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等身手办

“你把我放进这里面当模子好给你造人免得寂寞？”

乍一听走乂似乎毫不畏惧那可能被被欧拉飞的可能性。当然，这份勇气来自不怕死的也没法死的贱人特性，还有这话口出时，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危险性。

听见这个问题，女臣倒是不怎么激动，平和地解释道：“首先，不是我把你放进去的……”

“啊——啊？”这代表走乂非常不相信女臣现在的这套言辞。

“作者可以凭空变出点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纠结什么。”走乂连问题都没问，女臣就解释了他心中所想。

“啊——啊？”

“您活了两百来年了，看着我喝茶少说就有七八十年，现如今都得小儿麻痹症了，就一次都没注意过？真当我变魔术把茶水变出来的？”女臣说完顿时心里舒畅了不少，兴致大发，甚至想欧拉走乂一顿。

“呃——对。”走乂就坐在土棺材的一角，痴痴呆呆流着口水回答道。

女臣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背对着走乂说道：“唉，算了，我接着讲明白吧，要不是被指名道姓地说不能打你，你可能就得在书柜旁边睡觉了。”

女臣话没讲完，走乂就猛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忽闪之间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变了，眼睛炯炯有神，头发干净清爽，挺胸抬头气质不凡，大喊：“在下洗耳恭听！”

显然，女臣调教得很成功。

走乂依旧很怕打。

“好了好了，把这东西的棺材盖拿下来。毕竟难为您老了，我尽可能讲细点儿……”说着，女臣慢走几步，坐会沙发上，“哈——”地长舒一口气，嘀咕道：“果然还是沙发舒服。”

“欸，您这哪里话，我干点事情是应该的呀，不能每天懒懒散散您说是吧。”一个蛮横得无理，一个恭迎又奉承，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才怪！

这种互相奉承的场面顶多打打趣，没人会相信对方是说真心话的，更多的是嘲讽与给无趣的生活增添一丝有趣的光彩——貌似这丝光彩并不光彩。

……

走乂把棺材盖轻轻放在地上，传出一声“叮——”的回响，久久绕之不去。

“报告，女臣先生，任务完成，请问我可以坐下了吗？”

还没等女臣回话，走乂就在说话间三步并两步走乂，径直躺回了沙发上，低着眼看漫画，一身痞子气闻着味儿都能感觉出来，沙发都快被传染了。

女臣甚至没斜眼看他，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女臣自己就做过不少，算是没资格批评走乂了——不过女臣只要想干就都可以干，毕竟人贱呐。

“再次声明，你，不是我放进去的，并且我也没那个能力放你进去”女臣特意在每个“你”字上都加了重音。

“那除了你，谁才能抵挡我这极端诱惑的魅力呢。”说话的时候眼睫毛呼扇呼扇地，都快把自己美死了。而且这话里不仅夸赞了自己，又赞美了女臣的自制力，令人赞不绝口，甚至想在他的脸上鼓掌以示鼓励……

女臣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没有实际行动，不过面部表情轻轻地抽了一下就足以证明他想打人的欲望了——很可惜走乂没注意到这重要的微表情。

“啧，鉴于作者能凭空变出茶水，你就该知道还可能整出点其它花样。”女臣耐着性子解释道。

“比如？”

“比如能突然在你嘴里变出二两屎，或者在你的脚上黏一块刚被吐掉的口香糖。”

“所以？”走乂似乎对屎尿屁梗产生了抗体。

“所以在你的身体各处都黏上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为什么是棺材状的……绝对是作者的恶趣味。”这……还真被说对了……

“所以那我做模具是为了干嘛？”

听着走乂如此干净利落地问问题，还异常地正经，女臣心里居然意外地有那么点不适应。

“大概是往里面灌土之后造出的人可以和你长得差不多，便于你玩弄的时候没有心理压力吧。”女臣思考了那么一秒，接着说：“反正跟玩弄自己是一样，应该不会被当成什么对人偶有性癖的变态，你大可放心。”

“嗯，好。”

“呃……哦。”走乂太过淡定以至于女臣有些没法接话。

由于天被聊死了，接下来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静寂。

期间两人各看各的书，各想各的话，十分和谐。

……

“女臣先生，您可否再告知与我……”

“我觉得走乂先生您，还是按平时的方式讲话吧，不然如此正经着实使人无欲沟通。”女臣也按走乂的说话方式正正经经地提出意见。

“呃……这恐怕有些许难办呐。”走乂摇了摇头。

“这是为何，可否请先生仔细讲讲，在下自当洗耳恭听。”依旧正经，不过手头上的本本已经合好平置于腿上，背挺眼正，一副认真的模样可是把那书生气发挥地恰到好处。

走乂似乎真的是发自灵魂的变质，面带笑意，礼仪尽至地恭应道：“姬兄过谦了，不才只是略有领悟，不及姬兄的十之其一，现在这般心境有所升华，多是托姬兄之福分呐。”

说着还抱拳拱手，礼让三分。

女臣作为文明人，虽平日里对走乂常有恶言相向，但也是走乂自作孽，引得女臣使他“不可活”。现在的“正经礼貌略韬文义版走乂”放着眼前，是真的打不下手，骂不出口，只好顺着话头来一次文明人之间的对话。

“诶咦，赵兄这是什么话？您是靠自己醒悟出一番新境界，并无姬某半点功劳，何必如此谦礼？依我看，赵兄应当说说是怎悟得的灵感，又有何所想，讲来与在下听听，共同学习，也是姬某的半世所处修来的福分。”

女臣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听走乂讲一些对于自己毫无用处的废话的。这种反客为主的提问，可以使走乂尽可能多地说话，以此捕获言语中的漏洞——毕竟话越多，发言者的本质就会暴露越多。再在直觉的辅助下，进而判断走乂还是不是那个从前的贱人，最后思考是否要以“欺君之罪”进行人格和肉体的双重打击。

通俗点讲就是——走乂再犯贱就揍他一顿。

“姬兄若是想听，在下讲来便是，也许会通篇无趣，姬兄可是确定？”文明人嘛，替对方着想很正常。

“赵兄但讲无妨。”女臣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不才便口拙了——话说刚刚与姬兄在土棺处的对话时，我是坐在那棺盖的一角，臀股刚一落实，脑子里便酥麻麻一阵刺痛，随即脑内空白了一段时间，清醒时嘴边还挂有涎水真是令您见笑了。”此时走乂一顿，女臣接道：“怎么会呢，相处多年这番面貌见过多次，怎会见笑呢？先生无需在意小生，只管讲述便是。”

“嚯，那就多有得罪了——当时脑子清醒过来，又做了些许不敬的事之后，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灸一般。因为忍受不得便调整姿势，谁知正坐之后无比畅快，心境得到了空前的解放，在那一瞬后欲罢不能。尤其是配合着文雅的谈吐——丝竹不能扰水，狂风不能撼叶。悠哉至极。”侃侃而谈，徐徐道来，女臣不得不承认走乂“长大了”。

“啊呀，赵兄此言甚是精彩，此乃……”女臣话未说完，走乂忽接道：“哎呀，这可不是嘛，都懂都懂，在这么我都不好意……”

这富有贱人气息的话一出口，女臣看都不看，直接“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走乂——“扑街”。

“唉，果然不该抱有期望啊。”话没说完，女臣就走到墙边用鞋尖打开活板门，按下书柜的开关。

打开书柜，上上下下看了两三遍，终于挑出一本书来，蓝皮金角，华丽，也很破旧。女臣顺着墙与书柜的三角区慢慢滑落在地上，从中间翻开书看着一片空白的黄纸。

“先生，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您新指定的唯一交流途径，我一定会把这泡在走乂的口水里让它不见天日。”女臣犀利而恶心的谈吐没有被刚刚文明的交谈影响丝毫——果然这种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

翻开的书页上，渐渐浮现出一段黑色的文字：“你说得对。”

以上，人与“书”的诡异交谈开始了……

“先生，请您解释一下走乂的‘假正经’状态和‘礼物’的关系。”

“‘棺’是以他为‘模具’，你为‘产品’所构造的消耗品，在与‘填充物’接触后单向输送‘产品’的意志。

另外，你的最初与他‘假正经’时并无差距，现在的意志是他与原本的你相融合的产物，即将诞生的下一个‘你’也将经历这种轮回。

不可逆。”

女臣没有纠结一些会很拖时间的问题，故问：“告诉我下一个‘礼物’是什么，先生。”

“这不是一个好问题，让人亲眼见到并惊叹，用自己的理解确定新的认知再被推翻才是有趣的……

所以，只能告诉你。

她是——布娃娃”

“好的，谢谢先生，您辛苦了。”尽管嘴上表达着感谢，脸上没有体现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起身，书由四指夹住，中指在书页之间，免得它合得完全。那还未合上的书页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六个字：“不用怕，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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