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玄凌不动声色的掀开帘子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人,脸朝着书桌,正低着头极其认真的写着什么,满头青丝披在背后,许是正欲就寝的缘故,只用了一根发带将那青丝轻轻的挽住。
烛光在桌上摇曳着,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辉,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的她身旁似有烟霞轻笼,非尘世中人一般。
玄凌眯了眯微红的眼睛,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轻声道:“怎么又在抄,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夜里烛光容易迷眼睛。”
宜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一顿,那用簪花小楷抄写的经文上,赫赫然的出现了一抹黑点。
她缓了缓心神,才扭过头来,行了一礼:“皇上怎么来了?”
玄凌突然笑了一下,眉目间有些少见的缱绻:“来看看你。”他的嗓音有些低沉,随着他话语间还隐隐传来一股酒香味。
宜修看着他那略微飘散的眼眸,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略微不适的缩了缩肩膀,心中十分明了,他喝了酒,不同于酒桌上的推杯换盏,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成这样。
喝成这幅看似清醒,实则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哪儿的模样。
“皇上喝醉了。”她垂了垂眸,语气带着三分清冷。
玄凌闭了闭眼睛,而后将手撑在了宜修木椅的把手上,似乎因为喝了些许酒的缘故,导致他脑子如今有些发蒙:“小宜?”
“皇上?”
“小宜……”
宜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臣妾在此。”
“你怎么?不唤我名讳了?”
“礼不可废也。”
玄凌听到这,也跟着点了点头:“唔…也是,礼不可废。”
宜修看着他这幅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虚扶了他一下:“皇上醉了,回宫歇息去吧。”
玄凌只觉得头有些晕,连带着眼前的宜修都是轻飘飘的,低着头抓住了那只虚扶着自己的手,她的手生的很小,也很少见,不仅指头小小的,连带着掌心也是小小的,秀窄修长,指甲散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可他却半点也没将视线停留在她的一双玉手上,反倒是钳住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皓腕,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吐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天天都不带着那对双镯?”
宜修用力的抽了抽被他抓住的手腕,却怎么样抽不出来,只好轻描淡写的回道:“戴着繁琐,便摘了。”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抬着眸子,一股可怜又委屈的神情,直直的盯着她看:“你好久都没戴过了。”
宜修收起了唇角边敷衍的笑容,冷声道:“皇上喝醉了,回宫歇息吧。”
玄凌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眼眸闪了闪,直接扯着她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宜修被他一扯,不由得一惊,连忙转过身去意图离开。
可还不等她抬脚,她的腰间就多了一双男人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纤细的腰肢给紧紧箍住了,让她半点也动弹不得,紧接着身后男人火热的身躯也贴了上来,宜修被吓得一颤,开始轻轻的挣扎了起来。
玄凌却并不觉得她的挣扎是真的想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便笑着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小宜……”
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忍不住颤了颤,不着痕迹的想要将身子远离他,却似乎被他察觉到了,于是他不过抬手轻轻一搂,将让她重重地撞入他的怀里。
她不挣扎了,也不再惊慌失措,只是脸色依旧煞白,娇软的身子僵直在他的怀里。这让玄凌心间一柔,满是怜惜:“我们做夫妻好不好?”
宜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因为她心中半点旖旎都没有,反而还觉得厌恶至极,厌恶他这幅故作深情的姿态、厌恶他从前的狠下杀手、甚至厌恶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涎香:“臣妾身子不适,恐要扰了皇上的雅兴了。”
玄凌愣了愣,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身子,鼻尖在她颈脖上嗅了嗅,呢喃细语道:“我如今是皇上了,没有人能够在威胁我了…小宜,你别怕……我们恩恩爱爱的做夫妻,往后在生一堆孩子……”谁都无法威胁我了,朱家不会在逼着我去母留子了,也不会逼着我,让我在你和孩子之间选一个了。
最难熬的那五年已经过了,往后就是我们恩恩爱爱的日子,谁都无法介入我两,没有人能介入我们,而且…而且我再也不用对你假装无情了……
怀里的身子馨香柔软,和他的身体无比契合,仿佛生来就应该如此,掌心的小手柔若无骨,更是让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他知道,自己或许吓到宜修了,毕竟她总是这么胆小,像一只胆小的小白兔一样,他应该将她给松开的,但他舍不得,只想这么抱着人说话。
他当年的冷漠来的莫名其妙,而如今的热情也来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到让宜修根本就无法得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且经历过从前那些事后,更是令宜修无法再相信他,她愈发焦躁的推了推他的身子,再一次的冷声道:“皇上醉了。”
喝醉了的玄凌三番两次被她如此冷言冷语的回绝,一时间也有些隐晦的难过和恼羞,朗声叫道:“我没醉!”
“你醉了。”
玄凌松了松手臂,迫使她转过身来,凝眸看着她,脸上一副阴沉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直到过了许久,才突然将她拦腰抱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踏进内室,将她丢在了榻上。
男人温热的躯体覆了上来,在这一瞬间,宜修产生了一种逃无可逃的恐慌,他是那样高大有力,将她囚在怀里的时候,她根本连一点儿挣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此时又将头回到了在她颈脖上,在哪耳边轻轻的喘着气,灼热低沉的嗓音带着震动钻入她的耳孔,令她浑身发颤。
手掌灼热,滑过一道道细腻的肌肤,慢慢的,玄凌发觉,她似乎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躺在那,任他胡作非为。
指尖微动,他摸到了一个小结,之后轻轻一拉,便露出了里面的美妙风景……突然,他停住了动作,浑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布料。
那是一件素白色的兜衣,一点花纹都没有,素净的可怕,素净的渗人,又小又细的带子轻轻的从她胸前延伸到了锁骨上,再到脖子后面,绑起了一个结,那纤细的颈脖上,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素小衣、素外裳、素头冠,素鞋履,此乃大周朝女子丧服四大要素,从前在王府里,宜修便总是穿着素净的衣衫,那时的玄凌只当她是因为念佛的缘故,所以衣衫首饰一切从简。
可如今就在他方才扒开她外衫后却见到一件白色的兜衣时,才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带着酒都醒了半分。
她的父亲朱谨行尚在人世,母亲也安好,而丈夫也平安的很,她的丧服是为谁穿的,不言而喻。
他五年不敢碰她,生怕她再次有孕,又让她一个庶女成了她嫡母的眼中钉,却没想到,在他没有碰他的这五年里,她日日都在外衫之下,穿着丧服。
祭奠那个死在五年前的……
他想到这,连忙抬眸朝她看去,只见她乖乖的躺在那床榻上,正睁着一双乌黑的杏眸,含着讥诮和冷漠看着自己,犹如寒夜里最冷的月,令他只感觉到冰凉入骨,望而生畏。
“皇上,你怎么停了?”她的嗓音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来自报复的隐晦快意。
让玄凌不由得一阵惊慌,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心虚,双目猩红,脸上苍白的犹如大地间的第一场雪,就连从前红润的薄唇都失了几分颜色。
他有些惊慌失措,更有些惊恐万分,几乎是疯了一样松开了她的手臂,猛的翻身下床,狼狈不堪的离开了她的关雎宫。
作者: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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