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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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撑着最后一口气，却连最后的脸面也不要了，疯魔般的仰天长啸。

万能龙套：［户部尚书］：“昔日我获封尚书时，来我府门前道贺之人，有数百之多。”

万能龙套：［户部尚书］：“今日我尚书府抄家，这阵仗应有千人了吧！和凌首辅当年连中三元，殿试夺魁一样热闹！”

万能龙套：［户部尚书］：“他日待凌首辅下狱，也成了这阶下囚，是不是半个宣京的百姓都会来看热闹？”

万能龙套：［户部尚书］：“本官等着那一日，哈哈哈！”

那人发疯般的狂笑，凌晏如冷笑一声，并非答话，只是轻轻一挥手，转身离去。

万能龙套：［无名商人］：“这就走啦，说书的，你不是说首辅大人手段不一般吗？本来我还期待看到尚书和首辅对骂的场景呢，这就了了？”

万能龙套：［说书人］：“奇怪了，尚书都是阶下囚了，再无反抗之力，首辅大人今日由着他骂？”

万能龙套：［无名商人］：“我猜，是不是因为首辅被尚书说中了，所以才无言以对？”

花棂泽“尚书已是阶下穷，但首辅依然是首辅。云上的人自然不会跟泥里的人计较。”

花棂泽“更何况不管尚书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已经被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应的必要了。”

待花棂泽一口气说完，两边的人都哑了声，季元启惊讶地看向她，而她也察觉到自己一时失控的情绪。

——今日，被抄的尚书府，被千人唾弃的是他户部尚书。

而那人仍是万人尊崇的内阁内阁首辅，高高在上，无人可撼动分毫。

花棂泽勉强压住心头不知为何而起的汹涌，而就在这个瞬间，转身的凌晏如上了马车，冷冷抛下一句——

凌晏如：“押送大理寺。”

万能龙套：［尚书侍从甲］：“首辅大人，饶命啊！”

万能龙套：［尚书侍从乙］：“大人，放过我们吧…我家主子的事儿与我无关啊。”

万能龙套：［户部尚书］：“凌晏如，成王败寇，我的性命荣辱你说了算，但我府中侍从无辜，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凌晏如：“（冷笑），世上焉有无辜之人。”

音落刹那，于千万人中，花棂泽感觉那轿中人的目光竟仿佛与自己有了一刻的交错。

这一眼寒芒尽出，杀伐果决，花棂泽不仅打了个寒颤。

花棂泽……这怎与原主印象中的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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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启：“哎！棂泽，别看了，首辅的轿子早走远咯！”

季元启：“你也不是攀权附贵的人，该不会是早认识那位首辅大人吧？”

花棂泽“他……是我儿时的西席先生。”

季元启：“原来如此…诶！好像下雨了？”

一滴水珠落在花棂泽的脸上，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开始飘起了细雨。街景逐渐朦胧，如梦中昔日南塘难那人教她读书的场景。

“昨日教你读的诗，可还记得？”

“记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今我来思…嗯…今我来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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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经年，风雨依旧，可重逢的故人，却不再复昔日模样，曾共吟那段诗句，也变了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情绪，花棂泽只觉得心脏绞痛，浑身想吃了极苦的东西喉咙哽咽刺痛，说不出话。

季元启：“诶，想什么呢？既然下雨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季元启：“小爷我知道一条小路，应该赶得及在宵禁前回书院——毕竟你是小爷我带出来的，我必须及时把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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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启：“你看，小爷我就说来得及吧！”

刚进山门没走两步，季元启便插上了腰，笑得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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