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房中一片漆黑。
天渊平时这个点该回来了,今天可能有什么事。湃风走到电灯开关前。十八岁生日,只能他自己过了。
“啪”电灯在一瞬间发出耀眼的白芒。
“嘟!嘟!嘟!”卷纸哨的声音在白光下响起。湃风惊了一跳。客厅里到处都装饰着生日彩带、祝贺条幅等等五彩斑斓的东西,茶几上摆着一个大蛋糕。几个朋友从暗处跳出来:“Surprise!”
天渊笑眯眯地放下卷纸哨:“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周围的朋友们边拍手边唱,倒是让湃风手足无措。
“吓死我了。”湃风定了定神。
“快来吧,蜡烛我都给你插好了。”天渊把蜡烛一一点着,“吹吧。”
湃风深吸一口气。彩带、条幅、卷纸哨,这是小孩子生日派对的标准关键词。转念一想,他暗笑了一下。这场派对的策划者一定是天渊,他那个永远都把他当小孩的哥哥。
他用力把嘴里的气吹出去。蜡烛一应俱灭。
“生日快乐!”天渊率先冲过来抱住了他,高高举起。
湃风只觉得喘不上气:“松手!松手!”
天渊这才放下他,转身切蛋糕去了。
派对一直持续到深夜。送走最后一个人,湃风疲软地躺在沙发上。
一睁眼,他吓了一跳。天渊正炯炯地盯着他。
“你是大人了。”天渊极为认真地说,一字一顿。
湃风累得连舌头也懒得动,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想你该做出些什么了,为我们的族群。”
“族群?”湃风勉强支起身,问道。
“族群。”天渊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让你加入寻道社。”
寻道社!湃风彻底坐起身:“我不去!”
寻道社是仅有的天渊肯向他透露的有关纹路的东西之一。他知道这是个秘密结社,历史很长,是最古老的兄弟会之一,成员都以兄弟姐妹相待。它的成员全都是有纹路的人,而且一直在寻找有关纹路和唱片的某种东西。
天渊在里面是个有些地位的人。他是大祭司。
湃风虽然没有加入寻道社,但也旁观过多次入社仪式。天渊把酒倒进碗中,四个地位最高的长老依次把指尖血滴进里面,再由加入者划开手掌滴血,混匀,举起右手念一段奇怪的誓词,再一饮而尽。
天渊撇了撇嘴:“是讨厌入社仪式吗?没事,怕疼也可以在手上绑个血包的。”
不是。湃风心说。
是因为他四年前见过的另一个仪式。
那个闷热的上午,天渊穿上仪式用的长袍。湃风随口问道:“又有新入社员吗?”
天渊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怔了一下:“是。”
接着,天渊就出门去了。
湃风去了图书馆。不巧,几个小时后,他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湃风来不及躲避,一头撞进了最近的建筑,寻道社的会场。保安认识他,没有阻拦。
他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大堂门口。隔着远远的,他看到前方聚集了许多人,但丝毫不纷杂聒噪。所有人都保持着缄默,空气像一潭死水一样沉静。
高墙上的老式油灯发出昏暗的、腻腻的黄光,一片阴影投到高台上。上面站着一个人,身披长袍——尽管相隔数十米,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天渊;高台的座位上,依次坐着寻道社的四位长老。
还有一个人。湃风仔细看才略微看清楚,是一个青年。一块散碎的记忆闪过他的眼睛,这个青年在多年前就是寻道社的成员了,湃风还旁观过他的入社仪式。他为什么今天又出现在高台上?
这不是新入社员宣誓仪式。
青年缓步走到天渊面前,举起右手,吐出一段清晰但晦涩的誓词。湃风留神将誓词和脑海中的新入社员誓词逐音节对比。完全对不上。
天渊朝青年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从祭台上抽出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青年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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