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归期日至

顾北被林雪月问得不易觉察地木了一下，京中鲜少有人关系顾清是否安好，他们更多在意的是仗是否打胜。

那些人登门拜访，寒暄过后，就问顾夫人塞北怎么怎么样，只字不提顾清。

顾夫人也能理解，但她是一个母亲，有时又会自私一下：大靖江山的稳固，也有我女儿一份力，怎么就没人关心一下她？

“清儿是他们的上司，能有什么事？”

“也是，”林雪月淡淡道，“是我莽撞了。”

这倒是给顾北整不会了，“……有什么莽不莽撞的？既然姑娘是清儿的朋友，那就不必拘谨这么多、在意那么多细节。”

顾北说着，带她来到客厅，坐在长椅上闲聊一会儿。

须臾，顾清带着一身寒气从外边走进，一脸凝重。林雪月和顾北也随即收敛笑容。

“小北，我可能今日就得回塞北了……”顾清嘴唇微动，艰难说出这短短十几个字。

顾北颔首，表示理解，“那顾夫人那边怎么说？”

想到母亲那张芳华不再的面容，想到她那苍苍白发，顾清神色不自主地黯淡下来。

“这个……”才回来没几日便走，难以开口啊！顾清思忖片刻，张口却是另一个话题：“雪月见过阿娘了吗？”

顾北和林雪月一致地摇头。

“那便先带雪月去见一下阿娘，小北和我在外边稍微商讨一下便可。”顾清说道。

于是林雪月就如顾清所愿，见到了顾夫人。

顾夫人面上虽留下来担忧与岁月的痕迹，但仍抹不掉那一份慈爱。

和林母不一样，她仿佛是真真切切地在看一件世间难得的珍宝，眼底盛满了对其来之不易的珍爱。

“顾夫人，小女子林雪月，双木林，风花雪月，顾清的朋友。今来给您拜个年！”林雪月笑道。

“林雪月，雪月……”顾夫人念着这个名字，直到自认为已铭记于心，方才停下。“没想到清儿也能交到朋友啊……”她说着，目光仿佛看到了过去，变得澄澈辽阔。

没等林雪月开口，她就自顾自道：“你和顾清一起，得先明白她那个德性。虽然我们母女俩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终究是我把清儿带到人间……

“她小时候，原本有个哥哥，后来死在北蛮乱刀下，她就被顾将军带到了塞北……”

林雪月没有出口打断，静静地听着，她对顾清小时候知之甚少，所以兴趣也会更浓。

“她自小性子就倔、脾气不好，调皮得很！后来去军中待了两年回来，就变了，变得那么不近人情，不粘着我，不和京中的小女孩玩，还总把她们打哭……

“我问她为何这样做，她就冷不丁地说，我看她们不爽，嘴巴欠揍。我当时就想一个小孩子嘛，说的话能有几份真？又有几份假？

“倒后来京里越来越少的人和她往来，她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顾小将军’，我还担心她今后孤身一人，一直找不到朋友呢……”顾夫人说着，眼底变得湿润，仰起头眨几下眼，接着道：

“雪月啊，若是今后顾清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尽管和我说。你别看她威风凛凛地策马驰骋，但也就那一人一马……”

林雪月点头，道：“顾夫人不必担忧，这段时间我和顾清相处，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是啊，非常不错……你们都是很棒的女孩。”在顾夫人说话间，顾清便推门进来。

“阿娘。”顾清唤了一声，便在林雪月身旁坐下。

顾夫人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如初升朝阳般温暖。

既然顾清来了，那自己一个外人待在这也不合适。林雪月想着，就起身道：“我先去外边逛一下。”

“好，别走远了。”顾夫人像叮嘱孩子一样对林雪月说道。

“阿娘，我……”顾清开口，却被顾夫人抬手制止。

外边来了几个塞北的将士，即便顾北不开门，顾夫人或多或少可以猜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过了，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归来。”顾夫人说道，语气轻柔舒缓，似哄小宝宝睡觉一般。

顾清鼻头有些许酸，“放心，下次和爹爹一起回来！”

顾夫人听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雪月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我感觉，她骨子里有着和清儿如出一辙的性子……”

踏悠：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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