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遇奇女白风开灵慧 苦修习小野夺副神

自从青水和黑峰两国正式建交后，双方的优势互补，尤其是青水国，国力得以空前发展，最终又反哺了国内——黑峰的矿产资源配、鹿哥的设计、九儿的辅佐以及冰流作为国王的强制保障，一座座水库河坝等水利工程迅速修建完成，困扰了青水多地的水资源时空分布不均问题瞬间极大改善，九儿又趁机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因地制宜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如此双管齐下，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当然，但凡变法，都必定会触动到某些人的利益，不少守旧派的大臣纷纷上书，称“变法过于激进，扰民损民”、“奸邪妇人之言，不可迷信”、“任由工商发展，动摇国之根本，假以时日必成祸患”等等。而冰流的反应是什么呢？根本不听，一心坚持变法，实在不耐烦了，就贬几个为首的官以儆效尤，不管其是否曾经有功、在朝中地位影响如何，在他看来，青水已经陷入在古法这潭死水中太久了，必须要来场大变革来引进活水，就算这个过程中会有些许牺牲，但那都是值得的，只要能保青水强盛，一切皆可牺牲！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牧云村在九儿的经营下发展成了一个牧云镇，鹿府自是又重修扩建了一番，虽然冰流已经赐给了鹿哥在京城的一座敕造公府，但事实上鹿哥除了会因为进京朝见期间在里面暂住几天外，大部分空闲的时候还是会回牧云镇休息，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这天晚上鹿哥又有了空，偏偏九儿因为在外做生意，许久未归，便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在子时过半等来了，九儿一上了床，鹿哥就问这次怎么拖了那么久，九儿只说在路上结交了个朋友，说完就要睡觉，鹿哥急忙叫住了，还从枕头下掏出一本书，让九儿跟他一起看，九儿一看书里记载的乃是各种房中之术，图文兼具，九儿瞬间羞得急忙点了鹿哥一头：“好啊，这些年你在外见多了世面，也开始学精了！”

“那可不，要不今晚咱们就学学这书上来改个样。”说完两人就在红绡帐里开始翻云覆雨，波浪天涌，一时难舍难分。

再说九儿在路上碰到的友人，是一只金鼻白毛雌鼠，名唤王贞义，才十六七岁，因为正随父宦历楚粤，出塞省视，所以九儿才得以在路途中偶遇，一经交谈后，九儿便认定对方是与自己一样的千古奇女子，为何？且说翌日王贞义与众人相见后，才得知王贞义自幼聪颖优有志，且因为祖父精通历算，著述甚多，藏书丰富，在他的影响下获得了远超世人的知识与才干，首先就是通星象，精历算，年纪轻轻便撰写出了《月食解》《勾股三角解》《历算简存》《筹算易知》《象数窥余》等等著作，只可惜因传统权势不容，这些作品都没能广泛发表；又因为其父精通医学，以行医为业，在他的影响下，王贞义自然也精通医理，与大壳小贝也是相谈甚欢；最后就是工进诗文，其诗质朴无华，情感真挚，既有“行万里路书万卷，常拟雄心胜丈夫”的胸怀，也有“始信须眉等巾帼，谁言儿女不英雄”的信念。

没过几天，王贞义就不得不辞别鹿府，临走之前她将那些著作留了一份，而这些书被白风看到后，便开始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思考——

都说“天圆地方”，可是很可能天与地都是球形，同心嵌套，故而生活在地上的人们才会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是头上顶天、脚下立地，可要这么说来，如果日月皆是球体，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们也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之上，甚至于说满天星辰也都是一个个发光发亮的球体……那是不是有可能，在这个球体上，还有着其他的大陆……

万物都是因为受到了重力才会往下坠落，可这重力究竟是从何而来？如果真是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那它们为什么会这样转？莫非就像是一根绳子拉着一端东西转一样，也是因为有一种力在拉着，所以是太阳拉住了地球、地球拉住了月亮，那这种力是不是就是重力呢？不对，这种力应该不是单方向的，不然为何月相总是与潮汐相关，月升潮涨、月落潮退，是不是就说明了月亮对地球也有力，也是这股力量拉动了海水，引发了潮汐，换言之，地球和月亮之间其实是相互在拉着，或者说，是不是所有物体之间可能都存在这样一股相互作用的力量？这股力量与双方的质量以及距离相关，所以我们能明显感受到的只有地球对我们的力、月亮对海水的力强而对人的力就弱……

听爸爸说，雷将神已经九十六岁了，可看起来也不过七十多岁，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速度的原因！假设雷将神正在以闪电的速度运动且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从雷将神自己的视角来看这根棍子是与他一起运动的，所以长度没有变化，但对于地上的人来说，要观察棍子的长短只能先看一端再看另一端，那么中间就会有一个时间差，而此时棍子已经向前运动了一小段，所以地上的人观察到的棍子的长度是要比实际棍子的长度短的；同样的，假设雷将神每隔相同的时间段就会用雷电做一个标记，地面上的人观察到的标记之间的间隔就会比雷将神观察到的短，因为雷将神对于地上的标记而言是在不断地远离，所以在观察的过程中必定是先观察刚标记好的再观察上一个标记，这个中间也会有一个时间差，以路人的视角代入雷将神的主观感受，就会发现雷将神在相同的时间内走了更多的距离，或者说是花了更少的时间走了相同的距离，也就是说，相对于路人而言，雷将神的时间流速变慢了……

当然，因为这些话太过理论，无法证实，再加上周围也没有人（包括小野）能够耐心而又理解地听完他的想法，权当他在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疯话，所以渐渐地白风也就不再跟周围的人倾诉这些，但“灵慧”的因已经在白风的心中种下，至于后来又会结出怎样的果，静待后文即可。

不过说起父亲，白风总是面露无奈之色，因为自从他一岁多开始学会走路、记忆和说话时，小野就不得不离开他回将神门继续修炼，以后只能抽空陪他，因为这是父亲从小的梦想，白风也不是那种善于直接表达自己诉求的人，所以白风只能被动无奈接受，其实说实话，他想不明白父亲要做英雄为何一定要加入将神门，难道没有了将神的头衔和名号，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就算不上英雄吗？

又是一年清明，小野赶回来祭奠鹿爹鹿娘的同时，还向众人宣布了一个好消息，雷之将神门新一轮的副将神选举赛即将开始，届时雷之将神门里所有的高手将会展开一对一的淘汰赛，最终只会留下一个胜出者，最后他再与牛公正副将神开展对决，赢家便能成为下一任副将神。

“爸爸，那你岂不是要和很多人对打，会不会有危险啊？”白风担心地问道。

“放心了，爸爸这么多年修炼的实力肯定不低，你要对爸爸有信心，再说了，将神门里的高手肯定是懂得如何点到即止、把握分寸的。”

确实，就外表上看，相比于三年前十八岁刚成年那种精瘦匀称的身材，小野现在的身材则是更加的饱满厚实、肌肉健硕，况且小野这三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自己的修习，回到将神门后更是每日苦修，职位从将神门小将升到中将再到大将，相信无论是体术还是形元的修炼程度，都上了好几个台阶。

到了三月三上巳节这日，小野召唤出第二形态的小巨兵，白风、鹿平儿、大牛、小兔都跟了上去，鹿哥九儿也都特地抽空请假前去观赛，大壳本来想陪着小贝不想去的，但小贝劝他这是小野第一次参加争夺副将神的竞赛，作为朋友还是要前去陪伴小野比较好，大壳也就跟着众人一起去了。

等小野带着大家到了雷之将神门并安顿好，小野就先处理别的事情去了，而大壳这些年也向小贝学习了不少医术，一看九儿的气色和动作，就问鹿哥：“嫂子莫不是又有喜了？”

“诶，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来了，看来你们这对新婚夫妻相互学习得也不错啊。”

“那你希望这胎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正好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哦对了，话说回来，我都要有第二个娃了，你和小贝怎么还没有动静？”

大壳听到这瞬间脸羞红了，半晌才偷偷在鹿哥耳边私语：“其实我们俩也有了，就在今天早上，她就来了反应。”

“哦，那这么说来，除了刚成年没多久的大牛和小兔，就剩小野这人生大事还没有个定论了。”

“你没跟他谈过这件事吗？”

“谈过啊，可他说，现在光是为了照顾小风和准备争夺副将神之位，就已经是耗费他不少时间了，想着等过完这段时间，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再谈，可是青水中的狼本来就少，能符合他心仪的母狼肯定更是少之又少，估计到时候可能还得要求白影带他到黑峰去转转才行，况且真要等他成了青水的副将神，那到时候他要去黑峰就更困难了。”

“好了，感情这种事不能强逼，再说了，人生命运无常，说不定就在不久的将来，小野就能找到自己的红颜知己呢。”

“唉，但愿吧。”

三日后，这场争夺下一任雷之将神门副将神的竞赛正式打响，而小野果然如他所愿，一路屡战屡胜，终于在七日后，打败了所有的竞争者，也来到了这场竞赛的终点——与牛公正的决战！

在大战前夕，牛公正对小野说：“我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你与他有一场约定，说是等你当上了将神的那一天，要与他老人家再来一场对决，可惜他已经不能赴约了，所以，今日就由我这个徒弟来代替它履行这个约定吧！”

“那好，来吧！”小野也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随着雷将神的右手落下，大锣一敲响，这场对决正式开始。

首先是小野发动攻击，以这些年修炼的幻影步法直击牛公正，虽然跟白露那种级别的还有一些差距，但也足以能让在场很多眼力不够强大的人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了；然而，牛公正并非没有应对之法，他清楚自己不是速度型选手，于是就靠常年淬炼五感和肢体的敏捷度来弥补这一缺陷，尤其是之前在恐兽之乱中看见了巍是如何擒拿住雷将神，让他明白了速度再快，要想击败他这样的高防高攻型对手，非要近身对战不可，正可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果然，就在小野断刀的刀刃距离牛公正的胸膛不到三尺之遥时，牛公正当即掏出背后的战锤，不仅弹开了小野的断刀，还用自己强过小野的敏捷度在短短十秒内发出了上百的拳击、扫腿、锤击等等攻击，打了个小野措手不及，最后再借势奋力反踢了小野一脚。

小野后退了好长一段距离来缓冲这一脚的力道，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同时他也试探明白了光靠速度是赢不了牛公正的，同时在力量和战斗经验上，自己既是弱于牛公正又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师承于他，所以单纯论体术实力牛公正肯定是更甚于自己，那么只好开始进行形元对决了——

“神炎之铠！”小野瞬间就用白焰形元给自己武装起来，然后直接发出了一招：“星火燎原！”爆开的白焰立刻席卷了一半战斗台，然而牛公正只是从容地将兵符往地上一锤：“不动神威！”产生的形元震波刹那间就挡住了这场燎原大火，这还没完，没想到牛公正又接上一招：“淬火撼地！”牛公正挥舞着巨锤，其战力形元形成一股巨大的冲量，并反过来吸收小野的白焰，最后再往地上一锤，整个战斗台都因此震动，那股力量也夹杂着白焰向小野冲击过来，小野想用“天焚寰宇”化成火焰来躲避这招，不曾想这正中牛公正的下怀——只听牛公正大喊一句：“散！——”那股冲击瞬间又散开来、仍携带着白焰融进了小野的火焰中，并牵制住了化成火焰的小野。

按理说，小野化成了火焰状态，若没有属性机制上的针对是很难被捕捉到的，没想到牛公正居然想出了以火攻火的方法，即虽然那些白焰融入了进去，但本质上还是受牛公正操控的，所以才能捕捉到藏匿在白焰中的小野；小野这边没得办法，只好使用“业火白莲”，先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再让白莲绽放，才彻底炸散了这股力量。

牛公正看见此番情形，便知此招进可攻退可守，若不能赶紧想出应对之法，那到时候就会非常麻烦，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小野就先发动攻击了：“凡尘皆烬！”小野手中的形元变成了大量的尘灰，随着空气的流动很快就满了整个战斗台，牛公正下意识地制造出一个形元结界防卫，殊不知这竟是小野的计谋——没过多久，这些尘灰就在形元结界上越积越厚并开始燃烧起来，直至彻底挡住了牛公正的视野，让其作茧自缚。

可是，作茧自缚就意味着，终有一时破茧成蝶！牛公正面对着这种情况，突然灵光一闪，心想若此时将自己代入小野刚才在白莲中的境遇，按照之前那样的情况，那么此招唯一的弱点就在于……牛公正突然让结界向莲花一样绽放，发现情况果真与自己的猜想一样后——白莲的底部是它攻击的死角，几乎是同时再用右脚往地上一跺：“天罡碎岩！”大量的战力形元冲入地下，向小野的方位袭来，小野自然有所感应，立刻用形元具现化出翅膀腾飞至半空，谁知牛公正这时突然直接召唤出了第二形态的小巨兵，小巨兵双拳向下一砸，小野躲闪不及被砸了下去，现在上有小巨兵，下有因为战力冲击而顶上来的地岩，半空中还有牛公正发射的形元冲击，在三方夹击之下，牛公正预想着小野要么用“天焚寰宇”躲避，要么用“业火白莲”防御，又或者跟他一样召唤出小巨兵来解围，然而，小野给出了第四种情况——那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自己被硬生生击中，然后从高空坠落。

不会吧！难不成小野就这样被自己给轻易消灭了？或许他是在使诈……不对，怎么连形元波动也……不可能，他可是整天梦想着自己要成为将神的狼啊，怎么会在这种时刻放弃……

不止牛公正，场外所有观众也都吓得方寸大乱，白风更是哭喊道：“你这头坏牛，还我爸爸！”

听到白风的哭喊，牛公正一时丧失了斗志，谁知就在这时——牛公正突然感觉到小野的形元波动又出现了，而且就在自己的右手边，等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一团白焰烧到了他的手上，牛公正被烫得吃痛松开了兵符，又听见一声：“火羽封！”那团白焰瞬间变成了一对翅膀包住了牛公正并封锁其中，同时小野现身，只见他完好无损，脸上也挂着胜利喜悦的笑容。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小野，牛公正惊讶地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我先用‘幻化之火’制造假象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事实上我早就逃走了，并用一个秘法短暂地封住了自己的形元，但是对于已经释放的形元我还是能够操控的，随后的情况你也就知道了，不过——”小野话锋一转：“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毕竟这不算真正战胜了你，平时你又重视公平公正，所以如果你觉得这不公平，我们可以再决斗一场。”

“谢谢，不用了。”没想到牛公正反而释然地笑了：“真要说公平公正，我都用上小巨兵了，你却没用，并且还能做到这种地步，我甘拜下风。”

就这样，在雷将神的宣判下，小野成为了新一任的雷之将神门副将神，可以说距离成为将神只差最后一步！

而后，众人开宴庆祝，鹿哥邀小野一起开怀畅饮，九儿本想制止，但一想这机会也难得，遂也就从了他。白风还挺进小野的怀里撒娇：“爸爸，以后你可不能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我还真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呢。”

“那怎么会，别忘了你可是爸爸辛辛苦苦养大的，放心，不管怎么样，爸爸都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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