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光之刃·夏】空山新雨后

月老为什么叫月老？大抵是因情之一字难料，红线不好牵，而愁白了头。故每晚站在月下俯瞰人间，因此得名。

——题记

昨日刚刚下过一场春雨，将天空洗刷得清澈明净。

颜笙走在街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此时天刚刚亮，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颜笙：会在哪呢？

颜笙自言自语地说道。

“包子，包子，本店新出的包子！进来看一看啊！”

颜笙遁声望去，原来是一家小食肆。

颜笙：老板，给我来一屉新出的包子。

颜笙把钱放到桌子上，对老板说道。

“好嘞，您稍等。”老板收了钱，进去给他拿包子。

颜笙：包子，包子……我知道了！

颜笙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跑。

“哎！客官，您的包子！”老板端着一屉包子，在后面大声喊道。

颜笙：不要了，送你了！

朴素典雅的装饰，水墨丹青行走在墙壁上，环形的木隔断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清香，将坐位笼罩在里面，形成独立的小间。一个金发白衣的女子轻轻提起笼屉里的灌汤包，将它慢慢移入醋碟中，然后舔舐，轻咬。

汁水流入口中，汤鲜味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

颜笙跑了一整条街，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家酒楼前。

他抬头看了看——风满楼。不错，就是这了。

风满楼——天下第一楼。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好的天下第一楼，遍布全国，却偏偏起了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它的老板是怎么想的。

颜笙：吁。应该就是这了。

颜笙吁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人应该就在这了。她最爱吃这里的灌汤包，而且一定要吃每天的第一锅。因为这的食材，用的都是新鲜食材，当天用当天卖。用她的话说，第一锅的，最鲜。

这里的灌汤包是出了名的，想当年，它的老板就是凭借小小的灌汤包，越做越大，直到今天遍布全国的天下第一楼。

唉，人家做个包子就能发财，自己追个姑娘怎么就那么难呢？颜笙叹了口气，摇着扇子进去了。

“客官，您来点什么？”“客官，您几位？”“客官，您坐这吧。”一进去，就有小二热情地过来接待他。

颜笙：你先去忙吧，我先看看。

“好嘞，有需要您喊我。”那小二说完忙别的去了。

颜笙慢慢走着，思考她会在哪。一楼没有她的身影，三楼是招待大客人的地方，那，就只有在二楼了。

颜笙来到二楼，果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找到了她。

颜笙：小芷。

颜笙在女子对面坐了下来。

白芷颜大哥？

金发白衣的女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

颜笙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所以她叫他一声大哥也没毛病。

颜笙：小芷，又来吃灌汤包了？

白芷嗯，颜大哥你要不要来一个？

女子问道。

颜笙：不了，谢谢。

白芷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颜笙笑了笑：

颜笙：猜的。

白芷猜的挺准。颜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子饮了一口豆浆，问道。

颜笙：我刚刚去你家里了，没有人。

白芷我在这吃早点，家里当然没人了。颜大哥，你都找到这里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是关于灵艺阁的吗？

颜笙摇了摇头。

颜笙：不是，我是来告你一个好消息的，你可能要有大嫂了。

白芷可能要有？那是有还是没有？

女子捕捉到了这个重要的字眼。

颜笙：不知道。正在追，还没到手呢。

白芷……

这家伙，八字没一撇呢，说个啥子？

颜笙：对了，你最近见到胖胖了吗？

白芷前两天才见过，怎么了？

颜笙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地说道：

颜笙：小芷啊，大哥问你件事。

白芷什么事，你说。

颜笙：你觉得庞樽这个人怎么样？

女子思考了一下，说道：

白芷还可以吧，就是脾气不太好。

颜笙：那你跟哥说实话，你对他什么感情？

女子愣了一下。

白芷什么意思？

颜笙：小芷啊，你今年都快二十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

女子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她抬头看着颜笙。

白芷颜大哥，你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颜笙噎了一下。

颜笙：当然不是的。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白芷颜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这……这是道送命题啊。总不能说是庞樽让我来问问你喜不喜欢他吧？

颜笙：嗯……就是……就是想问问你怎么追女孩子！

对，就是这样！

白芷你是想追那位姑娘吧？

女子一脸看戏的样子，颜笙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心里却暗骂自己无能。

白芷你想追求那位姑娘，就必须了解她的家世、背景、性格、喜好，以及她父母的性格、喜好等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颜笙：为什么还要了解她父母？

颜笙很是不解。

白芷因为婚姻大事她一个人做不了主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讨好岳父岳母，你觉得他们会让你把辛辛苦苦养育十几年的鲜花连盆直接端走？

这比喻……真恰当。

颜笙：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女子想了想，答道：

白芷举止文雅，言行有礼。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尊重我。我一直认为，感情是平等的，双向的，单向付出和单向索取，都是不可取的。

白芷而且，最重要的是，双方都得愿意。

庞宅。

庞樽在凉亭里踱来踱去，想起早上颜笙的那番话，心中紧张不已。

这个死狐狸，让他去套话，他就套出这些东西来！什么相互尊重，什么双方愿意，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个自己想要的，还白白被敲了一笔银子。

这个古董狐狸，以后要是再信他名字倒过来写！

正在庞樽埋怨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白芷庞樽。

庞樽：小芷，你来了。

庞樽转过身，看见金发女子就站在凉亭外。

庞樽：小芷，快进来。

庞樽招呼道。女子走进凉亭，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桌子上，放着一些水果和点心。

白芷庞樽，这么着急叫我来什么事啊？

庞樽：没……没事，就是想着好久没见了，见一见。对了，我准备了你爱吃的水果和点心，你快尝尝。

女子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白芷很甜。

很好，庞樽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庞樽：你喜欢就好。

话题到此为止。女子吃着水果糕点，庞樽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白芷庞樽，你今天叫我来不止是为了光见见面吧？

庞樽：啊？不是啊。小芷，你尝尝这凤梨酥，你不是最爱吃吗？我特意让人准备的。

庞樽递给女子一块凤梨酥，心中却暗骂自己不争气。

现在他真的理解颜笙了。自己都说不出口，又怎么能让人家问出口？罢了，那笔银子就当是送他了。

太怂。

庞樽：小芷，吃老婆饼……不对，尝尝绿豆糕，清热解暑……

庞樽意识到不对，忙放下老婆饼去拿绿豆糕，却不小心打翻了盘子，里面的点心散落一地。

白芷庞樽，你到底怎么了？

庞樽：我没事。

庞樽转过身去，不敢面对她。

白芷没事连季节都分不清了？现在可是初春，解什么暑？

见庞樽不说话，女子急了：

白芷庞樽！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啊！

她抓住庞樽的胳膊，大声说道。

庞樽：小芷，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

白芷为什么？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女子很震惊。

庞樽：那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庞樽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把人往外推吗？

白芷哦。

女子有些失落。

庞樽：那个，小芷，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白芷你们今天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早上颜笙问我，现在你又问我。

庞樽：我们就是觉得，你年纪不小了，想帮你说门亲事。

女子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看着她，不说话。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所念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

白芷不是，你俩啥时候改行当媒婆了？

女子对两人今日的举动很是奇怪。

不对劲，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芷那个，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我今天的剑还没练呢。

庞樽：等一下！

庞樽叫住了她。

白芷怎么了？

庞樽深吸一口气，说道：

庞樽：小芷，你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他的心砰砰直跳，等待着她的反应。

女子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白芷不是，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庞樽：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白芷不是，庞樽，我……这样，我先回去，你先冷静冷静。

女子推开他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庞樽：白芷！

庞樽大声喊道。白芷转过身来。

庞樽：小芷，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他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声音也颤抖起来。

白芷不是，庞樽。我现在很乱，你容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好吗？

庞樽看着她，最终点点头，说道：

庞樽：好。但你要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

白芷我……尽量吧。

树上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是看了一场好戏。

白芷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庞樽同不同意，白芷便急忙离开了。

庞樽：小芷，你的答复，究竟是什么呢……

庞樽坐在凉亭里，一口气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酒很烈，只是几杯，便有些醉了。

既然这样，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后记

下集预告：

“云娘，联系上暖暖他们了吗？”

“遭了！没路了！”

琳叶希时舞：庞尊前世：庞樽 白光莹前世：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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