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渐凉,我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打量着叶面上那枯黄的纹理,心头不免为之一颤:哦,秋天来了。
滁州的秋天来得很晚,九月中旬左右才可以渐渐感受得到哀丧的西风。今年的秋天似乎比以往还要晚了几天。
夕阳渐渐映红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站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台前,背着书包,带着耳机,听着那首小飞送给我的《爱之梦》。
我在期盼着什么。
远处走来一小群人,我向他们挥着手,他们也向我挥着手。那几个去参加实验考试的人刚刚回来,我在那等待着他们凯旋。
小飞迈着最快的步伐,从人群中冲出,向我跑了过来,撞在了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搂着他,他也紧紧地抱住我。
夕阳西下,车水马龙,身边人来人往。
“小飞,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
“挺好的,早上的考试考的也很顺利。”
“嗯,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剩下的几个人也走了过来,与我互相拥抱,他们七嘴八舌地告诉着我这几天的经历。比如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坐着一个长得与我特别像的人。于文浩还把拍到的照片递给我看:“说不定这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老王在一旁看着亲密的我们,欣慰地笑了笑。
我打开书包,掏出里面的本子:“喏,我的笔记,借你抄了,字写得可能有些乱,不过你应该能看懂吧。”
“谢啦!”
“还有这几天的作业。我都帮你记着呢。明天周六,有时间我陪你去补作业?”
“好啊。茶餐厅二楼?”
“那还用说?”
回到校园,篮球场上伊泽,王浩他们正在打着球,我拉着小飞跑过去,抢过球来,三步上篮,把球盖进了篮筐。
商越,于文浩他们几个也小跑了过来。“人多了,咱们来分个组玩一玩?”
几个男生把书包丢在一起,在球场上潇洒地跑动着。汗水顺着胸膛流淌,嘀嗒在地上。几个人边聊着天,边打着球。
渐渐太阳落山了,校外的路灯也亮了起来,我们像是刚游过泳一样,全身湿漉漉的。爆发着一身的荷尔蒙走进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王浩带着我们拿了几根雪糕,一人一根,他请的客。
小区门口的喷泉喷出一颗爱心的形状,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格外的风情。天黑了,我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城市,我幻想着自己与小飞行走在夜色中,牵着他的手,走到路的尽头。
第二天醒来依旧是个好梦。我向父母道了早安,做好了炒饭,吃了个早餐,收拾好书包,早早地来到了小区楼下的茶餐厅里。老板对我笑了笑,我点了两杯奶茶,在楼上找到了一个小包间,坐了下来。
过了会儿,小飞也来了。他放下书包,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他,就任由他安静地睡着。
时钟嘀嗒嘀嗒地转着,我认真地写着周末的卷子,一门课一张,或者半张。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作业负担也越来越重,不过好在我的职责就是学习,也没有其他什么值得我分心的事。如果有的话,可能就是担心小飞会离开我,但他应该不会了。
小飞睁开眼睛,慵懒地打开书包,掏出我的笔记,翻开来浏览着,张开嘴巴打了个特别大的哈欠。
“好困!”他自言自语道。
“昨晚几点睡的啊?”
“十点左右。”
“挺早的啊,怎么还这么困?”
“可能这几天都没睡好吧。”他走到我身边,二话不说,躺在我怀里,“一个人在外,我需要这种感觉。”
“那看来你以后独自出远门,是不是还要我陪着你啊?”
“嗯……或许吧。”
他把我的左手抱在怀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写作业:“好多天没碰生物化学这几门课程了,我觉得我都快忘了。”
桌子上的两杯奶茶还是温热的,我喝了一口,还没等我把杯子放回去,他便一把夺过去,也喝了相同的一口。
“莫铃飞?”我盯着他的双眼,心怀忐忑地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转过头来,也看着莫名其妙的我。
我缓缓低下头去,越靠越近,注视着怀中的人儿有些期待的眼神,他没有任何的抵抗。
然而我退却了,觉得似乎自己并不能这样做。我担心着自己承受不住这一瞬间的责任与分量。有些事情,说好了一辈子的,是不能够反悔的。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反而可以让我们保持着各自的平衡。
他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开,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刚刚……为什么……不……”
“没……什么。我就是喊了下你的名字,你想哪儿去了?”
“老妈说一个经常喊你外号的人突然喊了自己的全名,只会有两个目的,要么是来要债的,要么是来表白的。”
“也不一定吧……我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好听,想喊一次。”
“好吧。”他耷拉着眼皮,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走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抄起了我的笔记。
国庆节前依旧是运动会,也是整个高中最后一次的运动会了。我和小飞报了四乘四百的接力跑。传棒的那一瞬间,我和他迈着相同的步伐跑出了一小节距离。过程很流畅,无缝对接。
那一场四乘四百我们班拿的是第一的成绩。
满身是汗的我与小飞披上蓝色的校服外套,靠在观众席的栏杆前,微风吹动着我们的衣襟,我和他肩并肩,看着操场上紧张激烈的比赛。看见自己班上的运动员,还会情不自禁地喊上两句加油。
老姐搀着刚刚跳完高的何莫走到我们身边,靠在栏杆上与我们说着话。
“你今年又报了多少个项目啊?”我问道她。
“今年我只报了两个,一个跳高,一个八百米跑。”
“这样才对,一个人别那么拼。”
“嗯。”她点着头。
她们两个坐在了我们的旁边,楚子婕走过来拉着何莫的手:“刚刚跳了成绩怎么样?”
“第二。老了,跳不动了。”何莫自嘲地说道。
商越跟在楚子婕后面,小飞眼神迷离,显得有些尴尬。
商越拉着楚子婕的手离开了。我偷偷摸摸地牵着小飞的手,和往常一样,他的手永远是凉的,只不过这次是刺骨的凉。
伊泽走过来,坐在老姐的身边,我们看着他俩,开玩笑地说着:“咦,小情侣,我们不要坐你俩身边当电灯泡。”
他俩傻傻地笑着,五个人坐在一排。聊着天,开着玩笑。
高考到来还只剩下两百天,学校门口的牌子一天少一个数字。我向小飞感慨到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一瞬间,我们便成了快要高考的人了。深秋的温度渐渐变冷,我见到了西风凋碧树的悲凉,却没有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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