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心照不宣

屋外雪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落在掌心，便成了来自天国的净水。

顾北在林雪月与顾夫人谈话时，便被顾清打发走了。现在，顾府外边唯林雪月一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林雪月回首，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阿娘很喜欢你，若是今后有空，多来顾府玩玩，这儿离林府也近。”顾清说道。

林雪月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怎么了？你要回塞北了？”

顾清沉吟片刻，点头道：“是，即刻便去。”

“木桑还没找着呢！况且才回来几日？”林雪月试图挽留，但她知道这无济于事。

“我吩咐顾北去找了，木桑外貌特征明显，找起来不难。”

林雪月颔首，早知道就不和她讲木桑长什么什么样了！

俩人联袂走出顾府。

顾清手下那两千多名士兵，已失了上阵杀敌的能力。浩浩荡荡千人归京，孤身一人策马离去。

只是……“为何还要跟着我？”顾清对林雪月说道，语气喜怒分辨不明。

“顾小将军不是答应过，要带我去塞北的吗？”

周围几个塞北的士兵听闻，虽面上依旧严峻，但内心不免嗤笑这个女子，将战事当儿戏，前线可不是你刺绣缝衣的地方？顾清就是哄哄你的！

“我何时……”顾清正当要反驳时，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刻的场景。

“那是我胡乱说说的……”顾清面露囧色。

“阿清带有‘顾小将军’的名号，那便是才能、品行都得到了一定的认可。难道小将军可以许下承诺，镇守大靖边塞，却连小女子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吗？”林雪月开始有些无理取闹了，“连一个小要求都答应不好，其他的还谈什么？”

顾清不是不想让林雪月跟着，若是塞北太平，她愿意日日带着林雪月，山川四海，碧海峻岭，神州大地，趁年华正好，走一遍也无妨。

但此刻却不行，塞北士兵让她即刻回去，就是又发生了什么坏事，不然也不会年初一就扰了人家的心情。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我顾清一身坦荡荡，唯塞北一锁栓足。”顾清说道，“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沙场上瞬息万变，你去那……不安全。”

这些道理林雪月都明白，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待在京中，她想待在顾清身边。

曾在江南，她不明顾清所说的墙高到底有多高。现在她知晓了，墙高城也深。人们欢声笑语，却依旧沉闷。

“所以，不论怎样，都不肯带我去？就因为要让我这一条贱命不被蛮子拿走吗？”

“雪月，不必这么说自己……”

“算了顾小将军，”一旁的塞北将士觉得俩人歪歪唧唧，不耐烦道，“这丫头要跟着便跟着吧！反正到时候见着血哭哭啼啼地嚷嚷回来，也没人送她，后悔的就只有她自己！”

顾清不想带着林雪月，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满含不情愿地与自己告别。

她缓缓叹出一口气，道：“你需要准备一下吗？”

“不必！两手空空去，才能衬托出小女子我安之若素，任它是暴雪还是沙尘，我都无所畏忌！”林雪月说道，“再者，家父估计巴不得我跟着阿清走呢！”

林雪月脸上表现得风轻云淡，实则乱了心率。

木桑给她一张难解的图纸，塞北不乏足智多谋的军师，她自可以将这纸交给顾清去参谋。

她干吗要冒着缺胳膊少腿的风险去塞北？

顾清也是，分明可以直接调转马头，一骑而去，却偏偏要拖延片刻与林雪月讲话，还听取了那个下属的意见。

她干吗要带上一个战斗力为零的女子？

大概就是因为那份心照不宣的情谊吧！

踏悠：谢谢观看！

踏悠：“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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