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落刚收到密信,自然心中疑惑,这几日府内尽是低气压,自己的爹娘在回长安的途中莫名被水匪劫了船害了命,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哪种水匪敢劫朝廷命官,还是长安江家的船。这厢却有陛下的密信,要将此事保密,为的是不让小妹担心,可这既然发生了,小妹总会知晓的。
“二少爷,朱家小姐前来拜会。”
江离落皱了皱眉,这朱玉颜自小便和小妹两个人掐来掐去,前些日子听闻她还去了姑苏,今日却来拜会,有情况,“请进来!”
“诺!”
小丫头来的很快,可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朱家的小姐。
她福了福身子,“公子!”
“姑娘有事?”
“这个!”朱玉颜身负使命,自然先将信拿了出来,“江致然给你的。”
江离落皱了皱眉,他不知这是真是假,略有停顿。
“不必担心,看到信,你就全知晓了。”朱玉颜并没有生气,“不便久留,望海涵。”
“无碍!”就连添茶的时间都不到,朱玉颜便要离开了,可是她总觉得今日这江宅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可也看不出什么?
朱玉颜离去之后,江离落展开信,逐字通读,信中交代了江致然如何入宫,如何出逃,后续等他的消息。
江离落坐在书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小妹居然已经不在宫内,可是陛下的信中却是,她还在宫中,可他该相信谁?
一封是小妹亲笔信,可陛下的密信中说的却也是确确凿凿,小妹现在还在宫中静养,他该如何判断。
或许只有去一次姑苏才能解开他心中的困惑,他如今在军中也算是有了些许威信,不必担忧会有告密者送信姑苏说他长久不居于军中,说走就走,这便是他们江氏的风格。
江离落启程之时也只跟大哥江离幻嘱托,可现在江氏不能大办丧事,江离幻想了想,竟然也决定一起同行。
他此番去姑苏也是刚好去见见若若,她自从成婚之后便再未回过长安,自己已经当舅舅了可还从未见过外甥女。
“大哥,你与我同去,会不会?”江离落也是担心,毕竟自己此番前去可能会有危险。
“不必啰嗦,我们江家的孩子就算不在宫城那也是有江家庇佑的。”江离幻知道这些事不能同父亲叔父讲,只能兄弟两个决定,“再说我们打着去看若若的名号,他们还能不让我们去!”
江离落不再多说,两个人并未带着随从,轻装上路,倒也很快,半月之余便快到姑苏,快要到新年了,到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这大约是江家最冷清的一年了。
江氏二夫妇过世,两兄弟却外出,只留下一些妇孺,老太君看着着实没意思,便早早吩咐了不必大办。
江离幻和江离落风尘仆仆到姑苏的时候正是除夕,按照往年大臣与诰命夫人必须要去皇宫觐见,祈福,可这次滕子渊特意嘱托顾氏不必遵循,一来他担心江致然不在宫中的消息被顾氏夫人传到江家,二来顾家今年新添子嗣,必定顾家家主会前来,他们分身乏术。
可未等到顾家家主,却收到消息江家兄弟潜入姑苏。
“玄影,盯好他们即可,不可惊动!”滕子渊吩咐。
“诺!”
姑苏城不愧为政治经济中心,这里远比长安繁华,这里的女子也远比长安的要柔软。
进城之后,两人倒是没有被这些吸引,一路直奔顾家。
“烦请小哥通传顾大人,就说江家江离幻前来拜会。”江离幻递出拜帖,这里不是长安,在长安他还未到顾宅门口便会被家主出门迎接,在姑苏,顾浔绪是当朝最受器重的大臣,他们便不一样了。
“诺!”虽然小厮不知道这位生脸的公子是何许人?但是夫人娘家是江家的这他还是知道的,未免耽搁,小厮都是疾步向前。
江妙然正在厅堂中逗弄着女儿,摇晃的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听到响声之后小手抓来抓去。
“夫人,门外有位名唤江离幻的公子送来拜帖。”
“你说谁?”江妙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
“江离幻公子。”
“快快请进来,不可怠慢。”江妙然把孩子递给奶妈之后,自己跟随小厮前去迎接。
走到宅子外面,这才看到门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兄长,一个是弟弟,这大过年的他们两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会不远千里来姑苏。
“哥哥,阿离。”
“若若。”
门外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他们挟着手走进去。
江妙然吩咐下人,添热茶,上菜。
“若若,你可知晓,陶陶近日如何?”江离幻知道自己舟车劳累,可还是忍不住先问出自己的困惑。
“陶陶,她怎么了?”
“若若姐,请看。”江离落拿出江致然托人带给自己的信。
江妙然看完信之后,震惊不已,这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最后见面那次,她还很好,劝自己不要多想,“怎么会?”
“若若,你并不知?”
“两月之前,陛下在宫内为出世的小皇子设满月宴的时候,我见过陶陶的,她那时很好的,可这信的时间却是满月宴后的第二日。”江妙然不敢想,莫不是陶陶那个时候已经出宫,“她从未与我通信。”
“她怕牵连你。”
他的妹妹,心思还是很好猜的,若若姐的夫婿在朝为官,如果寻求她的帮助,被陛下知晓,仕途受损,若是被定了罪,陶陶定然不会心安。
“那她现在在哪里?”江妙然急切的问。
“她嘱托了朱家小姐,告诉了我地址,但是我们在明,如若想帮陶陶出逃,那必然会被陛下察觉,我们大张旗鼓来这姑苏,陛下想必早便知晓,现在正在暗处观察。”江离幻从来都是聪明的,他故意大摇大摆进这姑苏,就是要告诉陛下,他们来找陶陶了,陛下必定猜不到,他们知晓陶陶的藏身之处。
“那,我们。”
“按兵不动。”江离落也赞同这样。
“若若,先不要告诉妹夫。”江离幻嘱托。
“嗯。”事关能否带陶陶离开这里,她自然也是要谨慎的。
“我知道了。”顾浔绪从门外走进来。
刚才他们的谈话他从一开始就听到了,怪不得,陛下叮嘱他今夜不必带夫人赴宫宴。
三个人同时皱了皱眉,不愧是江家的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三个人如同复刻。
“我不会说的,假装不知道,夫人。”顾浔绪无奈的将官帽摘下来,放在檀木桌上,“大哥!阿离!”
“顾大人。”江离幻又些疏离,毕竟在长安,他们与这顾浔绪就不是一路,现在就更加不是一路了。
“大哥,喊我浔绪即可。”顾浔绪知道大哥在长安时便不喜他,“这件事我不会同陛下说的。”
“嗯,多谢。”江离幻点了点头。
“舟车劳顿,今夜便歇在这里,大年三十我们也热闹热闹。”顾浔绪拆掉繁琐的朝服,“今夜我与若若也不用去赴宫宴,我们自家人许久未见,我去吩咐让聚满楼的大厨过来,今夜好好吃一顿。”
“是呀。”江妙然想起来,他们一直在聊天,都忘记了兄长和弟弟两个人舟车劳顿了。
江离幻没说话,江离落点了点头。
“三娘,把糯糯抱来。”
奶妈把孩子抱了过来,江离幻看到孩子之后便先放下心中的烦事,逗弄孩子。
这个新年注定过的不平凡。
江致然被桑妈妈盛情邀请到花楼中,这一月来颇有成效,桑妈妈连带着人逢喜事精神爽,过年想到那俩小丫头孤单的样子,便差了自己的护卫去请。
美名为请,可也不给江致然拒绝的权利。
虽然桑妈妈见过她原本的样子,但是人多处江致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贴着面具,仿成一位男子。
“尚尚你来了。”桑妈妈看到江致然之后,笑得满脸褶子。
“桑妈妈。”江致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到了。
新上的花魁,穿着艳丽的新衣,满脸通红地看着江致然,却喊着,“桑妈妈。”
“小荷,你看你的样子。”桑妈妈摇了摇头,这是芳心暗许呀,只是自己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尚尚是个女子,只好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她。
“桑妈妈。”这小荷自从看到江致然第一眼开始,便红鸾星动。
“吃饭了吃饭了,妈妈今夜高兴,人人都有赏。”桑妈妈忽略小荷之后,心情还是美妙的。
下人们忙碌地准备着吃食,江致然看了看餐桌,这些虽然与自己在宫内在江氏吃到的不能相比,但是却是最有食欲的,这才是人间烟火。
江致然坐在主桌上,敬酒,吃佳肴,对对子,作诗,赏歌舞,心情舒畅,还跟着歌女哼着,虽然自己一直在跑调,不知不觉便喝的有些多了,脑子已经不清明来。
这小荷看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自然不准其他的姑娘动自己的肥肉,扶着醉熏熏的江致然去自己的闺阁内。
想着这一夜自己会成为朱公子的人,生米煮熟饭,想想就开心。
小荷颇为心急。
“水,水!”江致然睡梦中呓语。
“公子这就来。”小荷这脱了一半的衣服,叹了口气,先喝水,先喂她。
喂好水之后,小荷双手齐上,只是越抹越不对,这怎么软软的,这腰怎么比自己的还细,还有她的命根子呢。小荷蒙了,难道朱公子是个阉人。
“你在做什么?”江致然万万没想到,自己醒来之后会是衣衫不整的,“青青哪?”
“朱公子。”小荷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
“小荷姑娘。”江致然环视四周,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朱公子,你……你……”小荷实在说不出口,这关乎一个男子的尊严,自己实在是……
“怎么了?”江致然刚刚低下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并未褪完,只是腰间的束带被松开了,那就好。
“没什么?”小荷摇了摇头,自己好不容易心仪的公子,居然是个,是个阉人。
“那我先走了。”江致然整理好衣衫之后,便站起身来,自己没见到青青,心里不踏实。
“好!”小荷点了点头,不敢直视朱公子的眼睛。
江致然走后,小荷便去找了桑妈妈,说了自己的猜测之后,桑妈妈看着小荷心中暗暗腹语,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这挺会自己想象!
当然江致然是不知这小荷的内心活动,要是知道恐怕也是哭笑不得。
倒是小荷自从年夜饭之后,就茶不思饭不香,自己这好不容易爱慕的公子,居然是这般,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江致然最近因为要帮姑娘们排练新的曲子,自然来花楼勤快了些,往日小荷总是第一个前去迎接,然后凑上去,问东问西的。
可这几日,小荷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江致然就算是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了。
“青青,去看看这小荷姑娘,到底怎么了?”江致然实在是无法忽略这小荷的眼神。
“诺!”青青近日来也能感觉到小荷姑娘奇怪的举动,就算小姐不说,她也要暗地里问问的。
江致然吩咐完青青,便集中精力帮姑娘们修改曲子和舞蹈。
“嫣儿姑娘,你需要在这个地方稍微重一点,情绪要饱满一些,这是一首思君的曲子,要唱的下面的客人觉得你思恋的就是他们。”江致然皱了皱眉,指了指曲子中较为出彩的部分。
“朱先生,多谢,奴家还需再练练。”嫣儿身着薄纱,内里的牡丹衬裙耀眼夺目,双颊施了粉黛,眼睛湿漉漉的,很难想到她两月之前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添茶丫头,是朱先生看到她之后,帮她成为了姑娘,才有了现在红极一时的嫣儿。
“不必过于忧心,嫣儿就按照自己之前的来练习,加重感情即可!”江致然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入花楼的,也是命苦之人。
“诺!”嫣儿对先生也只有敬重,自然先生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交代好嫣儿之后,江致然还需要再观察观察另外的姑娘,她们都是最近这几个月被江致然挑选的,在这座花楼中歌舞都是翘楚。
这要是搁现代江致然生活的时代,那自己妥妥的经纪人呀!手底下都是漂亮的练习生,想想江致然忍不住‘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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