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林凌默默无语，也许疯娘早死了，在她丈夫走了后，她的魂魄也跟着走了，现在留着一具无魂肉体而已。

“唉，这女子活在世上就是艰难，若是没了夫家避佑，真是任人欺辱啊！”张大娘边给她擦洗边说。

林凌开口：“大娘她有些低烧，我看不太出来她得了什么病。”

“唉，没事的，她月事来了，她每次见红就这样咯。”张大娘说着又去翻月事带，给她系上。

林凌点点头，妞妞在旁边大大的眼睛看着疯娘，林凌走过去抱住她。

直到下午疯娘都没动静，林凌本来又想去看，张大娘给她盖好被子，说道：“医女姑娘，她可能又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可能别人给她喝了滥药，明天就好了。”

林凌就不再关注她了，三人吃过晚饭，林凌想要出去一趟，她想去买些粗布，张大娘嘱咐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妞妞期待的看着林凌，希望她带自己也去，但是林凌一会儿就要赶回来，于是答应给她买砂糖，妞妞也开心了。

林凌走在小镇上，自有的滋味真好啊，之前在严府中，这不能看，那不能转，现在林凌看看东，走走西，有些开心，这时她穿书之后，第一次真正的逛街。

晚风徐徐，心情棒棒。林凌看到了一家布料店，走了进去。

一个胖胖的大嫂，看到林凌笑着说：“妹子，这是来买些布料做什么呀？”

“嫂子，我买些粗布做外衣穿。”林凌回答她。

胖大嫂拉起一匹布介绍起来，林凌觉得这颜色太鲜亮了点，将自己想要的布料样子说给她。

胖大嫂又介绍了几匹给林凌，林凌看中了两匹，她有些犹豫，林凌的钱没那么多呀，只能买一匹的预算。

胖大嫂见她想买，总是摩挲，知道她可能银钱不够了，于是她着重给林凌说说其中一匹。

胖大嫂：“妹子，你是做衣服吧，这匹做出来干活耐脏，也透气，就是有些暗色。”

林凌点头，的确是胖大嫂说的那样，但是另一匹她更喜欢颜色呀！

“要不这样，大嫂，我能不能各裁一匹，就是这两匹布裁成能一件衣服的料子？”林凌问她。

“啊，这？这俩颜色怎么做咧？做出来不好看吧？”胖大嫂质疑，因为大家穿的衣服都是一色的，除了富家豪户，其他大部分都是同一匹布料制衣服或裤子。

林凌在脑子里构思一下，说道：“大嫂你看，这半片做左边，另半片做右边嘛，其实它们颜色很搭的……”林凌比划着跟胖大嫂说。

胖大嫂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能，于是说：“妹子你要我裁吗？给你裁好了，你可别又不要，那我可就亏了。”

林凌笑着拿出说好的铜钱说道：“我肯定要，大嫂你裁吧。”

胖大嫂见她爽快，给她裁了布匹，林凌递给她铜钱，又借了她的剪子和划粉，将布料裁出样子。

胖大嫂看着林凌剪，给她参谋，然后拿了线，帮她粗针走线缝合，很快，一件大概的衣服样子就出来了。

的确如林凌所说，还不错，林凌把它设计成了对开衫的样子，不是斜襟，这倒是让胖大嫂刮目相看了。

剩下些小料，刚好可以给妞妞缝条裤子，林凌卷好料子，和胖大嫂道别走回去了。

回到张大娘家里，妞妞已经歇了，张大娘在灯下糊着纸盒子，见林凌回来了，给她倒了碗温水。

这几天妞妞的脚好了很多，慢慢走已经看不出坡脚了。张大娘很是感谢林凌，妞妞吃的好了，人也精神不少。

林凌拿出裁好的衣服，张大娘给她拿来针线，林凌细细缝制，看着渐渐少去的线，她想明天要去买些线，今天把这个给忘了。

两个人在灯下各做各的事情，林凌总觉得屋里有些淡淡的铁锈渣子气，但也没多想，抓紧时间缝衣服。

天整个都黑了，张大娘将纸盒收拾好，准备睡了，林凌也放下手中的衣服要睡。

张大娘拿起林凌缝的衣服，在灯边上炙烤毛边“这样，衣服就耐穿，不扎人啦。”

两人将东西收拾好了，这才歇下。第二天早起，妞妞寄在林凌手臂边，林凌摸着她的头，妞妞小声说：“林姐姐，我娘好臭，可是不是屁臭味啊！”

林凌一听惊醒了，翻坐起来，张大娘早已去做饭了，林凌到疯娘旁边，她的头发昨晚收拾整齐的，现在已经被汗湿全贴在皮肤上，两颊潮红，喘气急促。

林凌连忙查看，疯娘烧的烫手，林凌一打开被子要检查，一股腥臭腐烂气直冲而来，林凌差点吐了。

张大娘进来叫她们吃饭，看到这场景连忙来收拾，她以为疯娘尿床了，有些耷拉着脸。

结果凑来一看，整个被窝都是暗红的血。

张大娘心道不好，其实她昨晚已经给疯娘换了干净的月事带啊，林凌闻出异味不只是血，连忙将被子拉去检查。

张大娘抱着妞妞，将她带去厨房，怕吓着孩子，张大娘给妞妞砂糖和饭，妞妞乖乖坐着吃。

她又进来，林凌已经发现了，疯娘之所以出血量大是因为小产了，肚子内有个胎儿，应该是胎死腹中，张大娘不敢看：“造孽哦！”

林凌查看后，也没法子，只能让张大娘去叫大夫，张大娘摇着头后缩说什么也不肯去，其实不是她不去，一个是没大夫肯看，一个是真没什么银钱了。

林凌摸着疯娘艰涩的脉搏，她猜的到，疯娘活不久了。

胎死腹中这情况，就是放到现代医疗器械齐全、医术出众的医生手中都是个难题，更何况是在这里没药，没医的地方。

张大娘老泪纵横：“让她走吧，她痛苦，我也受罪，妞妞娘你别骂婆婆，实在是叫不来人啊，婆婆知道你苦的，你好好去，下辈子找个对你好的去。”

林凌束手无策，她眼见着疯娘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的。

疯娘的眼睛划出一滴清泪，林凌中午去找了郎中，郎中听她一说，也不肯来，让她去找稳婆，林凌去找，她们也不敢来。

张大娘给疯娘喂着温水，早上她还能喝进去点，下午就不行了，双唇禁闭，只有出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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