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芜。”
何恩盛本来是盘腿坐着,他一只腿曲起来,另一只伸出去,手环住膝盖,脸埋入其中,姜清芜看不清他的神情。
盲猜没什么表情。
“嗯?”
“帮帮我。”
不是“帮我”,而是“帮帮我”。
姜清芜兀的意识到,何恩盛在求她。
“好啊。”
姜清芜答应事情的时候,一般会思考再三,权衡利弊。像这样不管不顾直接答应的时候,还真挺难得。
被。。冲昏了头脑而已。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倚着窗户,接着小台灯那一点点微弱的光,写完作业后,拎出一个新本子,姜清芜一面看着钟表,一面看着一张张白纸,变成了满满的字迹。只有窗外的灯光,像一群可爱的小精灵一般,陪伴她度过这不眠之夜。
非常神奇的事情在于,早睡会困,晚睡也会困,但是通完宵后,姜清芜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第二天何恩盛收到了姜清芜亲手总结的数学笔记。
他翻了翻,红蓝黑还有荧光笔各色分明,步骤清晰。这姑娘就像住在他脑子里的一样,清楚地知道他每一点不足,并认认真真总结出来,细心点拨。
这么快整理出来一本……
卧槽,等一下,一晚上,一本。
何恩盛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姜清芜吓得够呛。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精神抖擞,但是无论是眼底不是很明显的红血丝,还是眼下的淡淡青黑,都是骗不了人的。
手里的本子,突然就不香了。
他是让她帮,那他学习好图什么啊,图的还是她。
本末倒置。
那一瞬间,何恩盛觉得心里酸胀得厉害,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自习课的时候,姜清芜倒头就睡,睡得难得的沉。
何恩盛有些诧异,他真以为她一点不困呢。
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得正香,头发盖住了脸,书盖住了头发。
何恩盛和穆梓玲换了个位置,左右也没老师在,别人要么写作业要么睡觉,也不会注意到这边。
给自己找了一千个理由后,何恩盛看姜清芜看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姜清芜睡得并不是很安生,也就沉沉睡了那么一会,便频频蹙眉。何恩盛玩心大起,伸手抚平了姜清芜额间的褶皱。
也许是嫌木制的课桌太硬,也许是课桌太矮趴着不舒服,姜清芜突然直愣愣的坐起来,带着一脸半梦不醒的蠢相盯了何恩盛两秒。
就在何恩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清芜突然抓起何恩盛收在校服口袋里的左手,垫在桌上,脑袋枕上去,继续梦周公。
一套操作,堪称行云流水。
过了没几分钟,还调整了一下手的摆放姿势,把他手翻了个边,枕着手心继续睡得淋漓酣畅。
何恩盛愣了好几秒,还是被耳边怦怦的心跳声唤回了神。
姜清芜很信任他,毫不设防。
何恩盛突然觉得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夕阳很好,斜照着打进空荡的教室,开着的窗吹来的风有点冷,奈何手心因为温度和紧张外加姜清芜的口水,有点潮热。
迁徙中的飞鸟有些吵闹,走廊上稀疏的嬉笑声嘈杂的正好,何恩盛眼前的模拟卷一片红批扫兴的刺眼,手里捏着的笔因为转速过高书写有点不流畅。
算了,不写了。
写也什么都写不下去。
他用右手把姜清芜给他整理的笔记翻开,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眼中偶尔会浮现出姜清芜半夜赶工的场景。
小姑娘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写着。眼睛酸了就揉一揉,打个哈欠,然后继续写。
时间一点点流逝,红血丝一点点爬上眼睛……
好气。
一想到这,何恩盛觉得自己又看不下去了。
这时班主任仓促走进教室,扫了一眼教室,一声不吭地开始在黑板上写通知事项。
何恩盛余光看到班主任时,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去。
姜清芜本来睡得就浅,何恩盛这么一动,她就有点醒了的迹象。
何恩盛眼看着姜清芜要坐起来了,生怕班主任发现一点异常。他伸手摁住了姜清芜的头.,没有很用力,但姜清芜就是起不来。
姜清芜感觉到有人摁着她,但她的潜意识对何恩盛的接受程度高得不像话。所以她真的很争气地抱着何恩盛的手继续睡了。
摸头……成功!
何恩盛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一帐,又成功解锁一个新成就。
何恩盛沉浸在摸头成功的快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班主任撇来的目光。
这小子,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简直不要太明显。
班主任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一脸兴奋的何恩盛和睡得正香的姜清芜,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教室。
现在的年轻人啊。
谁还没年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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