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想到去母后那儿了?”我方回到宫,祁宴云就匆匆赶来。
“璃儿在宫中无聊,许久不见姑母,闲话家常罢了,宴云哥哥总不会吃姑母的醋吧?”我窝到他怀里,一脸认真。
“我只是担心你,你身子弱,便不要多走动,累到了自个儿,还是我心疼。”祁宴云轻笑一声,也不知信了没信,随口搪塞过去。
我们如今倒是没什么两样了,两两相望,两张假面。表面上是笑,内里全是算计。
这些年病痛的折磨和家族的使命已经让我快速成长,那个天真单纯能无条件信任他人的周玉璃已经在我的生命中远去。正如祁宴云所说,我不敢多信他一点,我赌不起。
“宴云哥哥。”我打盹醒来后眯起眼睛轻声唤身旁的人。
“我在。”祁宴云揉了揉我散乱的发,嘴唇在我的额上碰了碰,神色温柔,好像我们只是平头夫妻一样。
我没来由地感到不满,翻身压住他,对准肩头,用力咬下去。
“嘶——”祁宴云压了压我的脑袋,轻笑:“好了好了,小傻瓜。”
眼睛发热,没出息地流下了眼泪。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我会流露出几分真正的情绪。
我无理取闹地按住他:“你是不是也这么对旁人?”
“吃醋了?”祁宴云吻去我的眼泪,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的玉璃,只要乖乖地健康长大就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祁宴云牵住我的手,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别怕,哥哥一直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她们消失也没有关系吧。
——
掖庭传来熹贵妃殁了的消息时我正在剥瓜子仁儿,祁宴云很喜欢吃这些坚果类的食物,只是懒得自己动手,我孕期无事,便顺手打发时间。
我想起自己仍是常在时这位熹贵妃娘娘居高临下打杀了我婢女时的神情,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登高跌重,大抵就是如此。
我叫住出门的慧儿,将刚启封的茶砖递到她手里,笑容更甚:“这茶潮了,你去丢了吧。”于是这个祁宴云的眼线就这样为我清理了罪证。
——
我指着跪地求饶的婢女扑到祁宴云怀里不住抽噎,他喜欢我小鸟依人的样子,这样最能牵动一个男人的怜弱之心,特别是对象还是有着深厚情谊的青梅竹马,效果加倍。
“关持莹。”新晋关妃的名字在我的唇齿间辗转,没想到一个刚成了主位的人就如此按捺不住。
“主子。”慧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关妃降了昭仪,方才李公公来传,皇上晋您为贵人了,赐号润。”
昭仪。我笑了笑,打发人下去,感到恹恹的。原来我的命在他眼里只值这样随意的处置。润,润物细无声吗?怎么听,都是一个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角色。
即便我甘愿,周家也不会同意。何况我与周家,本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或许等我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并肩之时,会不一样吧。只是如今,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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