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邀请（下）

下午五点，庞明的报告。

“与波洛克有过往来，且过去半年内曾买卖过机甲兵装的组织或人物有以下三者。第一是维特南组织八面佛，第二是泽潘的黑龙帮，第三是挼色国企业家，叶戈尔·阿卡济维奇·伊兹沃斯基。”

“根据我们的查证，伊兹沃斯基是波洛克重要干部阿纳托利·伊娃诺维奇·法明岑的外甥。法明岑目前待在监狱里，伊兹沃斯基是不可能与这个舅舅联系的。”

接着是欧阳泉小组的马志恒报告调查进度。

“黑龙帮，是泽潘国二战战败后由右翼分子残党组织的黑社会组织，带头大哥叫奥井陉，资料上的一览表是奥井陉跟他手下的照片、前科纪录及走私过的商品。”

众马一看，一览表上面的组织成员人数多的吓人。

“看得出来，在走私犯罪上，黑龙帮是现在东亚最庞大的黑社会组织，国安部第九局（对内保防侦察局）将其列为重点防治对象。”

接着是庞明组的徐一凡作报告。

“最后是关于维特南组织八面佛的资料，成员光目前查出来的就有二十二名，在走私圈儿里形成了一股新势力。”

屏幕上出现一些男人的照片及组织图。

“老大叫阮明贤，重要干部有吴得寿、阮廷勇等五名，这些人都没有前科，在四、五年前以合法方式入境，等到巩固了在洛斯利亚的地盘后，才邀集同乡的违法偷渡者，逐渐壮大势力。以流通量而言，目前黑龙帮占压倒性数量。相较之下，维特南组织经手的数量微不足道。但即使市占规模小，毕竟是机甲兵装的流通路径之一，这是明确的事实。”

“持续原本调查方向的方针不变，将重点放在黑龙帮、维特南组织这两股势力的监视上。以庞明组为中心，建立轮班制度。欧阳泉组提供给庞明组必要协助，同时持续关注武器黑市的动向。”

飞燕拉面馆里，庞明与欧阳泉正在一边吃着面一边着聊天。

庞明：“这阵子真是累。”

欧阳泉：“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的人手本来就很少。”

两人谈话期间，已经有两杯酒下肚。

庞明：“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喝多少酒，脸上也不会显现出来。”

欧阳泉：“虽然不会在脸上显现出来，但还是会在心里显现。”

有些人的感情不会刻意的露在脸上，他们会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埋藏在内心深处。

“泉，你觉得目前为止，那个组织的犯罪嫌疑最大？”

“照我来看，泽潘国的黑龙帮嫌疑最大，维特南的八面佛其次。”

“理由呢？”

“根据技术部列出的表格，荷普哥布林是在拆解后，通过多个渠道运进洛斯利亚内地的，维特南的八面佛没有能力做到。”

绝大部分刑警不会毫不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办案技巧或心中盘算。如何抢先他人一步立下大功，是刑警工作的最大动力来源。但庞明与欧阳泉的相处模式与一般刑警颇有不同。一来特勤队的环境风气与传统的警察部门不同，这也对调查员们的处事方式造成了影响；二来这两名年轻小马的个性都比他们自己想的还要忠厚老实得多，更重要的一点，是两马在身为警察的观念及办案立场上颇有相知相惜之处。两马都是受到霜星招募时答应加入特勤队的，光从这一点上看，不难想像两马思想上的共通。

晚上八点，特勤队会议室。

庞明组的徐一凡作报告。

“维特南组织目前没有任何明显举动，前天有两名维特南组织的成员因酒驾被交警抓捕，至于阮明贤等核心成员，则没有什么动静。”

接着是庞明作报告。

“奥井陉等黑龙帮的主要干部昨天在洛基尔萨的善缘饭店与两名泽潘旅客密会。这两人的姓名分别为小林一郎及泷泽宇华。经我们与泽潘警视厅当局联系，确认这两个人都是黑龙帮的成员。这群人在洛基尔萨的密会很可能涉及不法交易，目前正严密监视。”

接着是欧阳泉的报告。

“关于黑龙帮及维特南组织八面佛的交易纪录，请参照附件表格，上头列出目前查到的交易商品及交易对象等细节。这两个组织的交易商品似乎都以重火器为主。至于机甲兵装及相关零件、附加配备的交易状况，目前还在深入追查。两个组织的嫌疑都相当重，现阶段我们无法证实恐怖分子使用的荷普哥布林到底来自哪个组织的供应。”

接着是海来的报告。

“克里斯托弗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就在一小时前，他打到我的私人手机，说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到圣元罗大酒店的天台VIP餐位。”

霜星：“看来只能当面问清楚对方的来意，本杰明，莱莎。”

本杰明＆莱莎：“在。”

两人同时起立。

霜星：“你们两个提前一个小时进入酒店，本杰明到天台上，莱莎在一楼电梯附近守着，随时监视克里斯托弗，确保海来的安全。”

本杰明＆莱莎：“明白。”

翌日，顶着秋高气爽的天候，海来来到了圣元罗洒店，在指定时间内抵达到天台的VIP餐位。

本杰明与莱莎提前抵达现场一个小时，坐在入口附近的桌边，假装看着报纸。

店内外国小马不少，他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也不突兀，莱莎则是守在电梯间的附近。

克里斯托弗坐在窗边，他是个嘴上蓄着胡子的老绅士。灰色头发整齐地伏贴头上，身穿不起眼的衬衫及朴素棕色西装外套，既像观光的客人又像商务人士，却又两者都不像。

克里斯托弗一看见海来，立即起身说道：“你好，海来小姐。”

“你好。”

两人用汉语交谈，并且没有握手。

服务生走上前，克里斯托弗点了杯冰咖啡。

“你知道吗？冰咖啡是距今大约一百年前泽潘神户的小马发明的喝法，每次进泽潘国的咖啡厅，我总是会点这玩意儿，毕竟在其他国家是喝不到的。”

“现在你知道了，洛斯利亚的酒店里也有。”

海来点了瓶青岛啤酒。

“咖啡豆这种东西，起源于埃塞俄比亚，现在欧美的小马们，喝的咖啡几乎都是人工合成的次品，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美小马大肆发展重工业，你知道造一辆汽车燃烧的汽油，会对大气造成多大污染吗？造一架机甲兵装所产生的污染，可是相当于燃烧十吨树木。”

“嗯……那只是欧美国家小马技术滞后，我们洛斯利亚就没有这种问题。”

“不，你们同样有问题。”

“那你说说看。”

“你们发电采用煤，首都开设大量工厂，汽车流量大经常交通堵塞，这对环境的破坏比欧美国家的小马是半斤八两啊。”

“不，欧美小马从上世纪十五年代就已经进入了工业时代，当时英国的小马民大量死亡，首都被称为【雾都】，都开始死小马了，而且欧美小马对世界环境的污染长达一个世纪还要多，你跟我说我们跟你们欧美国家小马半斤八两？”

克里斯托弗道：“海来小姐，我说不过你，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怎么样？”

“外面？”

克里斯托弗眯起双眼，望向窗外的辽阔景色。

“天气这么好，我们到外面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如何？”

海来迅速在脑中思索着答应还是拒绝，如果可以，最好让刚刚的话题维持。一旦拒绝克里斯托弗的提议，他很可能会改变话题。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洒店周围马潮众多，环境条件与店内并无多大差别。

“好吧。”海来回答。

本杰明假装阅读报纸，眼角余光注视着结完帐后走出店外的两马。

莱莎应该在电梯间附近守着才对。

一分钟后，本杰明极为自然放下报纸，起身走向电梯。

电梯前数名客人正在等待。不久后电梯抵达，本杰明亲眼看见海来与克里斯托弗走进里面。在门合上前，又有三名客人走进，分别是一对小情侣，一名青年。

本杰明一等到电梯门完全合上，就迅速闪进旁边另一座电梯。

“莱莎，海来跟克里斯托弗进了A电梯。”

“收到。”

电梯抵达一楼后，电梯门开启，里面的小马们走出。

海来与克里斯托弗走到圣元罗大酒店门口。

莱莎迈着落落大方的步子走向柜台，酒店接待员带着微笑上前招呼，莱莎看了他一眼，蓦然转身望向门口，确认两人走出门后的前进方向。这时，本杰明来到她边上。

本杰明：“目标呢？”

莱莎：“出了大门往左。”

两人在迅速交谈完后，快步离开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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