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意外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细密而绵长。

小城的轮廓淹没在层层雨雾之中，凄凉而寂静。

“行了，先回去吧。”老板烦躁的甩一甩手，宋瑞只得出去。谈判无果，宋瑞也是心烦意乱，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叶富国堵在走廊上。

叶富国一个人晃进厂里，被雨淋湿了也不管，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员工认出了他，忍不住上前寒暄：“老叶，又来找宋瑞啊？”“是啊，找我那个便宜儿子。”叶富国今天没喝酒，但是又在牌场上输了不少钱，这才又来堵宋瑞。

“哟，那您今天怕是找不到了，”一个员工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宋瑞这几天为了涨工资，可天天往办公室跑呢，这不，今天又去了。”

“怎么就找不到了，”叶富国一听就不乐意了，“老子又不是只敢在底下晃，谁给我指个路，我这就把他拎出来。”

不知是谁随手给叶富国指了指那栋老楼，他便向着那个方向去了。众人也见了不少次叶富国要钱，都习以为常，嘻嘻哈哈走开了。

“谁让你来这里的?”宋瑞脸色阴沉，就知道叶富国安分不了，“你平日在厂里堵我就算了，今天还堵到这里来了?”

宋瑞话说的难听，叶富国却没有恼怒：“好儿子，我可听人说了，你这刚涨工资，给我一点不过分吧？”还真是为了要钱，什么脸皮都不要了。

“你听谁说的?”宋瑞早料到他是来要钱的，闻言冷笑一声，“我和老板谈了三次了，他都没有同意，你又来找我要钱?”

叶富国却认定了宋瑞有钱，揪着就不放：“骗谁呢?你肯定有钱，就想着叶清那小丫头，不管管你亲爹?”

宋瑞心头火气，恨不得揪住叶富国就打，但是这不是在家，他还是忍住，在嘴上嘲讽道：“我辛辛苦苦打工，就该供你去打牌，去喝酒是吧？你做梦呢。”

叶富国本来也没多少耐心，宋瑞话说的难听，还不给他钱，瞬间翻了脸：“翅膀硬了是吧？和你爹这么说话?父母之命不可违知道吗？还不给我钱?”

宋瑞也是忍无可忍，他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紧锁，其他的门也禁闭着，便安了心，揪住叶富国的领子低吼道：“你真是好意思?弄清楚，这是妹妹上学的学费！我绝对不会把这笔钱给你，让你去胡作非为。”

叶富国也不甘示弱，干脆一拳挥了上去，宋瑞正在气头上，也与他扭打起来。

……

学校里。临近中午，却没有往日的暖阳，整个校园都透着冰冷。

叶清感觉没由来的心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她烦躁的薅了薅头发，逼着自己专心上课。耳边老师夹杂着口音的英语，同学偷偷的讲话声，一阵噪杂，吵的叶清更加焦虑。

……

工厂里。叶富国也不知道栏杆结不结实，尽量控制着不往栏杆上撞，但是打架打急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他就着扭打的姿势，压着宋瑞抵上了栏杆。

“咯吱”一声，老旧的栏杆摇摇欲坠。宋瑞也没管这么多，借着栏杆一使劲，反手锁住叶富国双肩。

叶富国无法挣脱，气的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手肘向后砸去，正怼上宋瑞肋骨，疼的他闷哼一声，叶富国一用力便挣开了他。

老酒鬼下手没个轻重，一时气急了，干脆掐住宋瑞的咽喉。宋瑞脸都憋红了，用尽力气推开了叶富国，急促的喘着粗气。叶富国急退几步，后腰又撞上了栏杆。他没再理会栏杆不堪重负的惨叫，双手在栏杆上一撑，又借力扑向宋瑞。

两人身上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皮外伤，体力也消耗不少，但是他们都憋着火气，也没顾得上休息。

但是叶富国毕竟年纪大了，还酗了那么多年酒，体力自然比不上宋瑞。两人对打时，本来不相上下，叶富国突然脚下一软，被宋瑞压着向后退去。

栏杆经受了几次撞击，本就摇摇欲坠，叶富国压过来时，已快承受不住，再加上宋瑞的重量，栏杆底部的锈蚀部分直接变形，再断裂，一节栏杆掉了下去。

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一变故，直直摔出了走廊，慌乱之中，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就掉下了五楼。

……

中午。叶清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的不安，在见到柳文心的那一刻，被强压下去。

“清清，怎么了？”柳文心似乎看出了叶清的心绪。

“没事，就是有点闷。”叶清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了，只得归咎于这闷人的天气。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雨帘里酝酿着愁绪，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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