的包子竟如此鲜美。

王默那是当然了，人家用的可都是当日的新鲜食材。

王默拖着下巴，笑着说道。

上官清漓：姑娘今天特别开心呢。

王默啊？有，有吗？

上官清漓看着她，笑了笑，说道：

上官清漓：姑娘今天已经笑了好几次了，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又怎么会这样。

王默啊？是……么？

王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上官清漓：你看，你又笑了。

这下，两个人都笑了。

上官清漓：好了，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

王默嗯。

接下来的时光是在无声中度过的。二人各自吃着饭，全然没有刚才欢快的气氛。当最后一点食物被吃完时，王默挥了挥手，喊道：

王默小二，结账！

“来喽！”刚刚接待他们的那个店小二跑了过来，报了钱数。

王默去拿钱袋，脸色却突然一变：遭了！换完衣服忘记把钱袋拿过来了。

这下可就尴尬了。请别人吃饭，自己却没带钱。

上官清漓：怎么了？

上官清漓发现了异样，问道。

王默哦，那个，我肚子突然有点疼，先去解决一下，等我回来再结账！

说完王默捂着肚子，装作很难受的样子，飞一样的逃跑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一天天的！

当王默拿着钱袋回来时，已然不见了上官清漓的身影。

王默您好，请问刚才坐这的那位公子去哪了？

王默找到接待他们的店小二，问道。

“那位公子有急事，就先结账走了。对了，他让我告诉您，钱不用还了，路上注意安全。”

王默谢谢啊。

王默谢过店小二，急忙冲出了酒楼，可哪里还有上官清漓的身影。

泓济堂。

苏流云：我说小姐，你怎么请人吃饭还忘记带钱啊？

苏流云放下筷子说道。

王默我……太着急了，所以忘了。

王默不好意思地说道。

火苗跳跃着，柔和的烛光照曜着她们，在墙上映射出一道影子，桌子上摆着几道家常菜，散发着诱人的光茫。

多么温馨。

苏流云：小姐，虽然人家说不用还钱，但你必须得给人家，咱可不能占便宜。

王默我知道。要不是他今日有急事，我就付钱了。我都取完钱回来了。

王默送了一口菜，闷闷道。

苏流云：你是不是傻呀。人家哪是有急事，分明是不想让你尴尬罢了。

王默啊？是吗？

苏流云：你呀，总是这样。

苏流云点点她的脑袋，笑着说道。王默见了，也跟着傻笑。

窗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苏流云：哎呀，下雨了，衣服没收呢！

王默急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就收啦！

王默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伴随着阵阵雷声。

苏流云：哎呀，小姐，快把窗户关上，雨都进来了。

王默现在是春天，不是夏天，雨进不来的。

王默将手伸了出去，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吟道：

王默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道道闪电伴随着惊雷落下，春雨绵绵，风声簌簌，鸟儿啾啾。

已是第四场春雨了。

——后记

下集预告：

“别！不，不好意思啊。”

“这也只是初春。等到了夏天，百花齐放，才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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