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跌跌撞撞的逃离了她的寝宫,此时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莹莹的光辉洒在了御花园里,园中静悄悄的,一阵微风吹过,连带着树叶都沙沙的摇曳着。
一阵眩晕,他下意识的扶住了身旁的景物,却不料抓空了手,踉跄之下,差点摔在了地上,酒意在他脑中不停的翻涌着,似乎要破颅而出。
夜里的微风吹在了他身上,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又想起了方才那一幕,那一件白到渗人的兜衣,和那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眸,他突然笑了,笑的很剧烈,一双眉毛死死的皱在了一起,显得很滑稽。
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肌肉一阵剧烈地抽动,内疚、懊悔像虫子咬着他的心,悔恨的泪水划过脸庞。
她在恨他,她果然还是怨他的。
不过这也是,为什么不怨?为什么不恨?你当初抛弃了她而选择了夺嫡,不就猜到了会有如此下场吗?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怎么可能猜不出来…那个孩子是被他亲生父亲给“杀”死的?她恨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哪怕她看似放下的过了五年,可有些事依旧是无法忘怀的,有些人也依旧是无法原谅的……
那时他还没登基时,看着她那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还曾安慰过自己,安慰自己她如今已经放下了,已经对那件事情没那么耿耿于怀了,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其实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悄无声息的。
其实同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她性子倔强,虽然看着温吞,可却是个固执的人,也是个极其会自我保护的人,一但对别人产生了裂痕,无论那个人花多大的力气都补不上去。
不过归根结底,还不是他咎由自取?
他不该在羽翼未满时,便迫不及待的娶了她,若是…若是他当年没有娶她,而是如今夺得帝位后才娶的她,那如今的他便不会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也不会在委屈了她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若是。
他一直都很爱她,他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无法自拔了,雁栖湖中,小舟上,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他脑子里。
他无法描述在见到她那一刻的感觉,明明她那美若天仙的嫡姐就站在船头上,可他却一眼看到了她,只看得见她,那一瞬间,心脏突然窒息,紧张充斥大脑,眼睛再也移不开,一种宿命注定,不可违逆的感觉漫上心头,静静望着,一眼万年……
而她也曾爱过他的,在刚嫁给他那时候,那时候他们两人是这么般配…在很久以前,在他还没开始显露头角时,他们一起在雍王府里看书,一起练字,一起呷茶,一起赏花,一起骑着马儿在九安山上郎情妾意,走过最美好的三年春秋冬夏。
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只等着人生像一张早已绘好的漂亮画卷那样,慢慢展开,可是那些个前尘往事,那些在海中言笑晏晏的欢乐之声还在耳边回荡着不肯消散。
他本以为会事成之后,他会有弥补的机会,能重新回到那段幸福的人生,可谁知,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却使他幻想中的这幅画,被涂抹得面目全非,再看不出当年的颜色……
很多事情都是时机出了问题,就差那么一点点,命运的齿轮没能准确咬合,原本可以美满,最后只成遗憾。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这世上,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弥补的机会。
……
门外的剪秋见玄凌这般脸色不好的离去,生怕是宜修不知哪儿惹怒了他,连忙跑进来问道:“娘娘,怎么了?!”
宜修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默然不语的系上衣带。
不明所以的剪秋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娘娘?”
“没什么,只是帮他想起一些往事而已。”她说话的语气一直是这般轻言慢语的,总是透露着一股温柔的气息,只是在这一刻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一股冷意。
像是一张又大又软的冬被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银针,不寒而栗。
剪秋一愣,瞬间知晓了她的意思,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服侍着她,整日待在一起,若是不论出身,也勉强算得上半个知心好友了。
只是体谅是一回事,希望她往后余生快快乐乐的又是另一回事:“娘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放不下么……”
宜修面无表情的将腿从床上放了下来,那一双雪白晶莹的小脚轻轻的踩在了地毯上,十个脚趾的趾甲都作淡红色,就像十片小小的花瓣一样。
“平日里,我也觉得我放下了,可是每每当我看见他时,我便知道了…其实我对那些前尘往事并没有释怀,也并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些刻在我灵魂深处的怨恨和悲痛。”
“我只是尽量让自己别想起罢了……”放低嗓音时,她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决绝的腔调,凄美却又止不住的悲凉。
剪秋看着她这一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痛,轻轻的走到了她身旁,蹲下身子柔声道:“奴婢只是希望您能释怀,遭受良心谴责夜夜都睡不安稳的那个人,不该是您……”
“您这几年日日吃斋念佛,善有善报,小主子如今也一定投胎转世,去过好日子去了,您别想太多了……”
宜修低头看着她如此忠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红了眼眶,泪水似要涌出,却又硬生生的被她憋了回去,哽咽着道:“可是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我的辉儿呢?”
她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连带着她那乌黑的瞳孔都变得迷糊不清:“剪秋…你知道吗?我用五年的闭口不谈来苟活,而他却用五年的时间来遗忘。”
“用五年的时间来抹杀掉从前他所做过的一切!仿佛时间真的能冲刷掉那些过往年岁里令人发指的回忆……”
剪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掌,指尖纤细,白嫩修长,和她的粗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温度也是和她卓然不同的冰冷:“娘娘这些年憋的太苦了,您接着说,剪秋在听着呢。”有些痛需要诉说,需要发泄出来,才能缓解,有些人需要常谈,才会放下,才会漠视。
“其实我知道的,那天夜里,他一直站在门后面,我从门缝里看见了。”宜修说到这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笑的落下一滴泪来:“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可我依旧不相信他会有这么狠心,辉儿死后,我迟迟不肯盖棺,就是在等他出现,等他…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掩饰都好……”
她眼泪一直不停的流着,那些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哭泣的人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连带着嗓音都有着嘶哑:“可是我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来给我一个答案,哪怕是用谎言来哄骗我的答案都没有……”
“到后来,我才慢慢想通了,这世上有些问题啊,沉默就是答案,闪躲就是答案 没有主动就是答案。”
剪秋双目通红的看着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轻声说道:“娘娘,其实有些事并不能一概而论的,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都有在暗暗的关怀你,从前在王府里的时候,您病了那时,他也曾夜半踏着风雪来看过您。”
“我们那时缺了什么,小哲子总是能拿来最好的东西,奴婢猜测,他总是能拿到那些东西也是因为…他是皇上安排的人。”
“三年前中秋家宴那次,皇上派人燃着好几个时辰的烟火,整个府里的主子都跑出去看,可那时您却没出去看,只是喝着盘中的金镶白玉汤。”
“奴婢瞧得清清楚楚,空无旁人的大厅里,您眼里只有汤,那时的皇上,眼里却只有您……”
宜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疲惫和笃定:“或许不过是顺路探视、凑巧、和你的错觉而已。”
“娘娘……”
“剪秋,他不爱我,又或许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顿了顿,接着面无表情的道:“因为由始至终,他的爱意来的太莫名其妙了,去的也莫名其妙,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在对着木桩演戏而已,就算换了个女人,他一样会表现的如此深情。”
“在好久以前,我刚嫁进雍王府时,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会愿意娶我?那时他告诉我说,他从前在雁栖湖上见过我,说我抱着一只小兔子的模样,可爱极了。”
“那时我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是在说我可爱,还是那只兔子可爱?那我如果没有抱着小兔子,你还会觉得我可爱吗?”
宜修低下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剪秋,冷声道:“他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其实那时我就觉得有一丝不安了,他到底…是爱上那一个坐在小舟上抱着兔子的女孩,还是我?”
“只是那时我还年幼,虽觉得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在继续问出来,只是朝着他道了句,如果将来我问起来你这一个问题,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的心有多么不愿意,也要骗骗我,不许沉默。”
“我不喜欢沉默,我要的是说的明明白白,爱意也好,厌恶也罢,我只想要直言直语,我不要那些什么藏着掖着的。”
剪秋一愣,忍不住抬眸看着她,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可是有些爱,有些情,是无法从口中说出来的……”
“为什么不说出来?爱是需要说出来的,需要被人感受到的,若是整日藏在心底,那谁又知道呢?”
剪秋突然低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掌,轻声细语的道:“是…娘娘说的对极了……”
宜修突然抓起了她的手,似是魔怔了一般,对着剪秋道:“剪秋,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他如今表现出来的后悔,也不过是在怀念从前那个一心忍他摆布的宜修,故作深情的原谅自己而已!”
“我们不要被他骗了,千万不要在被他骗了。”
“娘娘……”
“他这个人,讳莫如深、冷血无情,最会端着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来骗你了,就像从前骗我一样,那年桃花树下,不知对我说过多少动人心弦的誓言,什么“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什么“愿如此镯,朝夕相见”可最后呢……”
“不过是拿着这一套说辞,又去骗了我那傻嫡姐和慕容家的女儿罢了。”她越说越激动,觉得她自己这番说辞,就像是那句话一样 —— 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她所受痛苦的深度。
可其实,当一个人受到过伤害后,她对事情和对人的鉴别力就会衰弱,鉴别力衰弱时,往往偏见就会占上风,她将曾经的记忆当作一道闪电,劈进岁月这条河流的堤坝上,将那巨大的断石摔了下来,阻挡了从前所有美好的过往。
这些年来,她渐渐平静、克制、朴素、不问、可同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理、和不释怀……
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可这一对镯子呀,一只被她放进了她孩子的棺木里,埋在了远离京城的九安山上。
而另一只则被她亲手埋在了雍王府里,埋在了当年她刚嫁进雍王府时,玄凌亲手为她种下的那颗桃树下,连同她的一缕断发,长眠于地下。
此双镯的宿命,藏着她的决绝。
若这么多年来吃斋诵经的那一颗诚心被上天知晓,她也只求上天能听见她的祈祷,同他下辈子,下下辈子,直至永生永世,都再也别相见!
葵花宝典:让他练我吧!我专治自以为是的男人。
东方不败:你跑错片场了,宫斗剧里没有武功!
作者:脑洞大开的我:原创穿越女主对着东方不败怒吼道,个鬼啊!我以为我穿过来当这个什么破公主是要和亲,或者和驸马相爱相杀的!结果谁知道我父王有一天拍着我的肩膀说:孩儿,你今晚睡觉要小心一点,因为今晚有一个叫叶孤城的和西门吹雪的说要在我们紫禁城上打架!
作者:😂😂😂近日来这个脑洞一直在我脑中徘徊,害得我这一篇都写不虐了!
琴酒:嗨,我出来混个眼熟,看一下谁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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