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冰淇淋雪碧吃方便面,我们仨都胖了。孟子说梁惠王:望之不似人君。
我比梁惠王还差点儿:基本上看着不是人了。
我起大飞脚把巧恩悦恩都踢起来,“起来起来,鬼子进村儿了!!!”
巧恩还行,听了个大概其。悦恩那边儿刚压死了个男主角,正哭得跟吊孝似的上不来气儿呢。
我说:“悦恩你别哭他了,你再哭就哭我吧。”
我把爸的话一学舌,她们俩脸也白了。家里我爸最大,谁敢给他丢人啊?
我们仨互相看了半天,“嗷”地一声,蹿起来各自找道服,找鞋,找腰带!
悦恩这些日子没归置家,我们彻底乱套了。
我跟巧恩的腰带都是在盆栽上找到的,天知道怎么放那儿了,黑漆漆的带子金色的名字,往盆栽上一搭,看着盆栽跟花圈似的。
巧恩说:“哥,你别着急,我跟你活一起死一块儿。”
她说的太认真,我手都哆嗦了。
我跟巧恩都是黑带了,要不是有名字我们俩腰带都能拿错了。
好些日子没去道馆了,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巧恩比较不要脸,冲进去跟刘叔说:“可了不得了,老爷要考宝玉的功课了!”
叽叽喳喳地跟《红楼梦》里的晴雯有一拼。我可想打她呢。
刘叔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活该!”
悦恩说:“师叔,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好歹磨磨是要的!”
刘师叔也觉得压力山大的,拧眉瞪眼给我们一套特训计划。
起名字叫:THE HELL WEEK。
我听着就腿软。
那个礼拜我们过的特刺激,累死人的那种。
我们三个里,状态最好的是巧恩,最次的是我,体力差的要死,留守的小师弟都KO了我一回。
我连话都不敢说,闷着头练,老寻思我爸回来准得打死我。
悦恩中规中矩,悦恩不怕,我爸不指着她怎么着,出门能打个流氓就可以。
巧恩那些日子突飞猛进的好,好地让我惭愧致死。
基本上见人KO人,见鬼KO鬼。
她正长个儿,吃得又好,那种伴随着身体成长的蓬勃爆发力看着让人眼晕。
我一辈子忘不了她修长大腿卯足力气发狠地劈下来的样子,一锤定音地霸气外露。
直接KO!
巧恩看完韩国人的录像,虎着脸坐着,把道馆里的人挨个掂量了一遍,那眼神儿厉害的,打谁脸上扫过去谁低头儿。大伙儿都觉得这要是让巧恩妹妹相中了当时就是拉出去枪毙的罪过。巧恩挨个看了一遍,觉得个个觉得都不如她猛。可见诸葛先生不好找,张飞也是难得的。
最后巧恩叹口气自己拿起来腿靶,跟我说:“哥,我陪你来。”
她是十五的小闺女,我是十九的大小子。
巧恩就是虎,体能也不如我。没过三天我慢慢找到状态,巧恩瞪眼让我踢得东倒西歪的。巧恩很有股茛劲儿,东倒西歪也咬牙顶着。
我们俩打对练的时候,巧恩根本不用技巧,一味地猛攻,用尽全身力气往下砸的攻势,让我踢得一跟头一滚儿的。
我就说她:“你用用脑子打。”
悦恩说我:“你脑子里都是水。”
我恍然大悟,巧恩在最大限度地模仿我即将碰上的韩国对手。
我心里很感激地看着巧恩,大颗的汗从她下颌上滚下来,巧恩回头,挑着眉毛看着我,激烈的运动之后,她整个人都是胭脂色的。我的巧恩肤质白腻,血色充沛。她看我的时候插着腰,腕子上一对赤金镯子闪闪发光,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巧恩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我看着这样的巧恩,我们俩眼神一对,她忽然别开脸不敢看我,脸蓦然红了。
特别好看。
身后的悦恩一声大喝,“咣”地也劈倒了对手。悦恩最近也蛮好,杀气腾腾的,怪吓人的。
在两个妹妹的刺激和我爸的吓唬下,我的状态恢复得很快。
那几天巧恩负责跟我对砍,悦恩负责给我们做饭。这个运动量下,我们饭量都特大,老觉得饿。别说巧恩那么爱吃饭的孩子,我都是,晚吃一会儿胃抽筋儿。
巧恩那一阵子累惨了,体力消耗特别大,我总听她和悦恩嘀咕:“我吃不饱的感觉。总想要……”
悦恩忧心忡忡地给巧恩吃鸭血、买毛血旺、炒猪肝。
巧恩都吃了,可还是眼神很空的样子。
悦恩很担心地哄着巧恩早点儿睡。
我也累惨了,我也睡得很早,我觉得比较好,都不用悦恩哄,自己就睡了。
我爸那些日子老给我打电话,怕我起歪心思。
我说:“爸,您真是想太多了。”
我们仨那些日子累得跟王八蛋似的,晚上回家倒床上就睡了,根本没歪心思可以起。
刘师叔给我爸打电话,说:“都是好孩子。”
孩子是好孩子,可是有点儿不对劲。
我先觉得不太对劲的,巧恩不对劲。
巧恩最近特别猛,刻意地猛为了配合我,我很感激她。
可是她好像进入了狂放地下行通道,猛而无制,收不住了。
我和巧恩对打,巧恩狂风暴雨地朝我攻击过来,横踢、下劈、侧踢、后踢攻势如潮。我连连闪避格挡。我在等机会,等巧恩前力后力之间的间歇,果然,巧恩右脚为轴一个旋身踢,被我挡开。她略微踉跄,我起脚横扫。
“咣”地一声,我把巧恩踢倒在地。这一下儿不轻,巧恩都流鼻血了。
刘师叔立刻喊停,可是巧恩居然没听见,她楞楞的低头,看见自己的血,呆了一呆,忽然大吼一声,腾身而起朝我劈了下来。吓得围观的师兄弟脸都白了。
我倒退好几步才侧身让过她,这么猛烈的踢法一般是不可持续的,可是巧恩落地之后居然横扫了过来。我狠了狠心,助跑朝她冲过去,就在我们俩猛烈撞上的一瞬间,我一把吊住她的脚腕子,推着她把她压到了垫子上。
我呵斥:“巧恩,你发什么疯?”巧恩倒在地上才明白过来,傻愣愣地看着我,鼻血横流。
我吓坏了。
悦恩白着一张脸冲过来,推开我,她狠狠地抱着巧恩:“巧恩,不怕不怕,我们回家!”
巧恩愣愣地看着悦恩,点点头,步履虚浮地跟着姐姐走了。
我后来想,晴雯为了给宝玉打埋伏,引来查抄大观园的丧身之祸。巧恩为了帮我过我爸那一关,拼的太狠,把自己不能让人知道的底都给泄了。
可见世事难料,好人未必都有好报。
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得找巧恩好好聊聊。把悦恩支开的那种聊法儿。
我晚上去找巧恩,她睡靠窗的那张床,我想把她单独叫出来,好好跟她谈谈。帮我练习我太感激她了,但是她这么打法太容易受伤了,不可持续。
我打韩国人输了就输了。我妹妹不能有闪失,划不来。
我当时想的都是光明正大。可是一想到晚上去找巧恩,单独的和她说话,我又好激动。
这念头让我很兴奋,有点儿心跳。
吃完晚饭,我故作镇定地说我累死了,想早早回屋睡觉。
悦恩和巧恩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我用余光看到,悦恩抓住了巧恩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巧恩也笑了。
我狐疑,俩丫头闹什么鬼呢?
我大概是九点半从自己屋里出来的,从窗子翻出来,落地无声。我得意极了。我这么做潜意识是想瞒着悦恩。我总觉得我对巧恩特别好她会生气。我不想让悦恩生气。
可是……走到她们的窗下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意想不到的事儿……
悦恩抱着巧恩,两个人互相搂着坐在床上,她们用年轻的身体裹挟着对方,好像两只缠绕的蛇。她们互相看着,抚摸对方的身体。她们那样爱对方,也爱着自己,看着彼此,眼神迷醉。
我下意识地蹲下身子,隐在黑灯影里看她们,我的心在砰砰地跳,我下意识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是我没想到,巧恩搂过了悦恩的脖子,在她耳垂的敏感处舔了好久。
这情景好眼熟,就好像以前,她舔我的样子……
悦恩吃吃地笑,看着巧恩。
巧恩流连了很久,终于一嘴咬了下去。
悦恩疼地“嘶”了一声,可是并不躲闪,她仰着头,让巧恩吸着什么。
月亮穿破乌云,阴风掠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
巧恩忽然回头,看向我隐身的地方,我分明看见,她嘴角的鲜血!
我“咣当”坐倒:巧恩,居然,吸血!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我是捂住了嘴,才没吐出来。
巧恩意犹未尽地舔着悦恩的伤口,她神色痴迷专注的样子我似曾相识。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暮春的傍晚,巧恩,就是这么舔着我的伤口……
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后背一阵阵发凉!!!巨大的恶心!!!
巨大的恶心伴随着巨大的难过,几乎顷刻间淹没了我:巧恩……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只是喜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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