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地血液都聚集在了头顶,我出离愤怒!
我垫步拧腰冲了出去,挥手推开她们的窗棱。寻常的屋子挡不住我,何况我现在气炸了肺!
屋里的一对儿女孩儿旋即分开,她们俩都惊呆了。
我怒不可遏地扇了巧恩一个耳光,我指着倒在地上的巧恩骂:“你变态!!!”
巧恩倒在地上,回头,眼睛很空茫地看着我,嘴角滴滴答答有血滴落,月光底下,诡异又美丽。
悦恩吓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哀哀地拉着我:“哥,哥,不是……不是这样的……”
事实俱在,有什么不是这样的?
巧恩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哭得一行鼻涕两把泪的,可是不说话。
眼神可怜巴巴地,依稀就是我的小妹妹。
我心软了,可是我不能放过她,我心里怎么生气邪火儿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可以指责她,我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这……这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拼命地摇晃着她:“巧恩,你跟哥说,你这是干嘛呢?你玩儿呢是吧?你就是不懂好歹对吧?你没毛病对吧?”
巧恩就是哭,呜呜地哭,不说话。
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悦恩说话了,声音软软的:“哥,你别费劲了,她从小就这样儿……”
悦恩的声音很小,但是静夜里不啻霹雳。
巧恩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儿,整个人都软倒了,她羞愧又害怕,抱着脸哭,不敢看我。
我觉得我浑身上下血都凉了。
我回头看着悦恩脖子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我浑身恶寒!
我起飞脚踢了巧恩一溜儿跟头,屋子里东西多,巧恩碰到了一大堆,稀里哗啦地响,什么都乱作一团。
什么都乱作一团!
我的心也乱作一团!
我朝巧恩大声嚷嚷,眼泪都掉出来:“这不是人干的事儿!这不是人干得事儿!你懂吗???你是鬼吗??”
巧恩抱着头,呜呜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悦恩冲上去抱着巧恩,愤怒地看着我。
我指着她们俩,心里又恐怖又绝望。
不!我的巧恩不是这样的!她是个好孩子,好姑娘,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
巧恩惊惧地看着我,她抱着自己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儿,低着头不停地掉眼泪。
这样楚楚可怜的巧恩让我心碎,我看着她嫣红色的嘴唇,我那么喜欢的嘴唇。可是,她居然做这么……恐怖的事情……
当时我想冲上去搂着她用命地亲吻,也想把她踩在脚下跺成肉酱。
她,她为什么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悦恩愤怒地看着我。她抱着巧恩,母鸡护崽一样,悦恩说:“这有什么大不了?”
悦恩的言论让我瞠目,这么反人类的事儿还没什么大不了?
悦恩告诉我,这事儿来自她们对于生母不多的记忆。她们的生母好像没有足够的乳汁来哺育她们。于是姐姐悦恩能吃到奶,巧恩会被喂食一些血液充饥。
悦恩记得的,就是这些了。
这些近乎婴儿时期的印象,由于一次次濒死动物的哀嚎和母亲痛苦的□□而深深地印在了她们的脑海里。
悦恩想忘了这一切,可随着时间的增长,巧恩总是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慌。
在一次幼年偶尔的喝血之后,巧恩好像上了瘾。
我摇晃着悦恩,怒不可遏:“你不怕吗?她这么变态你不怕吗?你天天和她一起吃一起睡。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爸妈?不告诉我?这是病!得治!!”
巧恩哆嗦着,我每说一句话她就更狠地哆嗦一下,我看出来了我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我的话很恶毒,但是我有种报复地快感。
悦恩直勾勾地盯着我,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我说!?我们不是爸妈生的!!她有这么个没法见人的毛病,说出去把她轰出去怎么办???还是你打算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
听了悦恩的话,巧恩寒颤成一团,呜呜呜地再一次哭出了声。
我浑身颤抖地看着悦恩,好像她们俩都是妖怪。
悦恩坐在我身边,摩挲着我发抖的胳膊,分外地轻声慢语,吐气如兰:“哥,往好处想,这是我们俩的事儿,这和吃生鱼片有什么区别?她又不祸害别人!”
我摔掉了她的胳膊,想起那个下午我浑身哆嗦:“谁说她没祸害别人!!!她还舔过……”
悦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还舔过什么?”
我住口了,我不想说巧恩还舔过我……的伤口……
不,我不想和悦恩说这个……
我捂住脸,怎么会,是这样。
我们都一宿没睡,第二天的训练一塌糊涂。
刘师叔看我们各个眼圈红肿皮肤苍白,吓坏了,问我们是怎么了。
悦恩十分窘迫地说:“没忍住馋,偷吃了三十串羊肉串,疹子又发起来了。师叔您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出水痘没满一个月,他们不让我们吃羊肉吃海鲜的。”
我心里默默地给悦恩挑大拇指!
刘师叔哭笑不得,说给我们保密,放了我们两天假,说疹子退下去了再来吧。
我们三个那天就这么头对头地坐在沙发上,互相看着发呆。悦恩和巧恩不知道我会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潜意识地觉得不能告诉爸妈。我骨子里很怕爸妈会把巧恩赶走。
可是我不能不管这事儿啊。
悦恩头发长见识短,一直对巧恩放任自流,所以才到今天,我不能这样!
我得管她。
我就开始管巧恩了。
我不敢声张,所以上网查,我觉得这叫异食癖。
网上说可以用厌恶疗法,我仔细看了看,自己都哆嗦,觉得这太吓人了。
我理了半天思路,给巧恩摆事实,讲道理。说了大半天,巧恩迷茫的看着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去!大活人不能吸血这个道理还用讲吗?
反正我让她发誓不再喝血了。
巧恩颓唐地告诉我:“可能忍不住。”
我说:“你会忍住的。”
我断了巧恩一切的念想儿,我把家里跟血有关系的吃的喝的看的都扔了。
连西红柿、胡萝卜汁都扔了。
屋里就没红色的东西,我妈陪嫁的被面儿都让我扔铺垫下了。
然后我还不解恨,我盯着巧恩三餐,我让她吃素!
我就不信,我扳不过来她。
巧恩迅速地消瘦下去。摄入太少,谁都会瘦。
另外一方面,我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那种看不到出口的绝望。
她抱着我的腿求我,求悦恩:“让我吃点儿鸭血行吗?鸭血还不行吗?我从小都吃的。”
当然不行!
我抚摸着她的脸说:“没关系,这其实跟戒烟戒酒一样。戒了就好了。”
巧恩含着眼泪看着我,咬着牙不说话。那神情绝对不能说是驯服。我知道她委屈什么,要不是配着我练习,她能暴露了自己么。可是,这是歪理!
她真漂亮,恨恨地看着我也那么漂亮。
漂亮的我心口疼。
我抱着她,好声好气儿地跟她说:“巧恩,你改了吧。你改了,就还是我的好妹妹啊。”
巧恩含着眼泪看着我,很可怜的样子:“哥,我改。”
我好高兴地抱着她:“改就好,改就好。”
悦恩冷冷地看着我:“她十来年都这样,生下来就这样,她改不了。”
我一甩手,站起来走了:“我有办法让她改!”
我们还是出去见人了,三天之后,我们回了道馆。太阳很好,晒得我眼疼,我没办法想象巧恩怎么过了十几年吸血的日子,这才几天我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当然巧恩的训练成绩悬崖式的下滑。
技巧很好没用,没有力气是会被欺负的。我眼睁睁地看着巧恩被李芳一次次地踹翻在地,痛苦地翻滚,鼻血都被震出来。
刘师叔问她怎么了?悦恩说巧恩是水痘复发,低烧导致的浑身无力。
合情合理,刘师叔就不深究了,干脆让巧恩放假。
悦恩说:挨打,吃素,情绪悲伤急剧地消耗了巧恩的体力。让我别这样搞了。
而在我眼里这简直就是矫情,我心里只有一个理由:不喝血的她简直弱不禁风了。
那没关系,不练跆拳道了就好。
在家当大小姐也没关系!我养着她也行!
我不放心巧恩一个人在家,就把她锁在房间间里,根本不让她出来。她住的房子,窗子上我叫人来,加了铁护栏。
巧恩开头死也不要。悦恩也帮忙她说情:“巧恩又不是狗。你不能这么拴着她!”
我口不择言:“狗都不会乱喝血!”
此言一出,巧恩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她默默地坐了回去,一言不发地靠着墙角,说:“你锁吧……”
我就锁着她。
我下意识地觉得,只要我这么锁着她,她就还是我的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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