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飞行

“嘿咻，嘿咻！”

秦璐璐马力全开，其小小的身板之中蕴含着强大的潜能！她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于林间小径之中，凭借入门级的精神力修为，前方的任何拦路者都别想碰到她的一根发丝！

“天呐，这群人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跑那么远的？”少女忍不住吐槽。她实在很难想象，单靠凡人的一双脚，究竟如何做到日行百里的？

简直像铁打的一样！

“笑死，为了一夜暴富的梦想，人类往往能够突破自身的极限。”远在客栈的芙蕾雅悠闲地躺在椅子上，神情揶揄并吐槽到：“再说了，你以为急行军是为何而设立的？”

“师娘，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秦璐璐一边赶路，一边询问：“我读书时，尚且只听闻兵书加急可以靠着驿站换乘的马匹和补给做到日行千里，但就算再退一万步，凡人自身也不可能做到日行百里吧？”

看看她所处的时代吧！

此间山路阻塞、水路迟钝，只有官路能够提高行进速度，而且还是一段一段的，出了城，就只剩下荒郊野外这一共同的称谓。

“你还别不信！咱现在就能随随便便给你说出一堆古人靠着急速赶路周旋于各个战场，乃至最后取胜的史实。”

“师娘，不可尽信书哇！”少女吐了吐舌头。

“哎哟，小妮子还训起师娘来了？”芙蕾雅喝了口果汁，哼哼两声，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诶嘿，我哪敢呐！”

“我看你还挺闲的啊，不如再加把劲？”本身就闲极无聊的芙蕾雅，此时却突然坏笑起来。

“哪有，您没看到我正在飞奔嘛！”

说话间，秦璐璐周身的风声越来越大，直至哗哗作响时，她才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

“诶——？！”

“芜湖～起飞咯！”芙蕾雅仅仅素手一扬，远方的姑娘就立刻腾空而起，迅速向天边射去。

“哇！”少女尖叫一声，陡然遇到从未见过的情况把她吓了个够呛，“师娘，一定是你在捣鬼吧，绝对是吧！”

“诶嘿，我哪有哇！”

不知不觉间，芙蕾雅的行为越来越向某个性格非常屑的家伙靠拢了，就连回答的语气也在刻意模仿对方。

“要，要掉下去惹！”

少女离地面越来越远，直到某一时刻，看见地面变得弯曲起来，不由得惊呆了：“师娘，原来……『地体虽浑圆，百里数十里不见其圆，人目直注，不能环曲』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从入宗时起，这些弟子就见证过安可的精神世界，那里面凝聚着一颗光滑且蔚蓝的球体，还有无限光明的太阳。

但见过之后，弟子们却都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师傅心中的幻想而已，毕竟没有实证，就算他说破天，也无法使得他们真的相信，只是留下了一个重要的印象罢了。

“呵呵，有意思。”芙蕾雅笑出声：“你还读过《革象新书》？”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安可和他的助手就一直在收集世界的历史，包括那些看似陈词滥调的知识以及无用的传说。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古代文人的各种著作。

虽然这些东西与世界中的超凡力量好似没什么关联，但深知人类秉性的安可知道，人类可是一种依靠着传承才留存至今的种族。

但凡能够以小窥大，他都是赚的。

什么，你问他们如何收集这些知识？

啧，那还不简单。

掌握着超凡力量的文明，往往都会有各种看起来极不讲理的手段。

如果说，人类的传承需要载体记录，那么帝国文明的一切则都能体现在精神力上面。

天上的灵网卫星可不止是在观测星球！

没错，蕴含着精神力的它们是可以发射穿透一切的精神力的，得益于其本身的特性，这个世界的一切文明印记，都被芙蕾雅利用卫星小心翼翼地刻录了下来。

她不缺原材料，也不缺锻造工具。

因此，天上飘荡着的卫星矩阵，其关于信息方面的容量，几乎可以看作是无限大！

“......试泛舟江湖，但见舟所到之处隆起，而水之来不见其首，水之去不见其尾。洞庭之广，日月若出没其中，远山悉在环曲下，不为障也。测北极出地高下（纬度差异），及东西各方月食之时刻早晚（经度差异），皆地体浑圆，地度上应天度之证。”芙蕾雅翻动心象世界中的书库，轻轻点开了那本书，然后照着古语念到。

“哇，师娘还是博学多才呢！”秦璐璐目露崇拜之色，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也读过那本书，顿时，一股书友之间的默契悄然成型了。

“哼哼哼～这难不倒我！”

两人不断就着话题攀谈，一时间，竟让秦璐璐忘记了在高空飞行的恐惧。

“话说回来，师娘，您到底是怎么把我弄到天上的呀？”少女又开始撒娇了，比起谈论经文，她更好奇对方此刻展现出来的“神通”。

是的，她下意识把它比作为仙人的神通了。毕竟山上的红美铃老师就曾口称师傅为仙长咧，而师娘又与师傅并列，那么这肯定就是仙法吧？

通过一系列的代换，加之眼前的奇景，于是，她很神奇的把它们关联到了一起。

“怎么，你想学啊？”

“那，那当然！”少女眉头一展，心直口快道：“有这种好事，谁不想啊？”

“呵呵～那我教你呀！”芙蕾雅想看少女出糗的样子，于是循循善诱道：“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这样……听懂了没？”

她倒没有藏着掖着，甚至据实地给出了依靠自身力量进行飞行的操作和数学公式，而且给的方法还不止一套。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类永远无法理解超出认知的东西。

“啊？”

反正，秦璐璐听得一脸懵逼。

“风之气息是指驭风的法术吗？”

“电磁场又是个什么东西？”

“反重力？不懂......”

“融入自然？这个我倒是勉强理解，毕竟师傅以前说过『精神力运作的本质就是同调』。”

“但是引力啥的，同样不太理解。”

“哈哈哈～”少女一连串的吐槽让芙蕾雅笑出声来：“我承认你以后可能驾轻就熟，但现在的你还没有学到那个地步，所以说...不懂就老老实实的学吧！”

“等，等等啊。”突然，秦璐璐的脸色变得惊悚：“现在学吗？”

“那当然！而且在抵达那边之前，我保证你一定能学会！”

“啊！”然而少女却怂了。光是想想都该知道吧？什么样的天才可以立即学会飞行啊！究竟是她疯了，还是师娘疯了？

“师娘啊，我看……要不以后再学？”

“不行！今天，你必须学会！”芙蕾雅斩钉截铁的说：“放心，我会支援你的，随叫随到的那种喔～”

随着话语声落下，秦璐璐陡然感受到了一股失重感，但非常神奇的是，她的失重朝向不是地面，而是...天上！

没错，少女正朝着天空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到自己离广袤的森林越来越远，秦璐璐忍不住哀嚎起来：“师娘，不要啊——！好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芙蕾雅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怕什么呀，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呐！”

听到这话，少女一脸见鬼的样子。

“您快饶了我吧！”

“嘿嘿～我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一边坠落，一边捂着头，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快点选一个吧，选一个自己喜欢的飞行方式！”芙蕾雅敦促到。

“选，选哪个啊啊啊啊……我不知道啊！”

“算了，鉴于你只学会了精神力，那就用精神力的方式飞行吧。”芙蕾雅提议到：“就用天人合一的方式。”

她说的起劲，然而秦璐璐此时却越“飞”越高，在某种隐匿展开的微型重力场的作用下，其已经快要跨越苍穹与大地的距离抵达外太空了，身体也不断传来眩晕之感——这里太高了，或者说太远了，氧气稀薄到近乎于无。

幸好，得益于重力场本身，少女并没有随着高速飞行而化作燃烧的流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个鬼呀！

如果秦璐璐还有清醒意识的话，那她肯定就地一躺，说：来吧，师娘，和我进行同调吧，这样你就能体会到我此时的感受了！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到底要怎么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强行唤醒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咆哮起来：“师娘，救命啊！”

没错，当少女即将穿越星球的『中间层』，进入『热成层』时，那致使她坠向天空的莫名之力便失效了，于是，其整个人又不得不从天上开始自由落体。

说实话，能够经历这般堪称奇迹的旅程是少女一辈子、甚至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她已经很满足了，但如果坠落的主角不是她就好了——此时的秦璐璐真的是既无奈又期待，可惜...师娘真的太搞人心态了！

“鉴于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承担自己......”芙蕾雅用食指轻点着嘴唇，坏笑道：“那么，就让卫星支援你吧。”

说完，啪的一声，她当即打了一个响指。

“！！！”

秦璐璐的瞳孔瞬间放大。

“有，有什么东西……呼噜呼噜喔喔……进入身体了。”下坠的逆风宛如巨浪一般，组成了一道又一道无形之壁击打在少女身上，以至于话语刚一说出口就瞬间失真。

直到其精神和意志逐渐攀升到某个临界值。

啪！

少女临时性的来到了第二阶段！

然而还没完呢！

从天上投射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其精神状态愈发神采奕奕，就连眼神中也开始流光四溢。

“原来是精神力啊......”秦璐璐这才恍然大悟：“就是，有点太多了？”

很显然，少女无法控制超出掌控的精神力，而这股无形之力也顺从她看向的星球广域视角，开始演变为篮色，直至从眼眶中冒出来。

“很好！恭喜你完成了第一步。”

师娘虽迟但到，那催人的话语在此刻的少女听来，简直就像天外魔音一般不可捉摸。

“接下来嘛......呵呵～直接展开同调吧！”

“摒弃繁琐的仪式行为，亦可舍弃无聊的增进理解的过程，在我的帮助下，直接进入调和状态！”

biu——！

“什么声音？”少女确信，自己一定是听到了某种很不合时宜的声响，毕竟现在可是高速坠落状态，哪来的biubiu声？

“安心啦！那只是一道卫星射线而已，不必慌张。”某人解释到。

“......”少女还能说什么呢，反正听不懂！

“经过我的精心调整，那道射线已经临时激活了你的脑域状态，现在的你……咳咳，你的脑袋可谓最强大脑！”

“......”

“咦，难道已经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了？怎么不说话？”

“不，并没有。”当大脑中的所有功能都被强行征用，并且优先供给本能状态时，秦璐璐的眼神就平静了下来，虽然有过一瞬的狂热，但很快就被理性压制——求生的本能告诉她，此时此刻唯有听话地学会飞行，她才有可能活下去。

学会的概率有多高呢？

经过“计算”，结论是百分之百！

于是，少女安静下来，不再吐槽和惊愕。

“哎哟，真无趣！”芙蕾雅撇撇嘴，说道：“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至于第二步也即是最后一步嘛...就是强行覆盖本能区间的操作了，而以我的完成度，足够你一辈子都忘不掉。”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翻了个身，好似一条咸鱼，接着又道：“事关神经递质的传递和修改，我还是建议你用此刻的状态暂时屏蔽掉感觉，不然会有三成概率陷入认知混乱。”

“不用。”少女冷漠的回到，被激活了强力本能的她，此刻变得无比冷静，就连从前无法连贯起来的知识也被瞬间吃透，可谓无比智慧！

“三成概率是基于计算，但那些于现在的我而言，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是吗......”芙蕾雅眼神复杂，她早就知道这样的少女会变得无比陌生，但真的看到时，还是有点的错愕。她的躺椅旁边就是秦璐璐的全息投影，包括其周身一大片的环境也被收录进来。

“赶紧变回来吧，感觉有点接受不了这样冷酷的你，还是那个活泼的丫头可爱些。”

“都一样。无论谁进入到这种状态，所呈现出来的也只会是这样的性格……也就是说，我就是你！”秦璐璐发出了惊天言论，然而见多识广的芙蕾雅却不再感到惊讶。

“啊哈！虽然你说的没错啦，但...星神可不会这样哟～”

“星...神？无法理解。”

“不理解就对了！真让你懂完了，我就该反过来拜你为师了。”

“......”

“来吧！让师娘小心的拥抱你，掌控你，然后……改写你的一切！”

......

“芜湖！”

秦璐璐畅快地翱翔在天空之上，无形的力量将她托起，使其或悬浮、或游动，宛如真正的仙人一般——如果不看那源源不断且表现为蓝色的光体飘带的话，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老妹儿，将就点用！”纵然消耗不及恢复速度，但芙蕾雅依旧觉得无语，甚至开口说了一句方言，这足以证明此刻的她非常牙疼。

那可是她的精神力啊！

天知道，对方无意识中白白浪费掉的精神力让她有多么心疼！怎能让这种珍惜的力量被拿去做一些与研究毫无相关的事呢？

每当少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一秒钟，她就要为此投入1000点精神值——耗费如此巨大代价的东西可不是样子货啊！如果你真的透彻，那它的每一个时间单位都具备着创造奇迹的力量！

“哈哈哈，好厉害！”秦璐璐畅快的笑着，笑的是那么兴奋和肆无忌惮。她能感觉到，无论什么东西靠近到周身的一米范围，其都能在动念间将之解剖、碾碎。

一股无所不能的感觉弥漫在少女心间，纵然知道此乃虚妄，她也还是忍不住沉浸其中。

那种感受实在是太美妙了，没有哪个人类可以拒绝拥抱星球本身，特别是凌空俯瞰万物还不会陷入到虚无主义的时候——就算她理解了世间万物的奥义，却依旧还保持着对天地自然的热忱，这无不说明此种状态的高明、优越与和谐。

“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啊哈，你真是想的美！”

“像师傅那样强大的人，也无法一直保持下去吗？”秦璐璐忍不住问。

“他当然可以。”

“那未来的我也一定行！”

此时此刻，少女立下了远大的目标。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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