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七:鬓边不是鬓边不是25（民国，京剧，异国情缘）

——还有谁不怕死？——

郑原木借商细蕊改戏词的事，话里有话地点到程凤台，被瑞希给戳穿了。

程凤台把目光从戏台上收回来，对郑原木说：

程凤台：“您说的是我也没关系，其实啊，我知道郑会长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程凤台：“我也知道你们走一趟，到底有多少利润，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现在国难当头，是个血性汉子都应该站出来保家卫国。”

程凤台：“其实五成利润并不多，您要是再犹豫不决的话，我可就要加码了。”

程凤台的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浅浅笑意。

郑原木听了他这话，知道彻底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心疼得直啜牙花子，

郑原木：“商老板这场戏却是给我演砸了！”

郑原木撑着拐杖，皱着脸懊恼了好一会儿，最终对程凤台说：

郑原木：“对了，二爷，那咱们……改日再聚吧。”

程凤台一点也不做挽留，点了点头回道：

程凤台：“您慢走。”

瑞希也跟上一句：

Reese瑞希“郑会长再见。”

郑原木匆匆点了头，领着伙计逃也似的走了。

瑞希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道：

Reese瑞希“他早知道商细蕊改词的事，想要借题发挥，才请你到这来听戏的。现在弄巧成拙，反倒怪起商细蕊来了！”

程凤台笑了笑，说：

程凤台：“他能坐稳北平商会会长的位置，可见是个老狐狸了。”

这时，一个男人直冲向茶楼柜台，抢夺过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

一个伙计喊着：

仆人：“这位爷！您可不能乱来啊！”

然而他们只是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拦他。

男人提着水壶，经过瑞希和程凤台的身边，气势汹汹地冲向戏台，嘴里狠狠地骂道：

某男：“让你不下来！我让你不下来！”

他一扬手，将水壶里的茶水泼向台上，

商细蕊依旧在从容地唱着戏词，茶水泼到他那精致昂贵的戏服上，他却没有避让。

某男：“下来！下来！”

某男：“我让你下来听见没有？！”

某男：“你下来！”

台下所剩不多的观众们朝戏台围拢过去，有人开始往台上扔瓜子果皮。

瑞希和程凤台走进人群，程凤台一把拽住那个想要往戏台上爬的男人，拦住了他。

程凤台：“哎！这位兄弟，不用那么激动吧？有话好好说嘛！”

瑞希这才看清那男人的脸，想起刚刚在台下最先带头起哄的就是他。

他的表现太过激动，攻击性很明显，看起来不像是恨商细蕊改戏词，而像是恨商细蕊本人。

男人梗着脖子，恨恨地说道：

某男：“他糟蹋了杨贵妃，就该揍一顿！”

瑞希走到那那人面前，抚掌笑道：

Reese瑞希“真是感动啊！杨贵妃早死了千百年了，还有人这么为她操心。”

程凤台拽着男人的袖子，面对这个刚刚就要愤怒地上台打人的男人，开起了玩笑，他说：

程凤台：“糟蹋杨贵妃的，明明是她那个扒灰的公爹呀！”

瑞希和程凤台的插科打诨都是笑着的，男人有点蒙，却并不怕他们，于是甩开了程凤台的手，道：

某男：“你算干嘛的？再啰嗦，老子连你一块揍！”

说完又要往台上翻。

程凤台又抬手把他拽了了下来，推了他一把，道：

程凤台：“听不懂人话是吗？爱听，坐这儿听。不爱听，滚蛋！”

程凤台的神色严肃起来，眼神中带着警示的意味。

可那男人是常年在街头打架的混子，最不怕别人威胁挑衅，他不屑地笑了一下，抡起拳头就朝程凤台的脸上揍了一拳。

围观的人里有人叫好：

戏迷：“打得好！”

戏迷：“就该打他！”

程凤台抬起头，摸了摸嘴角，发现流了血，

程凤台：“你敢打我？”

男人恶劣地笑着，盯着程凤台挑衅地问，

某男：“嘿？怎么着？”

瑞希默默走到戏台边，捡回了那只被扔到商细蕊脚边的茶壶，

抬头的时候，看见商细蕊担忧的视线，才知道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台下的闹剧。

瑞希俏皮地冲商细蕊眨了眨眼睛，转回身来，面不改色地将茶壶摔在了那男人头上。

一声陶瓷碎裂的脆响，伴着男人的惨叫在戏院里响起。

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脱下外套准备报一拳之仇的程凤台也愣住了。

商细蕊又开始专心唱戏，弦师们愣了几秒，接着拉起了弦子。

这是他们的规矩，台上的角儿只要开嗓，他们就得拉弦，旁人杀人放火挨枪子，都与他们无关。

瑞希冷眼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头哀嚎的男人，一地的白底青花碎瓷片和殷红血液，触目惊心。

Reese瑞希“何必跟他废话呢？”

在场的人听见她冰冷轻柔的声音慢慢吐出的这句话，都觉得毛骨悚然，莫名地害怕。

一个人率先反应过来，喊：

某男：“老大！你没事吧？”

人群这才惊醒，观众看客们一窝蜂地往戏院外逃。

然而有几个人却向倒地的男人扑了过来，有的则作势要打他俩，为“老大”报仇。

瑞希伸手在腰间摸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一个朝她扑来的男人的脑袋，

Reese瑞希“还有谁不怕死？”

见到枪，叫嚣着的混混们都不敢动了。

汇宾楼的管事带着几个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管事：“快快快！都给我抓起来！”

提着棍子的伙计们把闹事的混混们都按了起来。

管事人关切地凑到程凤台身边问：

管事：“程二爷，伤着您了？”

瑞希收起枪，指着地上趴着哀嚎的混混头子，对老板说：

Reese瑞希“他还没死呢，你就不管了？找人送他去医院包扎吧。”

管事忙应道:

管事：“哎，快快快！把他抬走，送医院！”

立即有伙计来，把那人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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