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愈来愈近,靳桑不禁往旁边缩了缩。来者看到她这番动作,忽然笑出声来。
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喜秤掀开了她头上盖的红帕子。
总算撇下了头上的屏障,她微微抬眸,恰是对上了那……冠玉佳貌。
她从未想过那谢太守居然是个……面若潘安的俊俏公子。
许是觉得几些不妥当,靳桑的眼睛只是稍稍顿了半分便又将眼睛挪开来,不自在地瞥向旁处。
谢舒望便在她旁边坐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轻轻勾唇,说:“哪有你这般的娘子,还怕自家郎君的?”
靳桑猛的站起身来,朝他作礼,说:“谢太守说笑了。”
“谢太守?”谢舒望挑眉,多了几分玩味说,“娘子唤我名讳就是。”
靳桑愣了几分,只是说道:“不敢。”
谢舒望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未再揪着这个话头继续了,起身作势着要褪去身上的衣衫。
瞧着谢舒望竟要脱衣,靳桑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知道这新婚之夜定是要行周公之礼,可她终究是不愿的。
靳桑紧着往边上退了退,没想到谢舒望只是褪下了外衣,便就着里衫睡在了榻上,只是落下句“要是乏了便上来睡吧。”便再无后言。
这番动作实是出人意料,靳桑在原地怔了好久。回神来,便缓缓拆下了头冠,褪下了那繁重的外袍,在他边上躺下。
榻上只有一床被子,全遭谢舒望裹了去。她也不敢同他盖一床被子,便只是抱臂阖眸而眠。
夜深,凉地靳桑实在的无法入睡,再加之方才谢舒望的举动,让她的脑子无法沉静。
忽然,枕边人有所动静。她只感觉他醒了,接着自己身上便重了几分,也积了几些暖意。
她缓缓张开了眼睛,入眸的便是为自己盖被褥的谢舒望。
“你醒了?”他说,“怪我,动静太大了。”
靳桑摇了摇头,谢舒望便继续为她整着被褥,他将全部的被褥都给了她,反倒是自己又暴露在凉风之中。
靳桑又阖上了眼睛,可心中是止不住的困惑。
为何他会这般待自己?
她不明白,明明她二人从不相识。
多了几分暖意,她终于可以入眠了。只是今夜,谢舒望不曾阖眸。
次日。
靳桑本有早起的习惯,可没想到谢舒望比她醒得更早。睁开眼睛,身边已没有了他的踪影。
她方一起身,便有丫鬟来为她梳妆。
经铜镜映射,靳桑这才发觉这屋里的几何荣华。
红木桌,金玉枕,给她备的妆奁里皆是金钗玉环,稀有的东珠也不差,连床架都镶上了翡翠。
靳桑轻轻拈起了那颗东珠,一旁发丫鬟瞧见,以为是她欢喜这物什,立马笑说:“夫人好眼力,这珠子可是太守大人特意为夫人寻的,说是珍贵的很。”
靳桑没说话,直接看着那颗圆润生光的东珠。
这珠子何止珍贵。
虽说她家不是官宦,但好歹许些富庶,多少也识得些珍物。这可是朝廷致命的贡品,是要上贡的呀。
这谢舒望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东西都敢私自扣下!
如今灾祸如此严重,太守府却依然如此奢靡,这房里随便一件东西拿出去换些粮食都够好多百姓活下去了!
靳桑面色愈加凝重,将那珠子放了下去。
“夫人可要佩上,或是叫工匠打成耳环什么的?”
“不必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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