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警员脸色铁青地回到审讯室。他不明白墨天凝为什么突然如此急躁。在证实嫌疑人有罪前认为他无罪，这应该是警察的基本修养。

冥月从警员神情上猜出个大概：“怎么？墨警长还是觉得我在撒谎？”

警员没有说话，但他迟疑的态度已经把答案交给冥月。

“你们墨警长，额头上是不是有一道疤？”冥月突然问道。

警员的眼中闪烁着狐疑的星子，犹豫一下，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冥月紧紧咬着嘴唇，像是在考虑什么。

警员听见他腕上手铐发出不堪负重的拉扯声。还没等警员做出反应，“嘣”，手铐断成两节，中间细铁链被生生扯断。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审讯椅边上铁锁，像捏橡皮泥一样捏下去。锁扣在巨大压力下分崩离析。

警员屏住呼吸，他下意识要去掏枪。但手还没碰到枪杆，冥月已经拉开审讯椅，站到他面前。冥月还戴着手铐铁环的手在他面前一览无余，血肉模糊，铁环深深陷进手腕里，阻断绵延如山丘的纹路。

“你们墨警长是不会给我公道的，”冥月嘴角因为仇恨而扭曲，“对不起了。”

警员估算着从拿枪、开保险再到开枪所用时间，又目测一下两人间距离。想起冥月扯断手铐、捏开铁锁的恐怖画面，他否定了暴力冲突这个不现实的选择：“你想怎么办？”

冥月瞟一眼枪：“给我。”

警员犹豫着，僵坐不动。

“给我！”冥月吼道。他知道头上有个监控正凝视他一举一动，更多警力正在赶来的路上。

警员抓起枪，递过去。

冥月打开保险，接着逼问：“光闪在哪？”

警员摇头。职业道德不允许他说。

冥月正想再问，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过来，急促、沉重。正在狂奔，且荷枪实弹。

“咣当”门被撞开。几个警察涌进来。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冥月手中正对准警员眉心的漆黑枪管。

“你们可以试试，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牺牲一个人了。”他冷冷说道。

墨天凝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他神色俨然，语气带着脱不掉的命令感：“田冥月，你这是袭警！现在放下武器还能算自首，否则……”

冥月歪着脑袋，戏谑地看着墨天凝额头上的疤：“墨警长，你会给我公义吗？”

墨天凝点点头：“当然。”

“用什么给？”冥月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眼神转化为暴怒，“用你脑门上的天眼吗？”

墨天凝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天眼？”

冥月冷笑：“明知故问。”

双方在胶着气氛中对峙。时间像空阶滴水一样流逝，发出宁静回声。

墨天凝逐渐沉不住气。他的手放到背后，悄悄打个手语。

“我数三二一，开枪。”

他背后几个警察面面厮觑，但还是打开了保险。

墨天凝背后的手比出“三”。

“二”

“一”

最后，他整只手掌，像切瓜一样，狠狠切下去。

数颗子弹出膛声音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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